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盧正還是楊知俢,包括排隊的民衆,聽到聲音都是一愣,循着聲音望去,只見一個披麻戴孝的婦人領着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跑了過來。

    這個婦人一邊跑一邊哭喊,到了盧正跟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青天大老爺,你可要給我們娘倆做主啊。”

    衆人都很好奇,這娘倆喊冤怎麼喊到這了?有啥事你直接去衙門喊冤不行嗎?

    盧正也好奇道:“你有何冤屈?”

    跪在地上的婦女擡頭看了一眼楊知俢。

    “青天大老爺,這個人是害死我家相公的兇手,這家鋪子本來是我們家的酒樓,現在轉眼間卻變成了他的鋪子,大老爺,您一定要爲民婦做主啊。”

    在場的人一聽,不用介紹都知道這個婦人是誰了,能說出這樣的話,那這個婦人肯定是秦雪松的媳婦了。

    盧正也有些尷尬,他沒想到會鬧這麼一出。不過礙於這麼多人,他也不好不問。

    “你是秦雪松什麼人?”

    “回青天大老爺,民婦秦白氏,秦雪松正是民婦的相公。”

    楊知俢看着秦雪松的媳婦,一下就想到了喬安安的提醒。心說晚不來早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看來背後的那個人早有準備啊。

    他雖然想到了這件事是背後那個人搞的鬼,但他也只是剛剛纔想到,並沒有應對之法。

    在楊知俢想來,背後那個人要是暗中對付自己,應該都是在買賣上做手腳,可是沒想到開業第一天就遇到這樣的事。

    盧正也很尷尬,他已經知道秦雪松是喬安安殺的,如今人家的老婆孩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跟他喊冤,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鋪子門口排隊的衆人也都想看熱鬧,因爲大多數人都覺得,這間鋪子其實暗地裏就是盧正的,眼前的掌櫃只過是裝裝樣子罷了。他們也想看看,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盧正這個新上任的縣令如何斷這樁官司。

    “秦白氏,你先起來說話吧。”

    “大人,我家相公定是被這個奸人所害,大人一定要還我家相公一個公道。”

    楊知俢眉頭一皺。

    “你說是我害了你家相公,你有什麼證據嗎?”

    秦白氏怒視楊知俢:“你還好意思問我?我們家秦爺在這永平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就算他死了,這家酒樓的房契怎麼會在你這?肯定是你害了我家相公,霸佔了這座酒樓的房契。”

    楊知俢搖了搖頭:“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並沒有真憑實據。”

    秦白氏看向盧正:“大老爺,這個人拒不從實招來,大人只要給他幾板子,保證他什麼都招了。”

    楊知俢還想說話,可是盧正卻眉頭一皺。

    “嚴刑逼供,你把本官當成什麼人了?”

    楊知俢卻笑道:“秦白氏是吧?聽說秦雪松常年住在永平縣,而你和孩子卻住在州府。”

    “是又如何?”秦白氏並不懼怕,而是直勾勾的跟楊知俢對視。

    楊知俢搖了搖頭:“不如何,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和秦雪松常年分居,有些事你根本就不知道。”

    秦白氏疑惑道:“什麼事?”

    “秦雪松欠了我們東家不少銀子,這才用他的那所大宅子和這間酒樓還有醉紅樓作爲抵押。”

    “如今人已經死了,銀子肯定是還不上了,我們東家也只能用這些抵債了。”

    “你胡說!”秦白氏歇斯底里的哭喊道:“我們家的這間酒樓是永平縣最大的酒樓,還有醉紅樓,那可是永平縣唯一的青樓,我們家秦爺怎麼可能欠你們東家銀子?”

    楊知俢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一個掌櫃,東家吩咐,我這個掌櫃也不敢多言。話說你是秦雪松的媳婦,你都不知道可見你們之間的關係。”

    “你……”

    盧正搖了搖頭:“好了!秦白氏,既然你有冤屈,那就跟本官回衙門,把你知道的跟本官詳細說來。”

    秦白氏聞言沒有馬上站起,而是有意無意的向旁邊望去。

    楊知俢很敏銳的捕捉到了秦白氏的動作,當他順着秦白氏的眼光看過去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什麼人。

    秦白氏這才拉着自己的兒子站起身。

    “大人,你可不要聽他的,民婦說的都是真的。”

    盧正無奈的點了點頭:“回衙門再說吧。”

    盧正也沒敢再跟楊知俢打招呼,帶着人就離開鋪子。

    排隊的民衆對這樣的事都已經習慣了,全當一個熱鬧看了。在他們想來,民不與官鬥。再說現在的縣令已經很不錯了,俗話說得好,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盧正當縣令比之前的宋大人好多了,起碼盧正會真的受理民衆喊冤,縣衙的糧倉也開放了。

    不像之前的宋大人,基本上都不帶去衙門的,有什麼事都是交給師爺處理。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鋪子的生意,買肥皂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另一條的馬路上停着一輛馬車,馬車裏坐着的正是元姑娘。

    “那個掌櫃的腦筋轉的很快,輕而易舉就把責任推了過去。不過……這只是開始,大人的真正目的可不是用秦雪松的老婆壞了你們的好事。”

    元姑娘的臉上再次露出笑容,她向外面的馬伕喊道:“何伯伯,走吧,我們也去喬家鋪子湊湊熱鬧。”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