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活兒就不是一般人幹得了的。
龍澤溫文拼了全身力氣才勉強打出去一個看起來就沒啥厚度的結界。
看起來就透明易碎,還在風中飄搖。
一看就沒啥防禦力。
二椅子此刻已經把二層小樓都給漲碎了。
這結界只能擋擋飛出去的磚瓦水泥。
不讓它們四下飛濺傷人。
但二椅子那個帶着尖銳倒刺還閃着青光的尾巴。
感覺一秒鐘就能戳破這泡沫一樣的結界。
不過,龍澤溫文作爲一個普通能力者。
能把結界做這麼大,並且完整做出來。
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好些巫女還做不到一次成型呢,還要藉助輔助工具呢。
女武神當然不是普通巫女。
欒藍兩秒鐘抵達現場,反手一個結界就框住了整棟建築。
一定要比喻的話,龍澤溫文的那個結界,就像吹的泡泡。
欒藍這個結界,大概是防彈玻璃屋。
此時小樓已經被完全擠了個稀巴爛。
昂貴的器物和磚瓦,一起碎了一地。
地上散落了各色衣服碎片,氤氳了一層珠光寶氣。
全是龍澤爾雅這麼些年積累的喜歡的昂貴的小玩意兒。
集體就地銷燬。
龍澤爾雅這閨房,雖然說是個二層獨棟小樓。
但實際上單層三百多平,單層房高也有個三米。
不算太小。
反正,大象是沒有這種大小的軀體的。
然而,二椅子撐破了小樓,還沒停止。
他的鐵青色的外皮,顏色更深了點。
逐漸黝黑。
尾巴末端的倒刺,閃爍着青綠色的光澤。
像是淬了毒。
此時已經能看到它的四肢,和鋒利的爪。
厚實且尖銳的指甲,一下剖開牛羊肚腹是沒什麼問題。
雖然還是沒看見正臉,但是它的嘶吼震天響,它挪動間彷彿地面都抖了三抖。
屬實是巨物。
欒藍從沒見過這種妖鬼。
一般的妖鬼爲了方便混跡人羣,抓一點人喫。
都會刻意變成正常人類大小的體型。
即使妖鬼是在無意中被發現,大多也是人類尺寸大小的妖鬼模樣。
當然這可能也是爲了方便混跡居民區,隱藏自己吧。
只是,此刻二椅子腦子已經被戳壞了,這會兒已經是毫無理智的原始狀態。
身體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完全釋放天性。
無所顧忌。
欒藍這個結界,雖然更大了一圈。
但是二椅子還是很快填滿了。
不僅填滿了,整個身體,還緊貼在結界上,擠得發紅。
“妖鬼還真有這麼大的啊。”絲竹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你來幹什麼?”欒藍頭也不回。
“來幫你!我之前看到過這種巨獸的說明。”絲竹的聲音輕快極了。
“你不怕它把你吃了?”
“怕,但是這種巨獸是很罕見的,我覺得資料庫非常需要!”絲竹的語氣甚至透露出一絲亢奮。
“行,那你記錄儀開着對吧。說一句你這要是意外受傷身故,你自己全責。”欒藍語氣冰冷。
結界裏的二椅子被拘束着,十分不爽。它一邊抓撓結界,一邊用尾巴穿刺結界。
一邊拆,一邊嘎嘎嘶吼。
雖然結界看起來還挺結實,但是欒藍其實心裏也沒底,是真沒跟這種大東西打過交道,也真不知道能咋樣。
“你確定嗎,這東西像是歸現代科學管的樣子嗎。”欒藍冷漠道。
“欒藍小姐,你要相信科學是一直在發展的,我們所不能理解的東西只是暫時的,妖鬼也只是另一種形式的生命體。”絲竹說的認真又懇切。
欒藍心說,那信你一次吧。
於是,她騰空躍起,一個手印結出,打在結界上。
然後,本來是如同防彈玻璃一般紋絲不動,把二椅子卡成了一個圓形的結界。
頓時,就成了橡膠材質一樣,貼住了二椅子的軀體。
二椅子本來是憋憋屈屈團成一個球被卡在結界裏。
突然感覺身體放鬆了,能動了。
先是嘗試伸了伸腳,又嘗試動了動胳膊。
最後站了起來,嘩啦啦一下,又開始繼續暴漲。
眼見得這東西騰空而起,就像是800倍快進在看建築工地的延時攝影一樣。
工地是樓宇拔地而起。
二椅子是整個身體拔地而起。
瞬息間,就已經膨脹到了四層樓高。
可怕極了。
合着這已經44的大結界球,還遠不及二椅子本身的大小。
欒藍心裏罵道:我真是缺心眼了我纔信你。
也來不及罵絲竹,欒藍反手一個大結界球又拍了出去。
把二椅子重新嚴嚴實實困住了。
二椅子剛纔開心蹦躂了一下,重新又被困住,心情十分不滿。
嘎嘎朝天怒吼了兩聲。
想把尾巴甩的震天響。
沒甩動。
欒藍看着那個欲甩而不得的尾巴,那尾巴根處,有一處整齊的切割痕跡。
“斷尾?”欒藍十分敏銳,頭也沒回,朝絲竹打了個響指,示意他跟上自己的指尖痕跡。
絲竹也不含糊,鏡頭立刻動態跟上。
欒藍於指尖凝出一道光刃。
極薄,極鋒利,如熾陽一般灼人。
欒藍捏住光刃,於虛空畫了個圈,標中了二椅子斷尾處作爲靶心。
左手虛虛持了一道無形的弓,右手捏住光刃做了個拉弓射箭的姿勢。
瞄準靶心,右手一鬆。
光刃瞬間離手,一箭正中靶心。
扎進了二椅子的斷尾處。
二椅子剛纔還如同金剛一般躁動不安,捶胸頓足,嘎嘎亂叫。
被射中之後,整個妖就像被按到了停止鍵。
一動不動,呆住了。
衆人看着二椅子不再動彈,一時間也有些愣怔。
沒等衆人緩過神來交流,二椅子那邊,如同氣球被紮了一針開始放氣一樣,徐徐縮小。
絲竹甚至懷疑,如果不是被結界罩住,二椅子是不是能飛出二里地。
不過,這當然沒啥好懷疑的。
就二椅子這身軀,飛二里地還是輕鬆松的。
二椅子放氣持續了好一會兒,整個身體綿軟坍塌了下來,彷彿血肉骨骼不復存在。
整個妖只是一張皮一樣。
它緩緩落在廢墟上,身體如毛巾一般疊了起來。
此時落在平地上,衆人才看清了它的臉。
沒了軟骨肌肉支撐的臉,也已經看不太出來原本是個什麼牛頭馬面的樣子。
滿嘴利齒倒是還在無聲地表明着,主人的真實戰鬥力。
龍澤爾雅看着這醜東西,不由得一皺眉頭:“這什麼醜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