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兩片薄木板中間交叉在一起,做成一個四片扇葉的形狀,在扇葉上加上一根樹枝做支撐杆,支撐杆頂部纏上草繩,就能像拉動手搖鑽那樣轉動。
只不過這一次支撐杆的底部並不需要放上乾草引燃,而是要讓杆上的扇葉轉動從而帶出風來。
“行了,現在我們要做一個泥土堆,將這個扇葉蓋住。”
鹿果看着扇葉的形狀,想了想說道:“用燒壞的陶器可以嗎?”
祁白問道:“有大小合適的嗎?”
鹿果道:“有幾個底下破洞的壞陶器,我去拿來給你看看。”說着便起身到了旁邊的倉房。
不一會兒,鹿果就捧着一個大陶鍋回來,她把陶鍋放在地上,陶鍋裏面還有兩個小一些的陶罐。
正如鹿果所說,這些陶鍋和陶罐的形狀都是完整的,不過可惜的是都漏了底,這樣的陶鍋和陶罐肯定沒辦法用來做飯和裝東西,所以鹿果本來是要將它們砸碎當成熟料摻到陶坯中,只不過還沒有來得及處理,祁白就先過來了。
祁白眼睛亮了亮,指着陶鍋說道:“這個好。”
因着祁白做的這個鼓風裝置是要用手拉動支撐杆,所以這個底部漏洞小的陶鍋正好能用。
在地上根據陶鍋的大小挖出一小圈土坑,把扇葉放在中間蓋上陶鍋,用泥土將陶鍋的四周壓嚴實,支撐杆正好可以露在外面,最後只需要在陶鍋的側面鑿出一個小洞當做出風口就行。
這樣一來,扇葉扇出來的風被困在陶鍋中,只能從出風口向外吹,大大增加了風力。
另外兩個破陶罐祁白也沒有浪費,他將其中稍小的一個放在出風口,當做一個通風管道,用來連接陶鍋和火爐。
牛溪蹲在地上,把手放在出風口:“真的有風,真有意思,現在我們要做什麼?”
祁白指指藤筐中的石頭:“先把這些石頭砸成小塊吧。”
“哎呀,你們都在這裏呢。”犬南抱着一個小獸皮袋站在門口,看到三人圍在一起,驚喜地說道。
牛溪高興地說道:“你也要來砸石頭嗎?”
犬南把獸皮袋中的毛線拿出來晃了晃:“不行,我還要織毛線呢,不能把手弄髒。”
將羊毛梳好用紡錘紡成毛線還算容易,但是織毛衣這樣比較精細的活,就不是每個人都能很快上手的了。
尤其是獸人們的力氣都很大,做其他工作還好,在織毛衣的時候如果控制不好力度,就很容易一針緊一針松,甚至還有人會將毛線直接拽斷。
犬南有些賭氣地說道:“我太笨了,總是織不好。”
牛溪衝祁白眨眨眼睛,轉頭對犬南說道:“今天角獸人這麼早就結束訓練了?”
犬南在炕上坐下,板正身體,端正地拿着竹針:“你怎麼知道?這裏看不到廣場上呀。”
牛溪咧嘴笑了一聲:“這還用猜嗎,肯定是狼季和狐喬他們到屋內,你才趕緊跑出來了唄。”
犬南揚了揚下巴,反駁的話沒有說出口,肩膀又垂了下去:“我纔不要看到他呢,狼季沒有成爲我的伴侶,他一定會笑話我的。”
祁白耳朵動了動。
哎?這個“他”有些微妙。
難道犬南現在在躲的人,不是拒絕她的狼季,而是她以爲會笑話她的狐喬?
雖然狼季拒絕了犬南,但是他今年也沒有和別人結成伴侶,求偶日已經過去了,冬天那麼長還是有無限可能的。
祁白向牛溪投去了八卦的小眼神,有這樣的故事,怎麼不趕緊告訴他。
哪知牛溪拍了一下腿,竟然義憤填膺地說道:“沒錯,那可不能讓狐喬笑話你,我昨天還看到他偷偷看你呢。”
“所以我就趕緊跑出來了。”犬南認真地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道:“沒有給他跟我說話的機會。”
“做得好!”
祁白張了張嘴,好傢伙,看牛溪跟他眨眼,祁白還以爲牛溪是個明白人呢,感情這兩個人典型的倒數第二給倒數第一上課,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怪不得牛溪小朋友到現在還是單身。
“噗嗤。”一旁的鹿果沒忍住笑出了聲。
牛溪沒弄懂鹿果爲什麼要笑,反而好奇地打聽起來:“鹿果,你不要再重新找伴侶嗎?”
鹿果笑着搖了搖頭:“鹿夏還小,我現在有她一個幼崽就夠了,你自己都沒有伴侶,倒是操心別人起來。”
牛溪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喫得太多,現在要是給我一個幼崽,我怕養不活,還是等我攢到更多的食物,再考慮要一個幼崽吧。”
祁白笑了笑,一人喫飽全家不餓,牛溪的思想還挺超前的。
幾人說着閒話,藤筐中的石塊也被砸得差不多。
祁白在陶鍋出風口的旁邊用磚塊搭了一個圓形的小爐子,又在爐底加上乾柴,將爐下的乾柴點燃,拽動陶鍋上的支撐杆,風順着出風口鼓出,爐內的火苗瞬間躥得老高。
屋內的幾人都被這火勢嚇了一跳。
犬南趕緊護住身前的毛線,震驚道:“火,火活過來了!”
“獸神在上。”
祁白連忙說道:“別害怕,不是火活過來了,是我用風把火變得更大。”
牛溪將覆在眼睛上的雙手挪開一些,看到爐中的火苗確實是跟隨着祁白的動作變大變小,才心有餘悸地將手放下。
火種,對於獸人們來說,是獸神的贈與,是十分神祕與珍貴的存在。
即便在祁白教大家做出了手搖鑽後,族人們生火已經變得很容易,但是面對火苗這樣突然的變化,大家的心中還是會下意識害怕。
鹿果輕輕摸了摸地上的陶鍋:“原來它是這個用途。”
祁白點頭:“用風吹火,可以讓火更熱,只有這樣的火才能燒製石頭。”
牛溪恍然道:“怪不得我們平時做飯的石鍋不會被燒壞,原來是因爲沒有風。”
石鍋不會被燒壞的原因當然不僅僅是溫度,但是祁白並沒有反駁牛溪,她能有這樣的思考是一件好事,至於究竟原理是什麼,反而不那麼重要。
把砸碎的石頭撒在木柴之上,幾人輪流拽着支撐杆上的草繩,只要木柴燒盡,就添上新柴。
如此重複了近兩個小時,祁白停止了往爐子里加柴,等火苗熄滅之後,拿着木棍把木柴的灰燼掃開。
牛溪用木棍碰了碰石塊,說道:“我怎麼覺得沒有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