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雪豹正在獸世種田 >第 95 章 第 95章
    小雪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將掉在身上的烤肉撿起來,幾口喫完,才伸着懶腰站了起來。

    回籠覺什麼的,果然就是比晚上睡得舒服。

    祁白頂開小竹筐的蓋子,外面已經天光大亮,小雪豹做好準備,縱身一躍,隨即在地上快跑了幾步穩住身形。

    祁白變成人形,跑回小竹筐旁邊,將別在竹筐上的大褲衩和草鞋拿下來。

    祁白將衣服鞋子套上,又拿出小竹筒漱了漱口,擦了一把臉,才衝狼澤說道:“我先去後面看看。”

    白狼察覺到了身側的動靜,低吼了一聲算是迴應。

    狼澤在隊伍的最前頭領路,祁白向後方走去,一路上都笑着跟其他族人打着招呼。

    一直走到隊伍的中段,就看到貂蘭和虎雪正走在板車的邊上編織着草繩。

    祁白快跑了兩步:“犬南和牛溪還沒有起來嗎?”

    虎雪指了指隊伍的不遠處:“剛剛醒了,見草繩已經準備得差不多,就跑着去準備樹葉和樹枝了。”

    祁白順着虎雪指引的方向,果然看到兩個正在往樹上爬的身影,看樣子是想要砍一些樹上的細枝。

    祁白說道:“那我也去找一些大葉子回來。”說着便跑回狼澤的身邊,將自己的帶鞘骨刀掛在腰間,轉頭在路邊開始尋找可以用得上的大葉子。

    獸世的生活就是這樣,一切都需要自己創造,但同樣的,獸人從不懼怕任何艱辛,哪怕是在趕路的途中,也不耽誤手上的工作。

    在另外兩個板車上做了大葉子遮陽傘,祁白幾人還真的做了小一些的遮陽傘。

    不過這些並不是給他們自己使用的,而是固定在了角獸人的鞍具上面,總算是讓烈日不再那麼難熬。

    忙忙碌碌了幾天,這一天傍晚繪製地圖時,狼澤說道:“我們接近汐水部落的領地了。”

    祁白將竹簡往前翻了翻:“我們走了十一天。”

    祁白原本以爲他們行進的速度並不算快,到達汐水部落的時間會晚上不少,但實際上也就一兩天的差距,倒是比祁白想象中的要快上一些。

    祁白說道:“咱們的動靜還是挺大的,會不會驚動了汐水部落?”

    在獸人世界,可沒有什麼串門的說法,遇到他們認識的熟人還好,一旦雙方都不認識,起衝突那都是順理成章的。

    狼澤沉吟一會兒說道:“這路線本來就是汐水部落提供的,我們路過這裏是遲早的事,汐水部落的族長應該早有打算。”

    祁白點頭:“那咱們就按照原計劃,直接尋找汐水吧。”

    然而祁白沒有想到,就在他們討論完的第二天,一條寬廣的大河就那麼突兀又自然地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犬南踮着腳尖,向下不停地張望:“這是大海嗎?這裏面有鹽嗎?”

    狐喬解釋道:“這不是大海,大海是藍色的,大海比這個還要大上許多呢。”

    犬南和牛溪對視一眼,兩人眼中具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牛溪小聲說道:“這汐水有十幾個食人河大了,竟然還不是大海。”

    犬南點頭:“是呀,真想不出來大海的樣子……”

    狐喬連忙拍着胸脯說道:“等咱們從交易日回來,我一定帶着你們去海邊看看大海。”

    祁白皺了一下臉,轉頭看了狐喬一眼。

    狐喬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後腦勺,不過他也沒去深究,因爲犬南和牛溪已經將他圍住了。

    象榆和獾平幾人保持着獸形,在一旁聽着幾人嘰嘰喳喳地說着話,時不時打個響鼻附和一聲。

    而祁白此時也沒有時間去考慮狐喬這不吉利的flag。

    因爲從剛剛開始,他的注意力就被遠處的一個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林子吸引了過去。

    祁白走到白狼的身邊:“狼澤,我們今天可以在那裏休息嗎?”

    順着祁白的方向看去,狼澤看到了一片低矮的……竹林?

    白狼用尾巴掃了掃祁白的小腿。

    一聲狼嚎,終止了幾人的討論,隊伍重新出發,目的地正是祁白指出來的那一片樹林。

    祁白原本還能淡定地跟在白狼的身後,然而隨着距離那片林子越來越近,祁白感覺自己胸膛的心跳聲越來越大,直至看清那植物的樣子之後,祁白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

    狼澤聽到身旁一聲短促的歡呼,隨即祁白便如同小炮彈一般從他的身側飛馳過去。

    而狼澤此刻也察覺到了異樣,那就是那一片細細的樹林並不是他認爲的竹林。

    在林邊安頓下來,衆人便開始搭竈,燒水做飯。

    而祁白卻頭一次偷了懶,他用骨刀將一棵紫色的杆子斬斷,看着從杆子中間流出來的黃色汁水,祁白沒出息地流了口水。

    狼澤走過來的時候,便看到祁白淚流滿面地啃着樹枝。

    狼澤腳步遲疑,有些不知所措地向後看了看,發現身後的族人都沒有注意到這邊,才走上前,儘量放低自己的聲音:“你……”

    “嗚嗚嗚。”

    狼澤:“我……”

    祁白本以爲自己最期待的食物是辣椒,但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在喫到了一大口甜甜的汁水之後,祁白竟然沒出息地哭了。

    祁白哭着擺手,用骨刀切下一截甘蔗,直接塞進了狼澤的嘴裏:別說話了,趕緊喫幾口。

    狼澤的表情呆住,雙眼不自覺放大。

    這還是樹枝嗎,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甜的樹枝……

    而當祁白和狼澤捧着甘蔗回到營地,分給每一個族人之後,第一個與祁白一樣流下眼淚的人,居然是平時十分沉穩的象榆。

    象榆用他有些開裂的粗糙大手捂着臉:“我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喫到過這樣甜的滋味。”

    貂蘭也靜靜地嚼着嘴中的殘渣,雖然祁白告訴了大家,這些渣子是要吐出來的,但是誰也捨不得將這些還有甜味的甘蔗渣吐掉。

    狼澤看着一雙雙期盼的眼睛,開口說道:“今天仍舊按時出發,我們不能在路上耽誤時間。”

    這個道理所有人都懂,在野外每耽誤一天,他們面臨的危險就更多一分,誰也不能說狼澤的這個選擇是錯誤的。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有些失望的時候,狼澤卻提着骨刀再一次朝甘蔗林的方向走去。

    虎猛有些懵地看着狼澤的背影:“什麼意思?不是說要按時出發嗎?”

    祁白也站起身,笑道:“但是我現在還有力氣。”

    馬菱立刻跳了起來,翻出自己的骨刀:“我也有力氣,我們趁着出發之前,趕緊砍下一些來。”說着便風風火火地朝着甘蔗林跑去。

    祁白攔住了也要上前的貂蘭和虎雪:“咱們把板車收拾一下,儘量空出一輛板車來裝甘蔗。”

    虎雪說道:“哪裏用得上一輛板車?”

    祁白笑道:“聽我的吧,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衆人再沒有反駁的意見,雖然祁白是幾個亞獸人中年紀最小的,但是在出發前羊羅就已經囑咐過每個人。

    狼澤是角獸人的隊長,而祁白則是他們幾個亞獸人的隊長,一切大事小情,全部都要聽從兩個隊長的安排。

    雖然祁白平時並不會擺隊長的架子,但是到了需要做決斷的時候,他也不會含糊。

    三輛板車原本就裝得並不是完全滿當,此時將其中一輛板車的草繩解開,把藤筐塞進其他板車上。

    最終雖然沒能如願空出一整輛車,但是也僅剩下三個藤筐,將它們放在最邊上,整個板車與空出來也沒有什麼區別。

    祁白讓犬南和牛溪在板車的邊上守着,將角獸人們砍回來的甘蔗綁好,他則帶着貂蘭和虎雪跑到河邊。

    不一會兒,三人便合力搬回來一個向內凹的石塊,將石塊搬上板車,作爲燒火的底座,又將陶鍋固定在石塊上。

    此時太陽纔剛剛偏過頭頂,每個人都出了滿頭大汗,但是沒有一個人覺得累。

    幾乎沒有怎麼休息,將燒好的熱水灌滿竹筒,衆人便沿着河岸的方向向前前進。

    而這一次,五個亞獸人也沒有如往常一樣在地上跟着隊伍行走,而是直接坐在了板車上,認真地聽着祁白的話。

    “甘蔗一旦離開土地,過一段時間就會如同其他食物一樣腐壞,但是如果我們將它們做成糖,即便是幾年之後,也都是好好的。”

    犬南舉手問道:“我從來沒有見過糖,糖要怎麼做呢?”

    “糖和鹽是差不多的,鹽是從海水中煮出來的,而糖則可以從甘蔗的汁水中煮出來。”祁白指了指一旁近兩百斤的甘蔗,“接下來的日子,咱們就將這些甘蔗做成糖。”

    不但坐在板車上的衆人,就連在前頭拉着板車的象榆都感覺到精神一振,而獸人們行進路過的土地上,更是留下了疑似口水的痕跡。

    幾人說幹就幹,將甘蔗皮剝掉,切成小塊,放進石臼搗碎,最後再用乾淨的獸皮將汁水積壓出來,全部收集到陶鍋之中。

    在凹石板內點上火,用小火將陶鍋中的甘蔗水慢慢熬煮。

    甘蔗水慢慢變得黏稠,顏色越來越深,直至變成棕紅色。

    將火堆熄滅,等陶鍋自然晾乾,這時在陶鍋的鍋底,就能得到一整塊固體紅糖。

    幾人掰下指甲蓋大小的紅糖放入口中,醇香的甜味瀰漫口腔。

    牛溪衝着祁白堅定地說道:“種甘蔗!豹白!我們一定要種甘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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