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從着猴巖的指揮,人們逐漸分成了兩個隊伍。

    祁白這個時候才發現,五十多人的隊伍中,竟然只有十個成年角獸人,其中還有幾個年邁和有殘疾的。

    此時,祁白所在的人羣已經開始分配任務了。

    羊羅先是詢問是否有人會打磨石器,衆人聽到羊羅的問話都是訥訥的,羊羅也不催促,只是鼓勵地看着衆人。

    這時一個亞獸人小心翼翼地舉起了手:“羊羅大人,我曾經幫助主人打磨過石斧。”

    羊羅微笑着看向她,說道:“很好。”

    這是一個長相十分溫婉的亞獸人,名叫鹿果,她發現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後,立刻低着頭不再言語。

    看到羊羅的笑容,又有一個亞獸人擡起手:“羊羅大人,我……我曾爲主人磨過石刀。”

    羊羅依舊是笑着點頭,並且把他們兩個人叫了出來單獨站在一邊,一直到這個隊伍已經有了五個人他才停下。

    祁白看着羊羅的笑容,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和怪異感。

    這時,羊羅又問道:“誰可以將火生起來?”

    這一下可是難倒了衆人,這個時代的火種是所有部落都需要珍惜的資源,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火的取用實在是太難了。

    獸人們已經學會使用火,但是會生火的人卻寥寥無幾,因爲這是一項極其神聖且頗需技巧的技術。

    但這並不代表獸人們用火困難,恰恰相反,部落中會保存永不熄滅的火種,人們平時並不需要自己生火,大家只需要在用火的時候去火種上取用就可以了。

    即便是對於從現代穿越而來的祁白來說,雖然知道生火的原理,但是真的讓他動手,他可能還不如這些一直生活在原始社會的獸人們。

    羊羅看到這樣的結果也並不失望,他從幼崽中選了兩個年紀稍大的角獸人,決定先讓這兩個角獸人小子試一下。

    至於剩下的三十幾人,羊羅將他們分成了四個小隊伍,分別安排了小隊長。

    祁白這一隊的隊長是亞獸人兔芽,兔芽聽到羊羅的安排很是焦急地說道:“我從來沒有做過隊長,我不會當隊長。”

    羊羅溫和道:“你已經是你原來部落採集隊的一員了,是嗎?”

    兔芽瞪着亮亮的眼睛怯生生地點了點頭。

    羊羅繼續問道:“那你能認出哪些植物和果實可以喫,哪些不可以喫嗎?”

    兔芽遲疑了一下,搖頭說道:“我不能認清全部的植物和果實。”

    “你不需要認清全部的植物和果實,你只需要找到你認識的,將這些知識傳授給其他的亞獸人和幼崽們,教他們如何採摘,帶着食物和你的隊員安全地回來,你就是一個很好的採集隊隊長了。”

    兔芽回想起以前採集隊長做的事情,好像正如羊羅所說的那樣,她懵懵懂懂間似乎已經明白瞭如何成爲一個採集隊隊長,這件事情似乎沒有很難。

    羊羅將手放在兔芽的頭頂,又用他那起伏的語調說道:“你可以做到的,獸神會庇佑你的。”

    兔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和責任感,她重重地點了點頭,竟然開始期待明天的採集了。

    祁白張了張嘴,他有些知道那種奇怪的感覺是什麼了,羊羅今天的表現與以往截然不同,他好像突然從一個不修邊幅年邁逃難的老者,搖身一變成爲了一個隨時都可以給人算命的“神棍”。

    祁白現在所面對的,就好像是“神棍”招搖撞騙的現場,而所有人似乎都已經很快地成爲了“神棍”的信徒,關鍵是連祁白自己都覺得這樣的羊羅十分的有信服力。

    當然,此時祁白還不知道的是,只有受過專門訓練的祭司纔會有這樣的語調。

    而原身之前所在的只是一個小部落,他們的祭司是從部落中選舉出來的,與羊羅相比自然就缺乏了一些“專業能力”,就好比這隨時隨地都顯得尤爲高貴的姿態。

    經過羊羅的一番安排,所有人都有各自的職責,哪怕連年紀只有三四歲的小亞獸人,也緊緊地跟隨着他的隊長。

    確定了明天要做的事之後,祁白回到他休息的地方。

    山洞裏沒有獸人生活過的痕跡,但是卻有用乾草鋪成的牀鋪。

    因此祁白判斷這裏應該是某個動物曾經的窩,只是那動物已經很久都沒有回來過了,這裏屬於那個動物的氣息已經十分的微弱。

    此時,幼崽和年長的獸人被安排睡在了乾草上。

    而像祁白這樣年紀較大的角獸人和亞獸人則在外側隨意地挑選位置休息。

    祁白選擇了一個離洞口最近的石壁旁,這裏不會被雨水打溼同時又十分的清淨,他用樹枝簡單地清掃了一下地上的小石子,一個簡單的牀鋪就整理好了。

    由於臨近洞口,哪怕外面已經是深夜,祁白依舊可以看到洞外山林的景色,唯美而詭祕。

    不一會兒狼澤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祁白覺得自己和狼澤是過命的交情了,因此對狼澤便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不知道狼澤是否也是如此,一直沉默寡言的狼澤只對祁白會稍稍表示一點親近。

    祁白笑了起來,露出了一排小白牙:“你們狩獵隊的任務已經安排好了嗎?”

    狼澤點了點頭,沉默着清理着祁白身邊的空地。

    祁白對於狼澤的態度已經習以爲常,他知道對方只是性格比較孤僻,但並不是一個冷漠的人。

    “我們明天天一亮就會出發呢,你們什麼時候出發?”祁白問道。

    “更早一些。”狼澤頓了頓,可能覺得自己回答得太過生硬,又補充道,“或許要去更遠的地方。”

    祁白點頭,說道:“雨這麼大,這裏的動物說不定也逃去了其他地方,你們去狩獵一定很不容易。我們明天會採很多的野菜和野果,所以不用擔心,我們明天一定可以喫飽。”

    狼澤看着祁白亮晶晶的眼睛,不由也被感染,他眼眸微沉,輕輕地點了點頭。

    祁白在雨點擊落的聲響中,睡了自穿越來最安穩的一個覺。

    第二天醒來時,祁白髮現身邊的狼澤已經不見了,看來狩獵隊果然已經早早地出發了。

    這時,兔芽也正好找到了他:“豹白,我們要出發了,你今天要跟緊我知道嗎?”

    看到祁白態度認真地應聲,兔芽才笑了笑領着他跟其他人匯合。

    倒不是祁白不讓人省心,而是祁白如今的身體十七歲,對於壽命超過一百歲的獸人來說,二十歲纔算是成年,因此祁白現在還是一個亞獸人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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