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後,陸忘川晃了下神,隨後搖頭一笑,收起手機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不是傻子,這些天相處下來,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對棠梨的感情和對別人是不一樣的。
這種感情代表着什麼,他同樣清楚,或許父親當初讓他和棠梨訂婚,也正是早就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他纔會有那麼多的衝動和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的來福南找她。
情不自禁的想見到她……
但福南眼下並不太平,還是先觀望兩天再說。
陸忘川疲憊地捏捏眉心,然後打客房電話叫了份晚餐。
彼時,距離海棠樓不遠的古街風景區,棠梨正在翻看她下午拍的照片。
大概三點鐘的時候,時安寧打電話約她出來玩,她想着在家裏閒着也是閒着,還不如出來逛逛。
再者,她今天救了時老爺子,那股幕後勢力必然已經盯上了她,保不齊會想辦法對她下手,她總得給他們一個機會不是。
不捨得一身剮,怎麼幹大事兒啊。
結果一下午逛下來,毛事都沒發生,倒是讓她好好玩了一場。
準備去喫晚飯的時候,突然收到了陸忘川發來的消息,這人最近聯繫她的頻率不是一般高,雖然只是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但正是因爲以前從沒這樣做過,所以才讓她覺得奇怪。
當看到陸忘川讓她發照片的時候,她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鬼使神差的就順手拍了一張發過去。
這會兒回過神,又忍不住懊惱自己幹嘛那麼聽他的話,真是煩人。
棠梨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撇撇嘴,直接刪了。
下一秒,時安寧興沖沖地走過來。
“棠梨,海棠樓的經理剛纔跟我說,今天剛從法國空運過來一批葡萄酒,我們一起去嚐嚐吧?”
棠梨有些猶豫,“你能喝酒嗎?”
不是她看不起時安寧,主要這姑娘長得就跟一朵溫室裏的小白花似的,一看就是不能喝的人,別到時候喝醉了,她沒辦法向時家交代。
哪知時安寧卻一臉傲嬌地拍了拍胸脯。
“你別瞧不起人,我從小就開始喝酒了,千杯不醉!”
說完,她就拉住棠梨的胳膊強行往海棠樓走。
棠梨無奈笑笑,只得隨她去。
這兒離海棠樓不遠,走二十分鐘就到了。
因時安寧提前跟大堂經理打過電話,所以剛到門口,經理就笑臉迎出來了。
“梨小姐,時小姐,包廂都給你們安排好了,你們隨我來。”
時安寧挽住棠梨的手臂徑直往裏面走。
棠家名下的酒店,從外觀到裝潢都自帶一股說不上來的氣韻,隨處都能見到棠老太太喜歡的元素,看來這酒店當初裝修的時候費了不少心思。
餐飲區在四樓,不過是隔斷的,左邊是公共區域,擺放了很多餐椅,右邊則是幾十個獨立的包廂。
今天來喫飯的人不少,公共區域幾乎已經滿座了。
經過靠近樓梯口的那間包廂時,一個服務員正好從裏面出來。
房門打開的一瞬間,棠梨不經意的朝裏面看了一眼,不想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盛西洲……
他旁邊還坐着兩個人,但因爲背對着她,所以她沒看清楚。
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房門就關上了。
棠梨想到盛西洲的身份,不在意地抿抿脣,徑直往前走。
一個鼎鼎有名的金融專家,私下想邀請他當顧問的人多得是,在這兒遇見不算什麼。
大堂經理給她們安排的包廂在盡頭第一間,甫一進去,棠梨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整個包廂的裝潢也古香古韻,像極了古代那種貴族專用的雅室。
若說棠梨對老太太最大的意見是什麼,大概就是太擺譜了,思想開化多少年了,還守着古時的老一套不放。
她並不反對別人衷於傳統,但過了頭就不好了,對於任何一種文化,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纔是最好。
像現在這樣,坐在一間古香古韻的屋子裏喝法國紅酒,怎麼看都覺得有些不倫不類。
但這畢竟是時安寧安排的,棠梨實在不好直接評判,只得默不作聲地坐了下來。
時安寧點了幾道招牌菜,都是很清淡的口味,棠梨不是很喜歡,所以喫得不多。
時安寧見狀,抱歉道:“我們這邊做菜多以清淡爲主的,棠梨,真是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不愛這些……”
“沒關係,最近正好有點上火,多喫點清淡的也好。”棠梨搖頭笑道。
時安寧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心裏更過意不去了。
“你在這兒等着,我去後廚那邊問問看他們能不能做兩道北方菜。”
她說着就站起了身。
棠梨趕忙攔住,“安寧,不用了,我晚飯一向喫的不多,你不必這麼慎重的。”
“那可不行,今天出門的時候,爸爸特意叮囑我一定要把你招待好了,要是讓你空着肚子回家,爸爸肯定會責怪我的。”
時安寧不由分說地推開她的手走了出去。
棠梨無奈,只好坐在椅子上等着。
誰曾想等了半天都不見她回來,棠梨不免有些着急。
時安寧的手機和包都在這兒,她沒辦法打電話聯繫,只好出去找。
問了後廚的位置後,棠梨順着路線找過去,結果裏面的備菜師傅卻說時安寧根本沒來過這兒。
棠梨頓時急了,“你再好好想想,會不會是她剛剛過來的時候,你沒發現?”
師傅一臉篤定地搖頭,“梨小姐,我天天在廚房,在這兒幹活的都是熟人,要是有外人進來,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再說了,要是有客人點菜的話,會先通知我備菜的,但我壓根就沒接到什麼通知啊!”
棠梨一聽壞了,趕緊出去找大堂經理。
時安寧沒來過後廚,也沒回包廂,如果臨時有事,她不可能一個招呼都不打的。
所以最壞的可能,那就是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