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地圖上的這條路並不比多吉那張地圖上的路好走。

    穿過戈壁地帶,就是一片沼澤,這片沼澤一眼看不到頭,薛天魁道:“爬雪山過草地,他孃的真會給我們找地方,咱們可別上了鬼子的當啊!”

    何正剛讓大家停下,他把那張日本人的地圖打開,看了看上邊的位置,穿過這片沼澤就是貢嘎拉山,要到目的地,必須要經過貢嘎拉山。

    如果繞開這片沼澤,繞道走,起碼要多走一個多月的路程,那樣就會耽誤太多的時間,說不定還沒到貢嘎拉山,日本人已經找到洞穴了。

    看來穿過這片沼澤是唯一的選擇。

    何正剛讓大家腰繫爬山用的繩索,然後都連在一起,這樣做的目的是如果有一個陷入沼澤,另外的人可以一同協力將其拉出。

    何正剛說:“大家緊跟着我,我如果陷下去,大家一起用力把我拉出來就是了。”

    薛天魁說:“這樣不行,因爲你的身體太重了,我們必須找個身體輕的在前邊帶路。”

    崔天奇說:“我最瘦,身體最輕,讓我在前邊吧。”

    崔天奇是隊員裏面個子最矮,體型最瘦的,體重還不到七十斤。

    何正剛點了點頭:“好,你來帶路,但一定要注意安全,看好了再走。”

    於是崔天奇在最前邊,其次是何正剛、董大成、長孫嶽、方偉卓,薛天魁斷後。

    沼澤裏最讓人頭痛的是蚊子,這裏的蚊子有豆粒大小,比蒼蠅個頭還大,咬上一口就起一個大包。這些蚊子白天分散攻擊,夜晚則是集體作戰。

    另外還有在沼澤地裏的水蛭,這些水蛭個頭有螞蝗那麼大,一旦吸附到人身上,就狠命地吸血,甚至鑽到肌膚下,你拽到拽不下來。爲了應對蚊子、水蛭,大夥乾脆把裸露在外邊的皮膚都包起來,只露着兩隻眼睛。

    沼澤地大部分是水窪,幾乎沒有一塊乾地,崔天奇手裏拄着一根木棍,一邊試探着一邊前進。

    有時明明試探着可以落腳,但腳一落上去,人立即就陷進去。

    幸虧崔天奇反應快,碰上這種情況就立馬躺在地上,不至於全身陷進去。

    這樣一來,半天時間都走不了三裏地。

    薛天魁有些焦躁:“他孃的,這樣走下去,恐怕一個月也走不出去,早知如此,我們還不如繞道呢!”

    何正剛道:“從地圖上看,只要我們走的方向不錯,應該兩天就能走出這片沼澤。”

    好在現在指南針恢復了正常,只要一路向北,就一定能走出沼澤。只是這片沼澤太費功夫了。走快了,很容易陷入,走慢了,就耽誤時間。

    大夥走走停停,從午時走到下午六時,只走了七裏地。

    天色黑下來了,只好停下來紮營,大家找了處水窪相對少的地方紮起了棚子。

    此時,那些蚊子開始結隊出擊,繞着帳篷飛舞,看到一點縫隙就鑽進去,大家輪流休息,一個人守着帳篷門,負責驅趕飛入的蚊蟲。

    半夜零時,何正剛值守,他拿着一條毛巾驅趕蚊蟲,何正剛曾經跟一位道人練過毛巾功夫,拿着一塊毛巾揮舞起來,把內勁運到毛巾頂端,可以打出十足的力道,足可以把一棵小樹打折。

    平時他就把一條毛巾系在腰上,一是用來擦汗,二是用來防身。

    今天他這毛巾派上了用場,他抖動毛巾,蚊蟲紛紛落地。

    何正剛看到滿地的蚊蟲:“可惜沒法炒菜,如果有炒鍋,奶奶的先炒上一鍋,嚐嚐這炒蚊子啥滋味。”

    正在何正剛自言自語之際,突然他耳朵裏傳來一陣詭異的聲音。

    何正剛心中一凜:“這不就是那個女鬼的哭聲嗎?”

    何正剛心裏道:這女鬼居然一直在跟着我們?是不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又晃晃了腦袋,還是聽到那聲音在耳畔轉悠。

    沒錯,不是錯覺,那女鬼真的跟來了!

    何正剛見大家都睡的正酣,也沒有打擾他們,穿上衣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拿了那支柯爾特,溜出了帳篷。

    他尋找着聲音的方向,繞着帳篷轉了一圈,終於發現在帳篷後邊正南方几十米處有一個身影。

    藉着月光,那是一個發着紅光的身影,好像是背對着何正剛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

    何正剛悄悄地向那個身影接近,他試圖看清這個身影是不是那一天晚上的那個女鬼。

    看看離那個身影只有十米左右了,可以看清,那就是一個穿着紅色風衣的女人。

    突然,那個女人轉過臉來,身子卻一動沒動,好似那個頭是裝在身上一樣,非常的詭異。

    何正剛看到的是一張慘白的臉,那張臉在月光的映照下,發着藍幽幽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慄。

    而且,女鬼沒有影子。

    沒錯,就是那個女鬼!

    何正剛不由打了一個激靈,他迅速掏出手槍瞄準了那個女鬼,可就在此時,女鬼突然神祕地消失了!

    何正剛擦了擦眼睛,的確女鬼消失了,他心裏想:難道自己是錯覺?如果身邊再跟着一個人就好了。

    他四處查看了一遭,也沒有發現那個女鬼的蹤跡,那個悽慘的哭聲也消失了。

    何正剛感到有些恐懼,同時又有點悵然若失:“這究竟是人還是鬼呢?這世界上難道真的有鬼?她爲什麼要跟着我們呢?”

    何正剛想起了帳篷裏的隊友們:壞了,沒人看門,他們估計都餵了蚊子了!

    他立即迴轉,向帳篷而來。

    只走了幾步,突然腳下一鬆,壞了!何正剛感到自己的身子在向下快速的陷入,他第一感覺就是自己陷進沼澤了!

    他再也顧不上別的了,他大聲呼喊:“快來人!”

    一瞬間,他的身子整個已經陷入了泥沼,只剩腦袋和手臂還露在外邊,他停止了掙扎,任由身體下陷。

    他知道,一旦陷入沼澤,不能掙扎,否則會越掙扎陷入的越快。

    雖然陷入的慢了,但他仍在繼續下陷,何正剛默默唸叨着:再見了戰友們。

    漸漸地,他感覺腦袋沒入了泥沼,自己什麼也看不到了。沒想到這裏,成了他的墳墓。

    何正剛已經失去了任何希望,等待他有隻有窒息與死亡。

    突然,他覺得自己被什麼拱了一下,然後好像被人託了起來,自己的腦袋又露出了地面,自己又可以重新呼吸了。

    他的腳下一個東西在使勁的向上拱他,他終於整個身子脫離了泥淖,他兩手用力,爬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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