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間,燕赤這才仔細打量起範之木。
“範老弟,沒想到你真的還活着!”
範之木苦笑着指着自己的臉:“要不是有這門手藝,或許我早就死了也說不定。”
兩人坐下之後,燕赤說道:“範老弟,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範之木沒有說他和鹿忠山的事,而是反問道:“燕大哥,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吧?而且給鹿忠山辦三週年的事也不是你想出來的吧?”
燕赤一愣,心說閆姑娘還真是聰明。範之木這麼問顯然是來到冀州城多日,這些日子應該一直在暗中觀察自己。
“範老弟真是料事如神,老哥佩服。”
範之木搖了搖頭:“燕大哥就不要揶揄我了,我聽說燕大哥籠絡了一批人投奔了一個商人,不知道跟你一起來的是不是……?”
燕赤點了點頭:“實不相瞞,這次跟我來的就是我的小東家,主意也是她出的。”
範之木的眼睛眯了眯:“這麼說,你的東家已經知道了玉枕的事?”
燕啓點了點頭:“我知道範老弟擔心,但是我能跟老弟說的是,你就算不相信老哥的東家,難道我燕赤的名字你還不信嗎?”
範之木苦笑的搖了搖頭:“我既然出現,就是相信燕大哥。”
燕赤聞言很是高興。
“那範老弟就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範之木搖了搖頭:“既然給燕大哥出主意的是你的東家,那想必你的東家也想見見我吧?”
燕赤一愣,隨即笑道:“好,那就一起說,省的還要說兩遍。範老弟,跟我來。”
燕赤帶着範之木來到了喬安安的房間,敲了敲門,兩人便走了進去。
可是當範之木看到喬安安和閆如玉的時候一愣,他驚訝的看向燕赤,他想不到,鼎鼎有名的燕赤蟒燕大俠居然投奔了一個小女娃。
燕赤當然看到了範之木驚訝的目光,但他也沒有解釋,因爲他解釋也沒用,喬安安太小了,管靠說的話,人家未必能信。等以後時間長了,他自己就會感覺到這個丫頭的與衆不同了。
閆如玉看到範之木的反應暗中點了點頭,因爲目前她遇到的男人中,只有一個人對她的美貌視而不見。而這個範之木在看到自己的時候,並沒有其他男人那種眼神,這讓她對這個範之木很是滿意。
喬安安卻看向了燕赤。
“燕大哥,這是範大俠的本來面目嗎?”
燕赤還沒來得及回話,範之木趕緊拱手道:“姑娘折煞範某了,範某隻不過是個落魄之人,怎敢以大俠自居?”
燕赤卻說道:“範老弟,我看你還是恢復本來面貌吧。”
範之木頓了一下,心想自己本來就是豁出去了,恢復本來面貌也無所謂了。
隨即他在腰間拿出一個小瓶子,倒了幾滴液體出來,然後在臉上摸了一遍,之後又誇張的張大嘴巴,做了一些比較誇張的表情。
慢慢的,範之木的臉上開始變化起來。
屋子裏除了燕赤,喬安安和閆如玉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喬安安聽燕赤說他們易容潛入歐陽府邸的時候,並不覺得有多神奇,可是親眼見到之後,喬安安才覺得,原來真正的易容有多麼神奇,甚至是難以置信,這根本就不是化妝能夠比擬的。
有了這門手藝,那可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技能啊,以後想幹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這可是個神技。
燕赤見到範之木恢復本來面貌,這才說道:“範老弟,現在可以說了吧?”
範之木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喬安安和閆如玉。
“當初,燕大哥離開冀州前的事你們已經知道了。”
燕赤和喬安安還有閆如玉都點了點頭,範之木見狀繼續道:“那我就從燕大哥離開後說起吧。”
“我跟燕大哥分完銀子之後便分開了,燕大哥要回燕州,而我卻沒有離開冀州城。”
原來範之木一直懷疑鹿忠山想把那對玉枕完整的留下來,他留下來不要緊,要是能藏好了,對他們也沒什麼關係。
可是範之木覺得,那對玉枕光留下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就算你能瞞住所有人,往下傳個十代八代的,後人也不敢拿出來。
要是被別人知道你們在家裏私藏這玩意,很可能會被扣一個謀反的帽子。到時候這東西沒有給你帶來任何幫助不說,反而會給你帶來災禍。
所以,範之木總覺得鹿忠山接手這對玉枕另有企圖。
所以這傢伙仗着自己會易容術的手段,變換了一個沒人認識的樣貌,暗中監視鹿忠山。
而鹿忠山也知道,這玩意是個燙手山芋,所以他也想快點出手,所以,他就找到了兵部的武選清吏司。
武選清吏司官職不算大,才六品,但是這可是一個要職。
就相當於現在的政治部參謀,兵部想任命哪個武官,都是由武選清吏司篩查。而他們,也都是兵部尚書的心腹。
至於鹿忠山是如何跟武選清吏司認識的,範之木也不知道。
這個武選清吏司聽說有寶物,親自來了一趟冀州。
鹿忠山也聰明,生怕這個武選清吏司把功勞搶走,並沒有說明他要獻出什麼樣的寶物,只說是絕世珍寶。
武選清吏司當然不以爲然,心說你嘴裏的稀世珍寶在尚書大人的眼裏,就跟普通的茶碗沒啥區別了吧?
所以,武選清吏司就把這個事擋了下來。
鹿忠山一看急了,又是發誓又是保證的,說尚書大人見到此寶物一定會高興的,他還有一個要求,就是希望能親自將寶物呈送給尚書大人。
武選清吏司看到鹿忠山說的有模有樣的,便相信了他,答應這事他願意通稟尚書大人,但是卻不能保證尚書大人肯見他。
範之木可是一直暗中監視鹿忠山,他雖然不知道武選清吏司是誰,但他知道,這個人一定是京城當官的。
所以,等那個武選清吏司走後,範之木就找到了鹿忠山,並且當面質問鹿忠山是不是想把那對玉枕送給朝廷的人。
鹿忠山眼見祕密泄漏,也不再隱瞞,承認他就是想用那對玉枕在朝廷某個官。
範之木之所以崇拜燕赤,有很大原因是他也看不上那些當官的,而且,他們之所以將這對玉枕偷出來,就是不想讓這東西落在朝廷的手裏,甚至是寧願毀掉,切分也不給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