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你來了。”崔梒落穿着粉紅襦羣,披着貂,飛天髻上配着一支金色髮簪。
沈梔蘭注意到他身旁有一位男子,氣宇軒昂,玉冠束髮,淺青色衣裳,頭上的玉冠間同樣有根髮簪,樣式與崔梒落頭上那支一模一樣。
二人同時作揖,那男子先道:“坐下薛氏薛言卿”
“沈氏沈梔蘭。”
薛氏也是這五大家族之一,家世同樣顯赫。
“百聞不如一見,沈二小姐確實生的俊俏。”
薛言卿雖生的一副好皮囊,翩翩公子模樣,可說的話卻不着調。沈梔蘭輕蹙眉頭,道:“謬讚。”
“卿哥哥,正經點,莫要嚇到阿蘭。”崔梒落用手肘捅了薛言卿一下,薛言卿訕訕摸了摸鼻子。
薛言卿沒有帶小廝,崔梒落也沒帶着書潼。他們並排着走,沈梔蘭就跟在崔梒落身後。
夜市裏到處是火樹銀花,燈明如晝,鳴鼓震天,街道人來人往。
沈梔蘭是初次觀花燈,秋雨也不曾觀過。十里長街,張燈結綵,燈燭齊燃,鞭炮齊鳴,鑼鼓喧天,景象極爲壯觀。
沈梔蘭跟着崔梒落與薛言卿,路過一個買面具的攤子。攤子上陳列着精緻的面具,沈梔蘭看中其中紅白色的狐狸面具和帶有楓葉的半截面具。
“梒落,這個……”
沈梔蘭結算完正欲將狐狸面具贈與崔梒落,崔梒落臉上卻已經有了一個面具。崔梒落正給薛言卿戴上面具,那個面具和崔梒落臉上的面具一般無二。
“嗯?”崔梒落還在給薛言卿戴面具,沈梔蘭默默將面具藏在身後,心裏麻麻脹脹的。
“沒…沒什麼。”
“小姐。”
沈梔蘭聞聲轉頭,秋雨的臉驀然放大。沈梔蘭的臉上觸碰到面具,是一隻銀色鐵製半截面具,只遮住了左眼。
沈梔蘭心中的腫脹感消失,將手上的楓葉半截面具戴在秋雨臉上,遮住了右眼。
秋雨笑逐言開,一雙柳葉眼風情萬種,雖然穿着樸素,卻還是讓人移不開眼。
沈梔蘭想,秋雨的眼睛原來與崔梒落有些許不同。她先前覺得秋雨與崔梒落的眼睛一樣清純可人,如今看來秋雨的眼睛又更爲深邃嫵媚。
秋雨的眼睛像柳葉般又彎又長,比崔梒落的眼稍微細長一點。不笑的時候眼睛也彎似月牙,一雙眼時而清新時而嫵媚,讓人賞心悅目。
“小姐,我拿着吧。小姐戴着這個面具正好,螓首蛾眉,煞是好看。”
沈梔蘭將手中的狐狸面具遞給秋雨,秋雨跟在後面注意着人羣,以防沈梔蘭被人推拉。
“阿蘭,那邊有澆糖畫!我們也過去瞧瞧。”崔梒落拉着一雙大手。沈梔蘭的手很寬大,崔梒落沒做他想,衝着糖人攤子走去。
沈梔蘭聽見了崔梒落的聲音,但人太多擠不過去,只能眼見着崔梒落拉着薛言卿走。等她到了攤子前,崔梒落的臉都羞紅了。薛言卿笑意盈盈地看着崔梒落,郎才女貌,沈梔蘭是多餘的那個。
秋雨走到攤販前,與糖畫藝人低聲說了幾句話。糖畫藝人神色有些爲難,秋雨看了眼沈梔蘭,又說了幾句話。糖畫藝人點了點頭,秋雨從荷包中掏出銀兩結賬。
秋雨拿着糖畫的籤子,躲開密集的人羣,將糖畫放到沈梔蘭手中。
“小姐,嚐嚐看。”
沈梔蘭看着秋雨期待的眼神,輕輕咬了一口,又把糖畫遞到秋雨脣邊。
“你也喫。”
秋雨就着沈梔蘭的手,張嘴在沈梔蘭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
薛言卿也買了一個糖畫,是兔子的模樣,不自在地塞到崔梒落手裏。
“給你,喫吧。”
“謝謝卿哥哥!”崔梒落拿着糖畫,又買了一支一模一樣的,給了沈梔蘭。
“阿蘭我們去那邊看看,好多新穎別緻的花燈。”
沈梔蘭對花燈沒興趣,可她一眼看中了上頭掛着的兔子燈。
“這位公子,你要什麼樣的花燈?”
“那個兔子的。”
“好嘞。”
沈梔蘭拿到花燈贈送崔梒落,崔梒落拿着花燈,快速親了下沈梔蘭的側臉。
“謝謝阿蘭!”
沈梔蘭看了看周圍,秋雨和薛言卿在另一邊的攤子挑選首飾,並未注意到這裏。
“梒…梒落,你爲什麼……”沈梔蘭面紅耳熱,磕磕絆絆半天說不出口。
崔梒落沒有迴應,只是用手輕戳沈梔蘭的額頭,那雙杏眼裏裝滿了沈梔蘭。
沈梔蘭的心又開始猛烈抨擊,簡直要了她的命。她想問的更細緻一點,她想詢問崔梒落是不是也喜歡她。沈梔蘭的思緒被攪亂成一鍋粥,卻不敢問出口。
沈梔蘭正在思索,另一邊秋雨和薛言卿已經向他們走來。
“給。”薛言卿給崔梒落一支金釵,崔梒落叫沈梔蘭給她戴上。
秋雨手裏握着一個方盒,默默的攥在手心。
沈梔蘭等人順着夜市的街道一路往裏走,越往裏邊越是有新鮮有趣的玩意兒。沈梔蘭沿街買了不少東西,瞥見一個商販賣糖葫蘆,乍然停下腳步。
“阿蘭?怎麼了?”崔梒落髮現沈梔蘭停下,以爲她逛累了。
“沒…走吧。”沈梔蘭搖了搖頭,不好意思說自己想喫糖葫蘆。
他們正說着,秋雨已經繞到商販身邊。她買了一串糖葫蘆,放到沈梔蘭手裏。
“原來是想喫糖葫蘆啊~阿蘭真是心口不一!”
沈梔蘭臊紅了臉,低頭乖巧地喫着糖葫蘆。糖葫蘆是山楂制的,外面裹着一層晶瑩的糖。外圍的糖總是被牽扯起來,黏在沈梔蘭的朱脣上。
崔梒落也湊近吃了一顆,腮幫子鼓鼓的,甜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沈梔蘭臉爆紅。靠的太近了……
“阿落,你若是要喫,我去給你買回來。”薛言卿看着崔梒落滿足的神情,打算把一整個插着糖葫蘆的稻草靶子買回來。
“不用啦,只是想解解饞而已。”崔梒落拉住薛言卿的衣角,把他拽回來。
“梒落,我去前面的攤子買樣東西,你們能否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