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在各地東奔西走，在江湖上闖蕩，爲的就是尋找師父所說的那個天命之人。”
“雖然我在看到喬安安那丫頭第一眼的時候並不覺得她就是師父說的人，但是！隨着我跟這個丫頭的接觸，再加上我就是如今僅存的古問天，我發現，這個丫頭將來肯定能幹一翻天大的事業。”
曹大人聞言很驚訝，不過他對蔡八斗的話並不是很相信。
古問天說白了就是以前的祭祀，經過這麼多年的演變，再加上先賢層出不窮，他們已經不再相信所謂的祭祀了，現在的人更願意相信先賢留下的瑰寶。
就算你蔡八斗是唯一僅存的古問天，那也不能說明你算的就是正確的。而且，以後的事人怎麼可能說得準？
蔡八斗知道曹大人不會輕易相信，他當初剛認識自己的師父時也不相信。
要不是他的師父對之後的幾件事預言的都很準，蔡八斗也不會拜師。
“曹兄，我知道你不信，雖然現在我拿不出證據，不過我說一件事你就會對那個丫頭另眼相看的。”
“哦？說說看！”曹大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蔡八斗笑道：“這丫頭就是一個小村子裏的丫頭，十三歲那年父母雙亡。這丫頭獨自帶着兩個弟弟妹妹生活，剛開始的時候確實很艱難，可是這丫頭不僅教會了村子裏的人狩獵，甚至還讓他們在村子裏修建了水庫。”
“不僅如此，如今的康平村家家戶戶都是青磚大瓦房，去年八月發過一場山洪，這丫頭還組織村民修建護城河。”
“現在的康平村，不管是旱季還是汛期，以後他們村的糧食每年都會豐收。”
“而這些，都是因爲她才改變的。”
曹大人聽完也不得不佩服喬安安，心說就是換成自己，十三四歲的時候能幹嘛？別說還要養活弟弟妹妹，就是養活自己都困難。
如今人家過得好就算了，還弄出了肥皂這種好東西。
曹大人看向了蔡八斗，又想到了閆如玉和嚴老先生，他的心裏突然一驚：難道這個丫頭真的是那個所謂的天命之人？
蔡八斗自願跟隨她就算了，畢竟是他自己算出來那丫頭不一般。可是，閆老先生是何等人物？京城裏當官的誰不知道？閆老先生可是最看不上商人的，這樣的人都能聚在那丫頭的身邊……
曹大人看向蔡八斗：“老弟，你跟我說這些難道……？”
蔡八斗搖了搖頭：“曹兄，有些事還沒到時候，這個丫頭並沒有那個打算，她現在只想安安穩穩的做買賣，我跟你說這些就是想給你提個醒。”
曹大人像是想到了什麼：“難道你打算讓她反？”
蔡八斗搖了搖頭：“曹兄，這種事還輪不到我來做。”
曹大人一愣，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老弟，你是覺得早晚有一天朝廷就會逼着她反？”
蔡八斗點了點頭：“不錯，如今的朝廷什麼樣你深有體會，肥皂這麼賺錢的買賣別說他們，就是一般的商人都會眼紅。”
“再說了，造反也要有實力不是，沒銀子沒人，拿什麼造反？”
曹大人感嘆道：“老弟在下一盤大棋啊，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這丫頭鬥不過那些人怎麼辦？”
蔡八斗呵呵笑道：“怎麼鬥不過？這不是有我和嚴老先生父女嗎？再加上你這個暗樁，我們只想攢點銀子，這應該能做到吧？”
曹大人一愣：“你早就想好了？想拿出一部分銀子送給丞相？”
蔡八斗點了點頭：“花錢消災，如今這丫頭還沒有實力跟京城的那些人硬碰硬，這是最好的辦法。而且那丫頭也明白這個道理。”
曹大人想了片刻，最後感慨道：“老弟，爲兄不怕你笑話，當初爲兄決定跟他們同流合污的時候確實想過，爲兄想打入他們內部，等自己爬的夠高的時候，要將他們一個一個全都砍掉腦袋。”
“可惜，當時年少輕狂，覺得這樣的事對我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但事實證明，一個人的力量確實有限。”
“今日爲兄不僅與老弟重逢，老弟又跟爲兄推心置腹說了這麼多，爲兄覺得，不管那丫頭是不是你說的天命之人，爲兄願意跟你們幹一番事業。”
蔡八斗伸出手，曹大人見狀也伸出手，跟蔡八斗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蔡八斗笑道：“曹兄，不過話在前頭，這件事只有我知道，而我也並不能向你保證什麼。”
“哈哈哈哈……”
兩人大笑着離開了書房，等回到客廳，喬安安和閆如玉站起身來。
蔡八斗笑道：“小東家，我們回去吧。”
雖然喬安安這次過來說的是她的事，但其實蔡八斗這才正主，既然他已經說完正事，那喬安安也沒必要再留在這。
喬安安向曹大人一欠身：“民女告退。”
閆如玉也同樣行了一禮，曹大人拱了拱手。
“也好，本官就不留諸位了。來人啊，送客！”
喬安安一愣，心說這個曹大人怎麼回事？之前一直自稱“我”，怎麼自己臨走了，他卻自稱本官了？蔡八斗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下人走進客廳：“諸位，請！”
喬安安心說，回去一定要好好問一問蔡八斗。
喬安安幾人出了曹府，另一邊段大人終於跟譚凌楚見上面了。
段大人還不知道喬安安的到來，他來見譚凌楚是想說曹大人的事。他也不是傻子，曹斯言是丞相的人，燕州又是鳥不拉屎的地方，丞相能派人來這裏，目的顯然是譚家。
譚凌楚不能說跟譚老爺不合，但是段大人知道這爺倆有矛盾，所以段大人才想利用譚大公子。
而譚凌楚也不是傻蛋，他知道段大人主動給他出主意肯定沒安好心，不過他覺得段龍澹就是一個通判，也不怕他。
兩人見了面，譚凌楚該擺出的樣子還是要有的，他恭恭敬敬的給段大人行了一禮。
“小人見過大人。”
段大人依舊穿着一身帶兜帽的長袍，見到譚凌楚躬身行禮擺了擺手。
“譚公子不必多禮。”
段大人剛想說話，譚凌楚搶先說道：“大人，小人昨日見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大人一直惦記的喬安安。”
段大人一愣：“什麼？你何時見過她？”
這個消息太突然，人家譚凌楚明明都說了昨日，但是段大人好似沒聽到一樣。
譚凌楚重複了一遍：“就在昨日，閆姑娘不是買了一座宅子嗎？小人本打算去給閆姑娘賀喜，沒想到正撞見喬安安。”
段大人恢復了冷靜：“她何時來的燕州？”
譚凌楚回道：“小人問過，她也是昨日剛到。”
段大人聞言默不作聲的思索起來，譚凌楚也沒有出聲。
片刻之後段大人點了點頭：“本官知道了，本官今日找你有件事想跟你說。”
譚凌楚一拱手：“大人請講，小人洗耳恭聽。”
“想必你已經知道新任同知已經上任。”
譚凌楚點了點頭，段大人繼續道：“曹斯言是丞相的人也不是什麼祕密，你應該知道，丞相竟然派人來燕州，那他們的目的已經不言而喻。”
譚凌楚點了點頭：“多謝大人提醒，不過這些事小人就是想管也輪不到小人，家父和兩位兄長自會處理。”
段大人看了譚凌楚一眼，心說這小子的城府果然深不可測，就是自己也看不出這小子到底在想什麼。
他想了一下，覺得有些事現在說還是太早。
“譚公子，本官只是給你提個醒，希望萬一有變你也好做足準備。”
譚凌楚一躬身：“是，多謝大人，若是沒事，小人就告退了。”
段大人攔住他：“等等，你不是想要有關閆姑娘身世的證據嗎？”
譚凌楚一喜，他知道，段大人這麼說就一定有了眉目。
段大人笑道：“喬安安這次來州府，很有可能將閆姑娘的父親也帶了過來。”
譚凌楚聞言猶如晴天霹靂，他一下就想到昨天見到喬安安時，他一直沒當回事的那個老頭。
段大人見到譚凌楚的樣子笑道：“想必譚公子已經見到閆老先生了。”
譚凌楚忍住尷尬的表情：“多謝大人提醒，小人昨日確實見過一位老者，只是小人並沒有想到那位就是閆老先生。”
段大人心說希望你沒有做什麼出格的舉動。
“沒什麼事了，譚公子請回吧。”
譚凌楚一躬身，慢慢退出房間。
走在回府的路上，譚凌楚心裏這個後悔啊，心說早知道那個老者是閆姑娘的父親，他就不會看都不看閆老先生一眼了，起碼打聲招呼也好啊。
想着如何挽救自己的形象，譚凌楚已經回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