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晚
大街上全部都是擺着攤兒賣蘋果的，5塊錢一個，包裝好的。彭宇也圍上去，湊熱鬧。
“姐姐，我要兩個。”他半蹲下，手撐着膝蓋。“我要這兩個綁蝴蝶結的。”
“好勒！”阿姨被叫姐姐心裏樂開了花，悄悄告訴彭宇，“姐姐再送你兩張賀卡。”
彭宇接過賀卡和蘋果，“謝謝姐姐，姐姐你真好。”
阿姨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不客氣，你這孩子！”
彭宇轉過身，“你不給秋天買一個麼？”
“無聊”，他轉身催促，“快走吧。”
彭宇搖搖頭，秋天可太可憐了，這麼無聊的人，談戀愛肯定很枯燥。
十分鐘後…
“阿姨，我要那個有小熊的。”他抿着嘴又翻了翻那疊賀卡，找了一張小狗的，“再要一張這個。”
…
他翻開賀卡，裏面是昨天借雪兒蠟筆寫的。簡簡單單四個字——節日快樂。旁邊還有雪兒調皮畫上的一顆小樹。
班主任一大早來提了一大兜蘋果，就放在講臺上。“課代表，給一人發一個。”大家都“奧～”的起鬨，不苟言笑的班主任忍住笑，“好了，安靜一點，隔壁班的同學還在上課。”
張昕雨把自己買的那顆包裝好的和老師發的還有彭宇早上拿過來的都放在了秋天的抽屜裏。
大課間，張逸飛懶得下去跑操，直接光明正大的趴桌子上睡覺。彭宇臉貼在暖寶寶上，安心的睡覺。彭宇機靈的不行，一下課就捂着肚子跑到老師的辦公室，配合上難受的表情，告訴老師“老師，我肚子疼，一會兒不想跑操了。”
老師剛批完一本作業，還沒來得及迴應他。彭宇就一副“我快要拉褲子上”的表情，抱歉的轉身“老師，我…我先去上廁所。”
老師站起來走到辦公室門口，望着他略顯狼狽的背影，“假批了啊。”
…
張逸飛腦袋託在手掌上，聽完彭宇講自己演技是如何完全騙過老師的，無語的搖頭，站起身來要去上廁所。他剛出去，於杭就進來了。彭宇整個人在校服和大外套下面，上面還披着張逸飛的黑色羽絨服，他縮在裏面，今天還真是有點感冒，冷的不行。
於杭進來根本沒注意到彭宇，他沒戴眼鏡，下意識覺得教室這個時間是沒有任何人的，於是放心的走進來。彭宇就露了個眼睛在外面，看到他鬼鬼祟祟的站在了秋天的位置上，從衣服的口袋裏拿出來了一顆蘋果悄摸的放進去又出去了。
彭宇眯着眼，看他的行爲很迷惑。“搞什麼？之前不是還欺負人家麼…”
張逸飛走到廁所發現自己忘了拿打火機，折回來從前門進去。就發現了正準備離開的於杭，他也驚了，沒想到有人會回來。一瞬間不知道作什麼反應，呆在那裏。張逸飛看了一眼秋天的桌子，沒什麼變化，書都正常放着。他又看了他一眼。
於杭被盯的有些心虛，心突突的跳，說話都要結巴了，“幹…幹什麼？別擋路。”於杭從他旁邊溜過去，離開了教室。
張逸飛視線轉移，懶得理他，直接走回了座位，彎腰從書包最裏層拿出了打火機。彭宇把身上的衣服掀開，“剛纔於杭往秋天座位那裏放了一顆蘋果。”
“？”，張逸飛蹙眉，她之前不是欺負秋天麼，怎麼又反過來給她蘋果。他把打火機揣兜裏，彭宇跟着他走到了秋天的座位。抽屜裏有4個蘋果，兩個有包裝的，兩個沒包裝的。彭宇伸手要拿，被張逸飛制止了，他牽住他的胳膊。
“？”
“別亂扔人家的東西。”張逸飛雖然很不爽於杭，但總歸這樣是很不禮貌的。
“你怎麼知道我想扔？”彭宇驚訝，“你會讀心術嗎？”
他當然知道，他還想把蘋果扔他臉上。但這件事的決定權始終在秋天手上，他可以保護她不受傷害，但這件事他沒有徵求秋天的意見他和彭宇是沒有任何理由私自扔了別人送她的東西。
“等秋天來了再說吧。”
…
第二天放學，張逸飛扯着彭宇：“你姐要去看秋天，要咱們倆陪她去。”張昕雨剛收拾好書包路過他倆的座位，六目相望，面面相覷。
“我啥時候說的？我要去約會。”張昕雨直接拒絕，昨晚她和秋天視頻過了，今天要去和劉雲洲看電影。彭宇拎起書包，和張昕雨兩人對視，兩個人又同時瞥了一眼張逸飛。跑了。
張逸飛想伸手抓都抓不住。
他坐了平常送秋天她坐的那班車，發消息給秋天。“你家在哪一站？”
“倒數第二站。”她拿起手機，回覆後放下看頭頂上的吊瓶，還有半瓶和一小瓶，今天來的晚。
張逸飛坐在座位上，看路上的風景。
15分鐘後，秋天估摸着他們已經到站了，自己一隻手拿着吊瓶往外走。護士剛給一個小孩子拔完針，就看到秋天往外走，“哎，你拿太低了。”
她拿了一個杆子過去，將藥吊上去，“好了。”
“謝謝姐姐。”秋天微微彎腰，往外走去。
十來分鐘就到了，他下車，小區還在對面。往裏面走就能看到一個診所，有一個穿着鵝黃羽絨服的女孩兒用身體將推拉門撞開，轉了個圈人出來，門也關上了。他趕快跑過去。
秋天剛出去，眼前站着一個人，黑色羽絨服裏面套着的是熟悉的校服，她擡起頭，“你這麼快就到啦？怎麼你一個人？張昕雨呢？”她往他身後看，沒人，就他一個人來了。
張逸飛把吊瓶接到自己手上，一隻手拉開門，“進去。”
秋天轉個身，和他前後走到她剛纔坐的位置上。張逸飛把書包放下，幫秋天把披在身上的羽絨服拿下來，自己也脫了外套。“他倆一下課就走了，節日約會去了吧。”
他替秋天脫衣服的時候，秋天一下僵硬的像個假人一樣。偷瞄他，發現他正在看自己說話，聽到節日，“節日？”秋天蹙眉，“什麼節日？”
張逸飛瞄了她一眼，“不是…馬上聖誕節麼？”
秋天驚了，“聖誕節？”怪不得昨天張昕雨視頻的時候說什麼準備禮物，她向下拉狀態欄，發現今天是23號，聖誕節週一不能出去玩，這麼看今天真是個約會的好日子。
“我都不知道。”
張逸飛清了清嗓子，從包裏拿出前天晚上買的蘋果和那個賀卡，推給她，“朋友買的時候我順便買了一個。”
秋天看着他的側臉，慢慢笑起來。她一隻手翻開賀卡，上面是張逸飛的自己的。看到那棵樹，她噗嗤笑出了聲。她笑的很甜，“謝謝你，我很喜歡。”她打開盒子，看那顆紅彤彤的蘋果。
張逸飛低頭看她眼睛彎彎的，嘴角向上，有點不好意思，慢慢吞吞的吐出三個字，“不客氣。”
“我們打完針去喫飯吧？”秋天收好蘋果和賀卡，看到護士正在換最後一小瓶，應該半個小時就可以打完吧。
“好。”
張逸飛和秋天一起靠在椅子上，聚精會神的看護士爲小朋友們放的動畫片。看到好笑的部分大家一起笑，張逸飛偏過頭來，看到她的碎髮跌落在臉龐，遮住了一部分。他頭枕在椅子背上，看向天花板，無聲的傻笑。
秋天看着那羣齊刷刷的小腦袋，一動不動的盯着電視，喝水都是各位爸爸媽媽把水壺打開。她突然擰過來，“你說小孩子看動畫片那麼認真是不是因爲動畫片沒有字幕？”
張逸飛回憶了一下雪兒，好像也是一動不動的，叫都不理人。“好像是這樣。”他低頭可以看到她的睫毛，這個想法好可愛…
秋天觀察後肯定道，“我覺得應該是，沒有字幕我都覺得我聽不到聲音。”
張逸飛憋不住了，在她旁邊笑的肩膀都抖起來。
…
拔了針，秋天穿起外套，張逸飛已經在外面等她了。她推開門，“走吧，先回家一趟。”
張逸飛突然有點侷促，秋天拉着他的胳膊，“走吧，我爸媽不在家，我上去拿個圍巾。”
秋天把鑰匙放在玄關的桌子上，“不用換鞋，你先在沙發上坐會兒。”張逸飛點頭，把書包放下。
秋天從陽臺上拿了一杯烏龍茶給張逸飛放桌子上，“你先喝這個，燒熱水來不及了。”張逸飛看着她回房間的背影，打開喝了一口。
她放下水就轉身回了房間，從抽屜拿了錢包，剛走出來，發現電動車在。
她看向張逸飛，“要不要騎電動車？”
張逸飛嗆住了，“不冷麼你？還發着燒。”
秋天壞笑，“沒關係嘛！”
張逸飛沒辦法，只好答應。
“你先把書包放下，我們先去喫飯。”她過去拉他的胳膊，從茶几上拿了車鑰匙。張逸飛把烏龍茶放前面框子裏，兩個人鎖了門往樓下走。
“走左邊。”秋天坐在後座，張逸飛兩隻腳撐在地上，“你坐好了嗎？”
“好了。”秋天突然想起一件事，“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