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蘭明白崔梒落的難處,於是忍了下來。可今日不同,她剛來便親眼目睹薛言卿拉着崔梒落的手。
“阿落!”
崔梒落瞥見沈梔蘭立馬將手抽出,笑着跑到沈梔蘭身邊。
“阿蘭~怎麼了?”
沈梔蘭一言不發將崔梒落拉到一旁,質問道:“你方纔與他在做什麼?!”
“阿蘭,你誤會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崔梒落一臉受傷,眼裏噙淚。沈梔蘭沒想讓她哭的,立馬慌的手足無措。
“不是,我沒有不相信你……我就是……就是有些喫味了。”
崔梒落欲哭不哭,委屈巴巴地用手討好地勾了勾沈梔蘭的手指。
“方纔卿哥哥於我傾吐心事,一時激動才握住我的手。”
“難道……你還不清楚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我心悅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沈梔蘭被崔梒落的直白感動到,也爲剛纔的不理智感到羞愧。她不該一來就質問崔梒落,不應該完全相信眼睛所見到的事物。
薛言卿見沈梔蘭將崔梒落拉走有些不滿,念在沈梔蘭是崔梒落好友才隱忍着。
“阿落。”
“卿哥哥同我過來一下。”
崔梒落給了沈梔蘭一個眼神,要她稍安勿躁。
待將薛言卿拉到沈梔蘭看不見的視角時,崔梒落臉紅着對薛言卿道:“卿哥哥,你今後不可在阿蘭面前這般了。”
“爲何不可?你與我即將定親,我爲何不能如此?”
薛言卿不明原因,有些莫名其妙。
“……別人看着我不好意思。”
“再說,我們的親事還沒定下,旁人自是不知道的。”
“等我們親事定下來,告之衆人,到那時纔可以做這樣的事。”
崔梒落一雙杏眼看着薛言卿,眼裏柔情似水,讓人沉溺其中。
“好。那等我們親事定下了,你可不能又不讓我牽。”
“那是自然,卿哥哥最好了。”
崔梒落在薛言卿側臉烙下一個吻,害羞地跑出,到了沈梔蘭身邊。
沒一會,薛言卿就離開了。崔梒落好似擔心沈梔蘭會誤會她與薛言卿,主動開口道:“阿蘭,我方纔與卿哥哥說了,讓他死心。可他不情願,還拿我阿爹來逼我。”
“我也沒法子,這段日子只能與他做戲了。”
“阿落……”
沈梔蘭心裏難受,見不得崔梒落受半分委屈。她此刻感到十分無力,什麼也做不了。陪着崔梒落玩鬧了一會,也打道回府了。
沈梔蘭回府後,淨手用完膳食。白霜就繞着沈梔蘭身,轉圈圈。沈梔蘭用手撓着它的下巴,嘴上詢問秋雨:“客棧如何了?”
“客棧如今還算順利。”
沈梔蘭點了點頭,忽然想起還未曾邀崔梒落去過客棧。又想她如今閉門不出,只好先將此事放放。
“備馬車,去客棧。”
“是。”
——
崔大人不會同意自己的愛女孤獨終老,更不會同意自己的愛女與她在一起。
沈梔蘭目前爲止只想到了私奔着一種方法。
可崔梒落會願意同她私奔嗎?
沈梔蘭不能肯定。
崔梒落是崔家嫡女,註定是要與一個家世相當的人成親生子。若是與她私奔,那麼就意味着崔梒落要拋棄自己的阿爹阿孃,拋棄自己世家小姐的身份和奢靡享樂、無憂無慮的生活。
沈梔蘭扶額,有些頭疼。她必須找個時間同崔梒落好好商議,若是別無他法,那就只能與崔梒落分道揚鑣。她不能拖累崔梒落。
“小姐,到客棧了。”
沈梔蘭下了馬車,細細勘查一番。客棧的位置還算不錯,客官也不少。沈梔蘭邁步跨進門檻,大致看了下內部情況。
“客官看着面生,要點啥?”
“上坐。”
“好嘞。”
沈梔蘭剛上二樓客房,便聽到一旁的世家公子哥們談論。
“你說這劉家小姐已經及笄了,最後回嫁給誰?”
“難說,不過她的好友倒是嫁給了她親兄。”
“依我看,次年最受人期盼的便是崔府崔小姐的婚事。”
“我看那,這崔小姐定是與那薛府薛言卿婚配。”
“啊哈哈哈哈哈哈,是啊……”
“……”
沈梔蘭頓在原地,在秋雨的提醒之下繼續觀察了一番。這客棧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看着還像回事。沈梔蘭逛了一圈,便回沈府了。
回府後沈梔蘭左思右想,還是放不下心事。提筆研磨,半晌愣是一個字沒寫。筆墨滴落在宣紙上,逐漸向四周暈染。
秋雨見沈梔蘭心中煩悶,到小廚房裏煮了一碗銀耳枸杞湯,取了一點冰涼了一會端了進去。
“小姐,歇會兒再寫,喝點銀耳湯吧。”
“放那吧,我一會再喝。”
秋雨將銀耳湯放在桌案邊,看了一眼沈梔蘭,還是忍不住出言到:“小姐在想崔小姐之事?”
“嗯。”
“小姐在憂心什麼?莫不是崔小姐的婚事?”
“秋雨,你覺得……算了,你幫我研磨吧。”
沈梔蘭欲說還休,嘆了口氣提筆在宣紙上書寫。
“阿落,此番書信,我已打算與你斷絕來往。我知崔大人慾將你許配給薛言卿,你已盡力抵抗。但我實在不忍看你喫苦。我思來想去,若是你與我私奔,你定然要受許多苦難。且我二人若是私奔,還不知能否成功。我……”
沈梔蘭滿滿當當寫了有七張宣紙。待筆墨晾乾之後,沈梔蘭本想命春曉將書信送到崔府。最後還是收起,放在一個木盒裏。
隨後沈梔蘭端起桌案上的銀耳湯,用調羹一勺一勺慢慢地喫。
還是過明日再親自送去吧,沈梔蘭心想,也算是在結束前再看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