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重逢以來她第一次吻他,也是唯一一次,他感覺到了她的溫度,感受到了她的存在。
他不願放開。
他吻夠了,才緩緩停下。
兩人都在喘息,氣氛曖昧。
陽春二三月,正是最美好的季節。
窗外樹梢花朵開得絢爛,屋內旖旎的溫度一直持續上升。
宋玄安一言不發地盯着她的紅脣,眼神越來越灼熱,好似能燒融冰塊。
祝餘卻什麼都看不見,一切都是未知的。
黑暗中,她在墜落,而能依靠的只有他。
想起剛纔他瘋狗一樣的行爲,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等恢復些了氣力,剛準備開口,腦後一疼,沒了意識。
祝餘:“……”
恩將仇報是吧?你小子最好給我有事!
宋玄安將人抱緊,垂眸看她,指尖輕劃過那紅腫的眼尾,眸中寫滿了心疼。
他低喃,“抱歉,我的愛遲到了。”
說完,宋玄安讓外面的人進來,讓醫官給她看看眼睛,然後小心地喂她喝藥,動作細緻入微,驚呆了一衆人。
但更令人驚掉下巴的是,攝政王對最後走上前來負責洗漱的侍女說:“放下。”
放下?
那誰洗?
房間裏總共兩個人,一個昏迷,一個坐着……
所以想也不用想是攝政王親自給人家姑娘擦身體?!
“是。”侍女八卦之魂熊熊燃燒,愣愣地應聲,將東西放下,又偷看了一眼攝政王懷裏那位女子。
“奴婢告退。”
快步出門老遠,她才拉着幾個小丫鬟一同嘰嘰呱呱地議論開來。
“哎呦,真羨慕啊,你們看咱們攝政王平時冷冰冰,連笑都懶得笑的,今日居然會親自伺候一名女子,嘖嘖,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偷看的侍女着重強調了“親自”二字。
“是啊,王爺真好!”
幾個丫鬟齊刷刷點頭,讚歎宋玄安的英明神武。
宋玄安的確英俊得不像凡人,他的五官深邃立體,薄脣抿成一條直線。
不笑的時候很嚴肅,一旦笑起來卻邪肆得像個魔鬼,讓人移不開眼睛。
他是攝政王,高高在上,權勢滔天。
可他對那個女人卻如此溫柔,簡直令人嫉妒死了!
端熱水的那侍女突然小聲道:“那個姑娘有點像……”
太后娘娘。
其他人正準備湊過來細問,一身玄衣的若一飛檐跳進了院中。
他平常話少,待人也溫和,手裏還提着酥餅袋,讓人見了甚至想打招呼。
但今日他卻沉下臉來,出聲訓斥,“多嘴!再亂嚼舌根全都拉到戒罪堂去。”
說罷便大踏步離開。
其他侍女嚇了一跳,趕忙收拾心情回去做事。
此處只是宋玄安的一處別居,府里人都是從王府臨時調的,地方也不大,若一拐個彎就到了在自家主子房門前。
門開着,想着他們可能不在就直接走了進去。
前腳剛邁進去,若一便迅速以他逃生的速度退了出來。
若一渾身緊繃,貼着房門站好,目視前方,屏住呼吸。
心中不停默唸,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牛馬的,腦中畫面就是揮之不去。
這青天白日的,還不關門!
主子怎麼能……哎!
他心虛地捂住了自己的臉,想了想又伸長了手臂遮擋在面容上,還是覺得不夠,又放下,又放下。
他想,如果主子發現他偷看,可能會直接滅口吧。
正糾結着,宋玄安的聲音幽幽傳來,“進來。”
他頓了一下,還是進去了。
房門關上,宋玄安正靠坐在牀邊翻書,看見他進來,便合上了手裏的書冊。
若一垂首恭敬行禮,“屬下參見主子。”
“東西呢?”
若一努力做到目不斜視,使勁盯着自己腳尖,快步走過去,將手中紙袋遞給他。
宋玄安接過,眼皮微掀看了他一眼,揮揮手讓他退下。
若一轉身鬆了口氣,正要出門前,身後人吩咐把門開着。
他臉色一變,嘴比腦子快,脫口而出,“這不太好吧。”
“通通風,有何不好?”宋玄安一臉平靜問。
若一欲哭無淚,“屬下……遵命!”
說完他跑出去,不忘把門敞開。
宋玄安待在屋內不知道,若一在外面守了一下午,三裏開外的位置,任何人想靠近他都拒了,不許打擾。
之後等門關上,他纔打着哈欠回去睡覺。
……
祝餘醒來已經是傍晚。
睜開眼睛還是看不見,但隱隱能透些薄光。
宋玄安就枕在她身側,一隻手支着額角,閉着眼睛休憩,眉宇間有淡淡的疲憊,
另一隻握住她的手。
見她醒了,擡眼看向她,淡淡道:“餓了嗎?”
祝餘眯了眯眼,撐着起來,腦中昏昏沉沉的,有些混亂。
意識清醒之後,祝餘想起睡前的瘋狂,臉頰微燒,抓緊了被子往後退。
宋玄安假裝看不見她遠離的小動作,繼續問,“渴不渴?”
她搖頭。
他盡力淺笑,道:“那喫點東西吧,你睡了一整天,我差人買了桃花酥。”
“謝攝政王。”祝餘幾乎是緊隨其後地接話,“我討厭那個味道。”
他看了她幾秒,選擇忽略後面那個問題,“我不是攝政王。”
“那你是?”
“水水可以叫我安安。”宋玄安語氣溫柔,眼神溫和地凝望着她。
祝餘不接話了。
無不無聊!
她屈起雙膝,將頭擱在膝蓋上,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
宋玄安看着,嘴角的笑容僵了僵。
他起身去倒水,走到牀邊,俯身去喂她。
祝餘沒躲,畢竟她是真渴了。
人不能跟自己過不去。
現下的情況,很明顯是宋玄安要囚住她,目前看應該暫時是不會要她命。
都怪白斂師兄到處亂撿人,現在惹禍上身了吧!
也不知道他們找不到她,會不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