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剛攙扶着董大成順着河流向下游走去,這樣走下去也許可以找到失散的隊友。

    隊友們肯定都從洞裏出來了,只能落入這條河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大概走了幾百米,突然何正剛發現前邊河邊好像躺着一人。

    他趕緊走過去,發現這個人已經死了多時,屍體被水泡得腫脹起來,還散發出一股屍臭。

    從穿戴上看不是特遣隊隊員,但也不是藏族的穿着,好像是空軍制服。

    屍體的身上掛着一根繩子,繩子延伸到河中。何正剛拉住那根繩子向上扯,扯了幾把,河水下邊露出一樣東西。

    “降落傘!”何正剛脫口而出。

    沒錯,這是一具飛行員的屍體。

    從現場情況分析,飛行員應該是跳傘後落到了河水中,溺水而亡。

    他將飛行員的屍體用力翻了過來,看了飛行員的死狀,何正剛不由得更加疑惑了,因爲飛行員的死狀非常痛苦,而且皮膚髮黑,不像是溺水而亡的,倒像是服毒而死的。

    何正剛又仔細翻了翻飛行員的口袋,從中摸出一張紙片,紙片被水泡了,上邊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但依稀看到的是一張圖,好像還有類似日文的字符。

    “日本人!”董大成驚呼道。

    何正剛記了起來,在大本營接受任務之前,負責傳達任務的肖副官說,這次尋找地球軸心的行動日本人也參與了,專門派遣了一支特別行動隊,而且據說已經先行入藏了,我們必須爭分奪秒,趕在日本人前面找到目的地。

    難道這個日本人就是日本特別行動隊的?但是如果是日本特別行動隊的,其他的日本人又在哪裏?爲什麼這個日本人要服毒自殺呢?既然是名飛行員,那麼飛機到哪兒了呢?一系列的疑問縈繞在兩個人的心頭。

    爲了進一步驗證自己的想法,何正剛乾脆強忍惡臭,把這具屍體扒了個精光,每件衣服都仔細的查找,看有無線索。

    兩個人找了一番,又發現一支懷錶,一個指南針,一條軍用皮帶,一個手槍槍套。

    軍用皮帶的皮帶扣上鐫有一行日文,因爲何董兩個人都不懂日文,也不解其意。

    手槍槍套是空的,手槍已經不見。從槍套上看,這手槍應該是日製的軍官標配的“王八盒子”,再看那個指南針,已經停擺了。懷錶仍然在走。

    何正剛看到指南針,心中一動,他也掏出了自己的防水指南針,一看,自己的指南針也處在停擺狀態。這說明,一是日本人的指南針沒有損壞。二是這裏仍處在強磁場中。

    從日本人的屍體上看,手臂處和腿腳上都有傷口,而且傷口好像是被什麼撕裂了一般。

    何正剛推測:這個日本人從飛機上跳傘執行一個絕密任務,但是落在了水裏,然後他遇到了危險,掏槍射擊,後來子彈打沒了,就扔掉了槍,拼命逃跑,跑到這裏,身陷絕境,見自己已經沒有希望逃脫,便遵循武士道精神,服毒而死。

    他身上那張畫有地圖的紙片一定有大祕密!

    何正剛把自己的推測向董大成說了一遍,並證求董大成的意見。

    董大成思索了片刻說:“我認爲這個日本人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你的證據是什麼?”

    “第一,從他身上和周圍並沒有找到裝毒藥的東西。第二,從他的死狀看,並不是主動服毒,而是服毒後做過掙扎。第三,從他所帶的這些東西來看,他的確是在執行什麼任務,但任務沒有完成,他爲什麼要自殺呢?”

    “那麼你認爲他是怎麼死的?”

    “我認爲他是被河水中的什麼毒物咬傷後,毒性發作而死,而且他曾經與毒物進行過一番搏鬥!所以他的槍丟掉了,而且手臂、腿腳處都有傷口。”

    “你說是我們在山洞中碰上的哪種毒蝙蝠?”

    “不一定是毒蝙蝠,更大的可能是水下的毒物,如毒水蛇,或者是其它什麼東西。”

    何正剛思索了片刻說:“不像是水蛇,因爲從他的傷口上看,是撕裂傷,不是咬傷,更像是食人魚,但是食人魚是無毒的。”

    說起了食人魚,何正剛打了一個激靈:“既然那個洞穴中有食人魚,這條河流中一定也有!”

    “對,何隊長,我想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先是被食人魚咬傷,又被什麼毒物咬傷的,或是在拼命游上岸後被毒物所傷的。”

    “可是我都查看了,他身上並沒有什麼被咬傷的痕跡。”

    何隊長拍了拍腦袋說:“算了,也不要去想了,這日本人怎麼死的與我們關係也不大,我想現在一是儘快找到隊友,二是想辦法找到那架日本飛機。飛機上肯定有日本人的物資,比如喫的喝的還有彈藥什麼的。”

    一聽何隊長這麼說,董大成眼睛一亮,瞬時有了精神:“對啊,我咋就沒想到呢?既然這個鬼子在這裏跳傘,那飛機一定是出了問題,就是墜毀也應該在不遠的地方。”

    兩人已經兩天沒有喫飯了,身上所帶的食物基本上都遺失在洞穴的暗河之中,當時爲了逃離巨鱷的追擊,兩個人還主動丟掉了身上的負重,其中喫的東西基本上都丟掉了。

    何正剛摸了摸口袋裏,還有一包已經泡透了的牛肉乾,他把牛肉乾分成兩份,給了董大成一份:“吃了它,我們繼續上路。”

    這點牛肉乾吞下去,加之那飛機物資的誘惑,兩個人頓時有了氣力。

    這個河灘周圍都是荒涼的一望無垠的戈壁灘,此時天氣晴朗,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很遠,但是兩個人始終沒有看到飛機的殘骸。就在此時,突然遠處隱隱傳來呼喊聲。

    何正剛精神一振:“是我們的人!是在喊我們!”

    董大成也聽出來了,那喊聲就是在喊”隊長“。

    何正剛鼓足氣力敞開嗓門迴應着:”我們在這兒!“

    不一會兒,只見河流的下游處河灘上出現了幾個人影,隨着那幾人走近,何正剛看清了,那幾個人正是薛天魁、崔天奇、方偉卓,長孫嶽,獨不見伍雲飛。

    何正剛抱住薛天魁,又挨個捶了捶崔天奇、方偉卓和長孫嶽:”活着就好,伍雲飛呢?“

    薛天魁心情沉重:”因爲他受傷了,行動不便,就由我和崔天奇架着他,在瀑布上落下來時,我們都分散了,我們也是沿河找了好久,其他人都找到了,就是伍雲飛沒有找到,他受傷那麼重,看來是凶多吉少啊。“

    何正剛輕嘆一聲說:”這種情況下正常人能活下來已經是大幸了,何況是受了傷呢,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何正剛查看了一下大家的裝備,薛天魁這幾個人還好,槍支彈藥基本上沒有損失,所攜帶的糧食卻基本上都丟掉了。

    何正剛又把剛纔發現日本人屍體的事說了一遍。大家都覺得這件事很不簡單,說明日本人已經來到了這裏,並且已經開始了行動。

    薛天魁說:”現在必須把那架飛機找到,也許上邊有非常重要的東西。“

    何正剛說:”現在我們的槍支彈藥食品都損失很大,必須得到補充,如果這架飛機是運輸機,一定有我們需要的東西,所以必須儘快找到它,而且肯定日本人也在尋找這架飛機,我們必須先於日本人找到飛機。“

    薛天魁不無憂慮的說:”現在飛機到底是墜落了還是沒有墜落還不清楚,如果墜落了,墜落地點也不會很遠,這裏視野開闊也不會看不到吧。“

    何正剛思索片刻說:”這裏的地形我們不瞭解,最好能找個當地人打探一下最好。“

    ”可是這裏哪裏有人呢?“

    何正剛道:”順着河灘向下遊走,也許能有發現。“

    大夥便順着河灘繼續向下遊走。

    沒走多遠,突然遠處傳來馬嘶聲,大家朝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只見在遠處戈壁灘上來了一羣馬隊,何正剛喊了聲:”注意隱蔽!“

    大家都趴伏在河灘低窪處,警惕觀察着這幫不速之客。

    等那些馬隊走近了,大家纔看清,這是一幫穿着藏服的人,每人身上都佩着彎刀,好像是藏南馬幫。

    那幫人並沒有發現隱藏在河灘中的特遣隊員們,這幫人在距離何正剛不到十米的距離停了下來,甚至於連他們的呼吸都聽得很清楚。只聽其中一人滴裏烏魯的說了一通,另外幾個又七嘴八舌說了幾句,然後他們便催馬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等這些人走得遠了,何正剛問身邊崔天奇:”你懂藏語,他們說的究竟是什麼?“

    ”我聽他們說剛纔聽到這裏有人呼喊,怎麼就沒有人呢?還說看到的那架飛機一定是在附近,那邊有個河谷,說去那邊看看。”

    “這個信息很重要,這說明那架飛機他們看到過,他們的目的應該是來尋找飛機的,他們說那邊有個河谷,我想飛機也許就躺在那個河谷裏,不能讓這些馬幫得手,我們必須想盡辦法先行一步。”

    何正剛招呼大家立即行動,向那個河谷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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