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幾人來到茅草屋的時候,發現這間茅草屋已經不能用屋子形容了。

    茅草屋的門窗都已經沒了,就連房頂也已少了一半。不過好在屋子裏有個炕,四周的土牆倒也能擋擋風。現在剛到八月底,晚上的氣溫還是很涼的。

    幾人將世子放在炕上,隨後他們在周圍找了一些枯草,便在竈坑生起了火。

    由於年久沒人住過,炕洞裏邊又潮溼,剛點火的時候全都是濃煙。

    不過在燒了一會兒之後,炕洞被燒乾就不再有濃煙冒出。

    炕面的溫度也慢慢升了上來,衆人再次找了一些枯草蓋在世子身上。

    就這樣幾名護衛輪流燒了一夜,期間趙統領不時的查看世子的狀況,最後世子的臉色終於有了血色,體溫也慢慢恢復了正常。

    可是不管趙統領怎麼叫他,世子就是醒不過來。

    快到天亮的時候,他們不敢再燒了,將竈坑的火滅掉。可是他們發現,世子的臉色越來越紅,體溫也越來越高。

    趙統領看到這個場景直想罵娘,心說這玩意是不是老天爺送到自己身邊折磨自己的?昨晚還擔心這傢伙因爲體溫過低而死掉,這轉眼又開始發燒!

    一名護衛問道:“大人,怎麼辦?”

    趙統領心說我他嗎的能怎麼辦?老子又不是郎中。

    不過趙統領一愣,隨即他的眼睛一亮。

    “你們速速去河邊看看,若是沒有追兵,我們就將世子放入水中!”

    幾名護衛聞言喫驚的看向趙統領,趙統領很無奈的解釋道:“我們沒有藥物,也不是郎中,只能先將世子的體溫降下來再說,要是不管的話,世子就算燒不死,也可能燒成白癡!”

    幾名護衛聞言迅速向大龍河的岸邊摸了過去,過了很久之後,幾名護衛纔回來。

    “大人,昨晚上岸的地方我們都打探過了,上下游我們也摸了一段距離,沒有塞北軍!”

    “好!”趙統領心裏一喜:“我們走!”

    幾人擡着世子向河邊走去,到了河邊,幾人確定附近沒有人之後,他們再次下河,將世子放在水面。

    他們所做的事要是被人知道,肯定會驚掉下巴,心說他們這恐怕不是救人,而是害人吧?

    殊不知,他們現在的做法是非常正確的。在沒有任何醫療手段的時候,人在發燒時做的最正確的就是物理降溫,因爲這能防止身上的某些器官被燒壞。

    可是,這樣一來就苦了世子了。他在昏迷之後,就陷入了夢鄉。不,準確的說他做了一個連續的噩夢。

    他先是夢見自己孤零零的躺在一座冰棺內,自己馬上就要被凍死了,無論他如何呼救都沒有人救他。

    就在他以爲自己要死的時候,他發現周圍的冰棺竟然融化了。就在他高興的時候,他發現冰棺融化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爲周圍居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而他呼救的聲音已經被周圍燃燒的火焰蓋住,無論他叫多大的聲音,他的呼救聲都無法穿過周圍的火焰。

    就在他以爲自己這次真的要被燒死的時候,突然又天降大雨,將那宛如末世一般的火焰瞬間熄滅。可是緊接着又是一座冰棺將自己蓋住,剛剛下過的雨一瞬間全部結成了冰。

    夢裏的世子已麻木了,你愛咋地就咋地吧,大不了就是死唄!

    河面上,幾人發現世子的體溫好像降了下來,這才又擡着世子回到了那間茅草屋。

    他們將世子扒的光溜溜的,放在了還有餘溫的炕上。

    趙統領看着衆人:“世子現在這個情況已經無法趕路,爲了防止高陵在搬到救兵的時候與我們錯過,我們必須在原有路線派一個人前去接應!”

    一名護衛問道:“那其他人……”

    趙統領點了點頭:“我們只能住在這裏,世子已經無法趕路,而且……那些塞北軍應該也不會想到我們竟然敢在這裏留下來。”

    “現在來看,那些塞北軍應該已經追到下游了,他們應該不會找上來,我們在這裏等的話應該很安全!”

    衆人都點了點頭,趙統領看向一名護衛。

    “馮瞻,這一趟就交給你了!”

    那名叫馮瞻的護衛一拱手:“是,屬下定會帶來救兵!”

    “嗯,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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