大家這才注意到在角落的一個小男孩,看起來和沈觀雀差不多大,頭髮短短的,但是看得出來是經過精心修剪的,因爲細節處處理的還是比較仔細的。

    陳小一說:“屏魚哥哥,陳屏魚!”

    說起來還很得意:“哥哥還有小老虎的書!”

    陳小二在邊上補充:“還有很好喫的東西!!”

    兩小孩很激動,顯然也很喜歡陳屏魚,一口一句都離不開他的。哥哥衣服好看!有很多喫的!!不知道會不會打豬草!!

    陳屏魚從炕上下來,對孩子們招手:“來。”

    說完就率先走到另外一間屋子裏去了,孩子們也呼啦啦的跟了上去。

    “晚山……”陳家的老爺子和剛剛被稱之爲陳叔叔的人說:“那是移民來的人家的孩子,一大家子人呢,應該不會有問題的纔對。”

    “小心點總是好的。”陳晚山推了下眼鏡,問:“那家人哪裏移過來的?”

    “新江那邊,這幾乎是提前半年多通知的,這肯定不會有問題的纔對,時間上也沒得那麼巧的?”

    “安江?”陳晚山想了想,他雖然不是正經的陳家親戚,從小也是在南江長大,但祖上還是在內陸的,而且他內陸向來跑的比較多,所以他其實也很瞭解各地的情況,而位於東南那邊的安江自然也知道:“安江的移民大多是在省內,最多也是到了泉省和西江,怎麼會到了寒省這邊?”

    陳老爺子心下覺得沒有問題,但面上還是很認真的解釋,完全沒有面對小輩的感覺,反而有些拘束:“那也許得罪人了?這也不是不可能,村口那個白家你知道吧?他們也是安江那邊過來的,還是第一批。哦對了,過幾天還有一戶。”

    “還有一戶?算了,到時候再看好了,多留意一些吧。”陳晚山又問起了別的事情來:“白家那分出去的一家子怎麼樣了?到底以前和陳大一起做事,總要多關照一下。”

    陳大就是老爺子往南江去的長子,這些年經常補貼家裏,一轉身已經是日子好過的人了,雖然不是每次自己都回來,但陳晚山來的時候還是會幫着帶東西來。對於陳老爺子而言,陳晚山那就是他們一家的大貴人!

    要知道如果不是陳晚山,他家陳大就出不去,陳大出不去,他們平日裏哪裏能想喫什麼喫什麼,想買什麼買什麼?

    所以對方有什麼問題他根本都不會多想,反正知道的自己就答,不知道就去問:“那白二媳婦兒的瘋病是越來越嚴重了,最小的那個身體又不好,大的就被拖着,還能怎麼樣?哦對了,前兒個他家老三被人從松樹山那個懸崖上給推下來了,當時摔的那都快沒氣了,骨頭都跑出來好些個。”

    “噢?”陳晚山漫不經心的問:“死了?有十四五歲了吧?”松樹山的懸崖他們每年都要走,那可真不是一般人能走的,掉下來必死無疑。

    “嗨!我當時也是這麼以爲的,嚇得我呀!結果你猜怎麼着?!沒事兒啊!!那秦醫生真是神了!就是那移民過來那家,那白鹿居然活下來了!聽說過些日子就可以下牀了。”

    陳晚山把玩手串的手一頓:“噢?居然活下來了?”

    “是,雖然我們沒有去瞧過,但是都是這麼說的。”

    “秦醫生?是剛剛那小孩兒的家裏人?”

    “是那孩子的娘,對了,村裏不是要建衛生所嗎?聽說有南江那邊的人給建,今天就會過來這邊,這還好有秦醫生,不然連點小毛病都要往鄉里去,有時候還要去鎮上,可不方便的緊。”

    陳晚山嘖了聲,心說這陳老頭也真不靠譜,分明這纔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居然放到現在才說。

    “也是南江來的人?”

    方纔溫和的模樣褪去,鏡片後面的眼神看着分外冷清。陳老爺子後頸有點發毛,忙說:“我也是今早才聽說的。”

    陳晚山站起來,習慣性的摩挲了下拇指,才說:“我去準備下東西,待會兒去看看白鹿,到底也有些關係,總得看望下才好。”

    這意思很明白,得陳老爺子帶路了。陳老爺子忙說:“應該的應該的,我去看看沈家人在不在那邊。”

    陳晚山問:“在沈家?”

    “對,那瘋女人在家怎麼養?”

    “說的也是,那就先去白家。”

    “啊……好、好!”

    ……

    而在另一間屋子裏,孩子們開心的不得了,以往這種事情都是大人給他們發的,每次都是一把一把的。

    這次換了個小孩,他們以爲沒有那麼多糖了呢,沒想到也很大方,一個巴掌不大,那就抓兩個巴掌。

    每個人都塞滿了兜兜。

    沈觀雀對這年代的糖果不感興趣,不過還是意思意思上去拿了一點,剩下的都分給小夥伴了。

    大壯震驚臉:“雀哥兒,這個可是很貴的,平時都喫不到的,你就給我了啊?”

    “就這?呵!喫你的。”

    大壯一臉的崇拜!雀哥兒!!這人能處!!就是他哥了!

    誰會覺得這東西不好喫啊,一定是故意留給自己的。感動!!

    陳屏魚分發的大方,孩子們拿了糖也乖乖的散開,沒有擠在最前面,最多就是看一看那個裝糖的袋子而已。那麼大的袋子,肯定裝了很多很多的糖吧?

    孩子們散開後就露出了最後面個子最小的沈望獅。

    陳屏魚招招手:“來啊。”

    沈望獅腦筋亂轉,cpy?是哪個字來着?別人不知道,反正自己以前的手機裏如果打下這三個字母,那就會出來……嘿嘿!!

    妙不可言!!

    “喂!你不要糖嗎?”

    傻笑的沈望獅趕緊跑過去,這才發現那邊還有個矮一點的小孩,白嫩嫩的還挺可愛。

    這邊的小孩雖然不至於面黃肌瘦的,但是哪怕是長了點肉的,那也是黑墩墩的,畢竟成天山裏地裏的跑,想白也難。

    所以難得看到這副樣子的,還怪討喜。

    她一手接糖,一手看小孩,順手就給對方遞了一顆:“喫呀。”

    小孩愣了愣,居然還有人給他糖的?

    陳屏魚笑着摸摸他的腦袋:“要說謝謝。”

    小孩心想這分明是自己被分出去的糖,居然還要反過來說謝謝?

    不過撇了撇嘴,還是謝了下。

    沈望獅問:“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孩嘴裏鼓鼓的塞着糖,含糊不清的說:“陳安兔。”

    沈望獅樂了,這什麼奇奇怪怪的名字,孩子的爹孃是爲了標榜獨特嗎:“哇,那你名字很可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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