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千里同風 >第7章 第7章
    愛情的火花還沒點燃就熄滅了的孔衡沒有扭頭離開,畢竟會錯意是他自己的事情,和蘇合香無關。

    況且孔衡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歡蘇合香的臉和舌頭,長的好看會品酒,就算不能追過來當男朋友,認識一下放在朋友圈供着都會讓人心情好。

    作爲酒館老闆,孔衡自然是能說會道的,沒過多久就從蘇合香那裏打聽出來了她要自考的消息。

    雖然孔衡不用自考,但是他弟弟剛自考失敗,自考相關的信息和資料自己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蘇合香了。

    蘇合香沒想到自己出來喝杯酒,從機構到教材都有了着落,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今天多謝衡哥了,改天請衡哥喫飯!”

    “謝什麼,我也沒做什麼。”孔衡擺了擺手,“你要是真想謝我,有空的時候來幫我嚐嚐酒,我就感激不盡了。”

    蘇合香應了下來,“我也是最近幾個月纔開始喝酒的,不太懂這些。要是衡哥不嫌棄,下次我還過來喝酒。”

    “我哪能嫌棄你啊!要不是自考學習任務重,我都想招你做我們的調酒師了!”孔衡笑着遞過一盤小食,“以後你來哥這喝酒,酒水全免!”

    雖然鬧了個烏龍,但今天的氣氛很好,主賓盡歡。

    藉着孔衡這個本地人的東風,蘇合香終於知道有哪些本地的靠譜機構。只可惜她要考的專業在自考這裏又新又難又晦澀,一連跑了三家機構不是說帶不了,就是隻肯教語數英物化,完全不能滿足蘇合香的需求。

    再一次掛斷了建議讓她換專業或轉爲成考的電話,蘇合香乾脆放棄了報個機構的想法,直接爬上s科大的論壇找本校的學生買書買筆記去了。

    買筆記的時候蘇合香還遇到一個曬了績點和獎學金證明的學霸。

    遇到了本校學霸那當然不能放學霸跑了,蘇合香乾脆把原本留給補課機構的預算直接換成給學霸做家教的學費,等學霸結束手頭上跟着老師跑腿的項目後,就開始上課。

    在學霸忙的這段時間,蘇合香就在家裏背背單詞看看書,翻翻學霸給的資料先熟悉熟悉課本。

    雖然蘇合香讀高中的時候成績不錯,但是看到材料科學、量子統計力學、材料物理、材料化學、材料力學、現代材料測試方法、材料工藝與設備、功能材料及其應用這一長串考試科目也會恐懼。

    粗粗翻了翻教材,蘇合香決定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單靠看書完全學不明白的科目上,早上練習英語聽力,中午翻材料科學基礎,晚上啃材料研究方法。每一天都過的極其充實。

    不知道是不是學習燃燒的腦細胞太多,自從搞到這些專業書和筆記之後,蘇合香的睡眠狀況好了很多,即使不喝酒也不會徹夜難眠。

    於是沉迷學習的蘇女士已經很久沒有去孔衡的酒館了,這可不能怪蘇合香,誰讓單詞書上的第一個單詞就是abandon。

    就在蘇合香和單詞教材磕生磕死時,蘭州研究所裏卻有人悄悄的溜了出來。

    “寶哥,我就快到了,是哪個包廂?”

    張利雪站在登喜來的門口,一邊往上提口罩,一邊對電話那頭的人問道。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點模糊,“在國色天香,你快進來吧,哥幾個都在。”

    “好嘞,我這就過來。”

    掛了電話,張利雪隨便抓了個服務生指路,連路上精緻奢華的裝潢擺件都顧不上看,徑直進了包廂。

    摘下帽子口罩,張利雪的臉上立馬掛上笑,“寶哥,你們還沒喫呢?”

    被叫寶哥是坐在主位的一箇中年男人,國字臉被肉撐的棱角都變得模糊起來,耷拉的眼皮蓋住了眼底的精光,也遮住了他臉上原有的幾絲正派。

    “這不是等你嗎?快過來坐!”寶哥吐了口煙,招呼張利雪坐了過去。

    “寶哥怎麼連酒都不點?今天我請哥哥們喫飯!哥哥們千萬要賞我這個面子,隨便點!”

    “行啊寶哥,新收的小弟很會來事嘛!”

    坐在寶哥旁邊的男人哈哈大笑,衝着寶哥比了個大拇指,“寶哥就是寶哥,不一般啊不一般!哥幾個說是不是?”

    “就是,寶哥可是這個!”

    “要不然人家是大哥呢?眼光就是不一樣!”

    周圍的幾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寶哥高高的捧了起來。

    張利雪被衆人踩在腳底拿來捧人,整個人惱火得快要嘔出來,但是面上卻一點不顯,笑得諂媚,還時不時爲衆人添茶倒水。

    “行了,別說這些虛的了,小張是朋友家孩子,我就是照看幾分。”享受夠了衆人的吹捧,寶哥拍拍自己的肚腩,巴掌落下震得腹部得肥肉甩出重重波浪,“我鍾家寶就是個中年胖子,哪有你們說的那麼邪乎!”

    “您要是中年胖子,那我們成什麼了?”離鍾家寶最近得男人笑得小心,面上神色未變,語氣卻多了幾分恭敬,“我們這些弟兄哪個不是仰仗着您纔有口飯喫!”

    “就是,寶哥您就是太謙虛!這麼大的老闆了,該有的架子還是要擺的!”

    鍾家寶的一番自謙引得房間裏新一輪的吹捧拍馬。

    瞅着菜上的差不多了,鍾家寶拿起桌子上的酒打斷了衆人的吹噓,“行了,酒菜都上的差不多齊了,咱們就別廢話了,邊喫邊說!”

    “寶哥,讓我來,讓我來!”

    張利雪笑着拿起酒瓶,給在座的衆人斟滿酒杯。

    看到張利雪如此有眼色,鍾家寶臉上露出幾分滿意之色,“今天叫你來呢,是讓哥幾個認認人。”

    “這是你齊哥,家裏人馬上就要升監獄長了。這是你劉哥……”

    藉着倒酒的工夫,張利雪把桌邊坐的這幾人認了個遍,又是遞煙又是加聯繫方式的,好一通忙活。

    “叫你來呢,是想問問你那幾個人怎麼處理。”鍾家寶又吸了口煙。

    “哪幾個人?”張利雪有點懵,三伯只是說讓自己過來把屁股擦乾淨,但是自己做的事那麼多,鬼知道今天來擦哪一個?

    “你小子還裝?”鍾家寶順手撿起面前的花生米砸了過去,“去把醫院把人手砸斷的那波人,不是你們找的?”

    張利雪後背冷汗直冒,面上卻還要帶着笑,“不知道是哪個傻的傳錯了話,這事陰差陽錯的,我哪有這個能耐找這麼一羣人?”

    “張以南找的還是你找的,有區別嗎?”鍾家寶嗤笑一聲,似笑非笑地睨着張利雪,“小子裝什麼純良呢?真乾淨你還能坐在這個桌?”

    “寶哥,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跟您賠個不是!”張利雪訕笑着喝光了杯子裏的酒,熱辣的辛嗆讓他的臉泛起了詭異的紅色。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鍾家寶哈哈大笑,“不逗你了,你們找的那些人在前段時間終審判決下來了,個個都要在牢裏呆十幾年,可不是要鬧一鬧?”

    現在已經是板上釘釘的閒散人員鬧事,要是捅出來是張家乾的,別說自己了,就連張家的臉面都沒了。

    張利雪現在完全丟了傲氣,端着酒陪着笑,“寶哥,您可得幫幫小子,這讓要他們鬧開了,我那些叔叔伯伯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今天叫你來不就是爲了這個?”鍾家寶不慌不忙地夾了口菜,“把我這些哥們交出來可不是爲了喫飯的,在座的哪個差你這口酒?”

    “寶哥您說得是!”張利雪一聽有戲,腰又彎了三分,“甭管是用錢還是用權,只要能把這幾張嘴堵上,小子以後任憑哥哥們差遣!”

    “哈哈哈哈哈!”離鍾家寶最近的齊哥笑出了聲,“寶哥,你這個小朋友看面相不是個善茬,怎麼做事還是一副菩薩心腸?”

    “就是,猶猶豫豫辦事還不利落……”

    張利雪一席話惹得衆人鬨堂大笑,被架起來嘲笑的張利雪求救似的看着鍾家寶,希望大哥指點迷津。

    “朱之柔不是你安排的?用我教?”鍾家寶夾了一筷子菜,咂咂嘴,“這登喜來的小涼菜味正,你們多喫多喫!”

    包廂裏中央空調兢兢業業的工作,整個房間溫度適宜,但張利雪卻如墜寒冬。

    朱之柔不是自然死亡嗎?聽鍾家寶的意思這事還是張家做的?

    “小張愣着幹什麼呢?”齊哥拍了張利雪一巴掌,笑得爽朗,“都是進去的人了,讓安靜還不容易?生個病啊,挨個欺負啊,遭不住的人很快就過去了。”

    “是啊,齊哥說得對,我敬齊哥一杯。”

    “這纔像話嘛!來來來,喝酒喝酒!”

    觥籌交錯間,那幾個壯漢的命運就被安排好了。這一桌子人誰手上都不乾淨,但是那又能怎樣呢?打好傘,誰還能怎麼着自己不成?

    遠在南方用學習轉移注意力的蘇合香還不知道,自己今後查證的證據就這樣在一場飯局裏湮沒於塵埃。

    陽光不總是照耀大地,有些地區是永遠不會被陽光照射的黑暗。

    如若蒼天垂憐,光明纔有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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