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椅子動彈的力氣都沒有,懶洋洋地彷彿一條喫飽了曬太陽的狗,他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表示一切ok。
龍澤爾雅又踢了二椅子一腳,二椅子睜眼怒道:“幹嘛啊,都要死了還要踢我,你神經病吧!”
龍澤爾雅笑了:“你也知道你要死了,不跟我告個別嗎?”
二椅子懶懶翻了個身:“有什麼好告別的,我活了這麼大幾百年,終於喫美食喫飽了一次,我離開的了無遺憾,要我自己說,這得算喜喪。你啊,你帶着你的小零食趕緊滾,不要耽誤我消食。在這世上的最後一點時間,我想一個人快樂獨處一會兒。”
龍澤爾雅看了看二椅子懶散的樣子,跟磕了極樂散的大煙鬼,沒啥區別。
她皺了皺眉頭,再次檢查了一遍周遭佈置,確認無誤,也沒再搭理二椅子,轉身走了。
二椅子聽到龍澤爾雅離開的腳步聲,確認她已經離開,這才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
眼睛裏精光直冒。
他喫爽了,他還想再喫,他可不想死。
那花蠱朵雖然是招募死士沒錯。
但自己家有一門獨門絕學,整個妖界知道的都不多。
二椅子嘿嘿一笑:“以爲我叫二椅子,就是單純的不男不女的意思嗎?大家都是妖,性別還不是想怎麼變就怎麼變,怎麼可能因爲這麼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東西,就被你們這麼怒噴這麼多年,真是愚不可及。”
他伸出手,那一雙小手,十指瑩然如玉,細膩非凡,任誰都得讚一句美。
二椅子伸出食指和大拇指,互相搓揉着。
他嘿嘿一笑說道:“我有兩套器官,當然是因爲,我有兩條命啦。”
在手指搓揉間,二椅子剛纔那婀娜多姿的樣子,逐漸起了變化。
從一個妖嬈女子,變成了一個纖細少年。
雖然只是微調了五官和身材,但氣質已經截然不同。
仔細一看,他指尖搓了個小小的熒光球。
那熒光微微閃爍,幾乎看不到。
他往外一送,說了一句“去”。
那熒光小球自動順着門縫,找龍澤爾雅去了,貼上了她的珠釵,與珍珠的光澤混爲一體,無人可辨。
二椅子渾身虛汗,彷彿剛跑了馬拉松一般,氣喘吁吁。他揉了揉肚子,喃喃道:“要不是一口氣吃了這麼多人,補足了精血,這壓箱底的招數,還真使不出來,嘿嘿,張大嘴,你可後悔給我這不二法門?等一切結束,我可就身負兩重祕技了。你啊,嘿嘿。”
說完,二椅子彷彿累的不行一樣,聲音低了下去,蜷縮在地上,睡着了。
再說那邊飛機上,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不等溫文去喊,欒藍自己就被鬧鐘叫起來了。
二人整理了一下,就下了飛機。
欒藍環顧了一下,沒有直升機的身影。好奇問道:“怎麼,你家的直升機晚點了嗎?”
溫文有些尷尬地說道:“家裏傳信說,希望欒藍小姐,先前往家中一敘。一別多年,族人對欒藍小姐多有惦念……想設宴款待一下欒藍小姐表達一下……”
欒藍的臉色越來越差,溫文聲音越來越低。
欒藍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欒某人,平生最討厭的,就是無意義的社交。”
溫文汗顏點頭。
欒藍繼續冷麪說道:“我出差結束,回去一共沒休息幾分鐘,就跨越了兩千公里,被喊過來,說是緊急情況。緊急情況就是你們家要請我喫飯?喫個飯這麼緊急的嗎?到s等級的緊急?”
欒藍冷着臉說道:“備了車是吧,給我直接開到水妖佔據的樣板房,膽敢給我偏離一點點路線,我都立刻回程。”
溫文立刻點頭稱是,拿出自己的通訊器,聯繫起本家來。
他打開家主的聊天界面,對面已經發了訊息過來:“生氣了嗎?”
“生氣了。”
“很好,按計劃行事。”
“是。”
溫文放下通訊器,開口道:“欒藍小姐這邊請。”
二人出了航站樓,上了本家的車輛,一路朝着別墅區駛去。
高速開了半個多小時,就到了別墅區。
別說這地方還真是貼近自然又交通便利,看來房價不能便宜了。
車子停在別墅區門口,二人下了車。
欒藍拎出自己的箱子,一個人臉色陰沉地朝着唯一一棟完工的別墅走了過去。
溫文跟在後面,亦步亦趨。
欒藍照舊是先打了個結界,把周圍隔絕開來。
沒什麼好脾氣地一道指風彈開了防盜門。
那門後傳來一聲驚呼。
一個纖細的人影蹦了起來,彷彿被驚到的兔子。
欒藍沒好氣地說道:“自己坦白還是我動手?”
那人影期期艾艾道:“坦白什麼?”
欒藍冷冰冰道:“裝無辜有意思嗎?”
一邊說着,一邊指尖一道金光閃過,又攏了個袋子出來。
那人影着急道:“你是欒藍不是?”
欒藍冷漠道:“是又如何?”
那人影道:“女武神大人,我這裏有天大的富貴與你,請你萬勿推辭。”
欒藍冷哼一聲:“我不是垃圾回收站。”
那人影急道:“正兒八經的天大富貴,你不想長生嗎,你不想青春永駐嗎,你不想無病無痛嗎,你不想美貌過人嗎?”
欒藍笑了:“你是妖嗎?”
那人影道:“我是,但我不曾害人,不曾……”
話音未落,欒藍伸手甩出一道金光,將那人影團團捆住。
再反手一拉,想把人影拉回來。
然而,那人影如水一般,在即將被捆住的瞬間,四散開去。
怒罵道:“你這人,不識好人心!我不曾傷天害理,還想與你好處,不過是爲了安寢。你竟然如此趕盡殺絕,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那人影如水霧般,瞬間蒸騰。
再看不到實體。
欒藍笑了:“水妖,你能如水一般化形,你就以爲自己已經天上地下無處不可去了嗎?你看看你能去哪兒?結界,收。”
帶着淺金色外表的結節,緩緩收束。
原來這結界是一個球形,並非一個罩在別墅區的半球,只是在地下的部分,一直不爲人所見。
這結界逐漸收縮,結界邊緣凝結了些水汽,在低聲哀嚎。
結界路過欒藍和溫文,仿若無物一般,直接穿過。
其他的花花草草也好,水泥路面也好,石板小凳也好,全都直接略過。
最後結界收束成了一個小球,金色濃郁起來。
欒藍拿起小球晃了晃,裏面包着一包水,搖起來水聲潺潺。
欒藍道:“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