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石頭做地基,所有人都不陌生,這種方法唯一的缺點就是石頭的形狀不一,需要費力氣敲打平整,不過獸人們最不缺的就是力氣,只要管飽,大家的錘頭就不會停下。
鼠林將一筐燒好的生石灰送到正在挖掘的地基旁邊,轉身才發現自己的小熊已經跑得老遠,正抱着祁白的腿不肯撒手。
鼠林揹着空藤筐走了過去,看見幾人不太好的臉色,不禁問道:“這是怎麼了。”
祁白有些自責地說道:“我想要挖個地窖用來存放部落中的食物。”
鼠林眨眨眼睛,關注點成功跑偏:“爲什麼要埋在地下,放在倉庫中不好嗎?”
“倉庫中沒有那麼多位置,”祁白解釋道,“而且甘薯和蘿根這些菜,放在地下會保存得更好。”
這一點還是祁白看到了阿莫部落中的地窖才突然受到的啓發。
在華國,許多人都會將收穫的食物就地掩埋或者放進地窖之中,只要溼度溫度保持得當,埋在地下的菜蔬拿出來時與新鮮的也沒有什麼差別。
因此他就想要在倉庫和幼崽山洞之間,挖一個三四米深的地窖,用來放置已經初步晾曬過的食物。
只是祁白疏忽了一點,那就是阿莫部落不僅僅用這樣的方法儲存食物,曾經也用這樣的地窖關押兩腳羊,正是因爲這樣,隨着地窖挖得越來越深,黛和狐步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鼠林沒有見過食人部落,不過他聽牛溪和犬南講過在阿莫部落的危險,對兩人的遭遇十分同情,他想了想問道:“你們跟着我去窯場上摔磚坯吧,那個很好玩的。”
黛搖搖頭,用石杴將土往鋪着大葉子的藤筐裏鏟,偷偷瞄着祁白,顯然是不想離開。
見兩人這倔脾氣,祁白無奈笑了笑:“算了,想跟着我就跟着我吧,能勇敢面對也是一件好事。”
祁白蹲下身揉着小棕熊的頭頂:“你說是不是呀?”
小熊山咧咧嘴,抱住祁白的腿,想要順勢往祁白的身上攀爬。
一旁的鼠林伸手一把拽住小熊:“你太重了,不能往別人身上爬。”
小熊被扒拉開,有些委屈地“嚶”了一聲。
祁白俯身將小熊山抱在懷裏:“抱得動,你再長大豹白叔叔也抱得動。”
鼠林捏捏小棕熊的鼻子:“我要走了,你是跟我走呢,還是留在這裏玩?”
小熊山兩隻爪爪抱住祁白的脖子,使勁一扭頭,用屁股對着鼠林。
這欠揍的小模樣,逗得大家都跟着笑,鼠林伸手使勁拍拍他胖墩墩的小屁股:“那我可走啦。”說完還就真的十分心大地轉身離開了,要知道如果不是絕對信任,獸人們絕不會將自己的幼崽隨意交給別人。
小熊山現在已經不能被頂在頭頂,但是祁白又不放心將他放在地面上,畢竟他們這裏正在挖地窖,別一不小心傷到他,還是背在自己身上才放心。
小熊山一開始還是挺激動地在藤筐中嚶嚶地叫着,沒過一會兒就安靜了下來,豬朱往藤筐中看了一眼,嘴角微彎:“睡着了。”
山谷中傳來一陣清涼的微風,祁白擔心他在外面睡着要着涼,便小聲說道:“我把他送到幼崽山洞中去。”
此時的幼崽山洞,正是忙碌的時候。
虎雪和猞慄重新執掌了部落的大勺,只不過她們現在要做的,可不再是五十幾個人的飯,而是一百多號人,兩個人肯定是忙活不過來的,這不,兩人的身後都跟着正在學習着做飯的半大幼崽。
其他人則圍坐在石桌旁,手裏摘着菜。
“咦,這是紅果嗎?”祁白停在一筐紅彤彤的果子前面,往藤筐中看了看。
兔芽說道:“就是紅果,往食人河邊走的那條路上有好多呢。”
牛溪有點可惜地說道:“不過我們吃不了那麼多,果子在樹上都浪費了。”
祁白道:“不會浪費掉,咱們可以把這些果子切成薄片,像之前晾曬筍乾那樣曬成紅果乾,這樣即便是冬天我們也有果子可以喫。”
牛溪眼睛亮了亮:“要像做筍乾一樣煮熟嗎?”
祁白想了想,搖頭說道:“不用,果子和筍乾是不一樣的,直接切開曬乾就行。”至少他前世喫到的水果乾,大部分都是用水果直接製成的。
兔芽拍手道:“那可太容易了,爲了曬筍乾,我們可是做了許多簸箕呢,現在正好能派上用場。”
說着幾個人便湊在一起,商量着採集隊明天的採集路線。
祁白將小熊山放在最裏面的一個牀鋪,又給他蓋上了一小塊獸皮,才重新回到挖地窖的地方。
隨着地窖越挖越深,祁白幾個挖地窖的,一點點沉到了地面之下,然而幼崽山洞中的食物香味卻像是會轉彎,成功地傳到了每個人的鼻尖。
很快,虎雪和猞慄便擡着幾個大陶罐到了部落廣場上,招呼着大家都趕緊過來喫飯。
祁白拿着用來盛飯的竹筒,在隊伍的最末尾找到了狼澤。
似乎是感應到了祁白的氣息,狼澤在祁白走過來的時候,恰好轉過身。
祁白看着狼澤問道:“你今天晚上值夜嗎?”
狼澤搖頭:“怎麼了?”
祁白揚起嘴角:“那我們一起去摘紅果吧,我想要做一種好喫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