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忘川繃着臉走進來,眸光沉鬱,看起來心情不太好,也不知道誰又招惹他了。
棠梨疼得要死,實在沒心情哄他,哼一聲扭過頭,懶得去看他臉色。
陸忘川把牛奶打開,喂到她嘴邊。
“喝一點。”
棠梨不想動,便就着口子直接喝了。
一口氣喝了小半瓶,胃部的灼痛才慢慢緩和下來。
下一秒,耳邊卻聽到陸忘川問那老醫生,“您剛剛說玉扳指有輻射,這又是什麼事?”
棠梨心一頓,擡頭想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老醫生一口氣把當天發生的事兒全跟陸忘川說了。
陸忘川心下了然,面上看不出什麼反應,但收斂的嘴角讓棠梨心中直呼不妙,默默起身就想逃。
陸忘川卻早有察覺,反手抓住棠梨的衣領制止她的行動,然後衝老醫生淡笑。
“既然我們已經來了,那就勞煩您安排她做一次全面體檢吧。”
老醫生自是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棠梨欲哭無淚,回頭對陸忘川說:“我身體沒事的呀,你能不能別這麼小題大做?”
“小題大做?”陸忘川冷笑,“棠梨,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物理輻射?有些病,在你毫無察覺的時候早已侵入你的身體,現在不當做一回事,日後出了什麼狀況,你別哭着來求我。”
棠梨喫癟,沒辦法,只好乖乖按他的安排做檢查去了。
等在外面的飯店老闆一聽棠梨要做一次全身體檢,還以爲兩人故意訛他的,頓時有些不樂意了。
“我說二位,只是胃受了點刺激而已,沒必要這麼慎重吧?”
陸忘川斜眼瞥他,“之前說過了,不關你們的事,不想擔責任就立刻走。”
店老闆被他的眼神嚇到,又看看棠梨,見她不停衝自己使眼色,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但他誠意已到,既然他們不需要他負責,那他還留在這兒當什麼冤大頭,趕緊走得了。
之後一下午,棠梨都待在醫院做檢查。
整棟樓跑上跑下的,折騰死個人了。
好在檢查結果出來後,並無什麼大礙,陸忘川這才放了心。
棠梨疲憊地坐在椅子上嘆氣,“陸忘川,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吧?我現在又累又困,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覺。”
“走吧。”
陸忘川說着,作勢又要抱她。
棠梨忍不住掙扎,“不用了,我又不是瘸了,自己能走。”
“不行。”陸忘川很固執,態度強硬,“要麼我抱你,要麼就一直在這兒坐着,你自己選。”
這還有得選嗎?
棠梨無語看蒼天,長吐一口氣後,主動朝陸忘川伸出雙臂。
“抱!”
陸忘川啓脣一笑,彎腰抱着她就走。
不想剛走到樓下,兩人意外遇上了棠秋林和棠南村。
他們是來做病理檢測的,忙活一天,剛剛拿到關於白色藥瓶中粉末狀物體的檢測報告。
從他們的表情來看,檢測結果顯然不太好,因爲兩人的臉色個比個的陰沉。
棠梨見狀,拍拍陸忘川的手臂示意他放自己下來,陸忘川卻巋然不動。
“小梨,你怎麼了?”
不等棠梨開口,陸忘川便凝聲回道:“沒事,只是帶她來做幾項常規檢查。”
棠秋林聞言放心,繼而笑道:“還是忘川有辦法,之前叫你來醫院,你死活就是不來。”
棠梨心想她還不是被陸忘川逼的,這廝生氣的時候,一張臉陰沉的能嚇死人,她也是無奈。
抿抿脣,她又看向棠秋林問:“爸,那些藥末的檢測結果出來了?怎麼樣?”
棠秋林和棠南村對視一眼,語氣驟然陰沉許多。
“回家再說。”
陸忘川點點頭,抱着棠梨出去坐車。
到家後,四人直接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彼時老太太正要休息,見他們大張旗鼓的來找自己,心裏也是困頓。
“出什麼事兒了?”
棠南村將藥瓶和檢測報告一併交給老太太,說:“老夫人,您請看這個。”
“這是?”老太太見之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棠南村。
棠南村沉聲說道:“這便是老太太先前被人下在飯菜中險些誤食的毒藥,是梨小姐在地下室發現的。”
老太太聞言,心裏更驚。
“地下室?”
棠南村點頭,“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真兇當時在下藥時,因太過緊張,以致瓶子不小心脫手,然後順着地面一路滾進了地下室,平時沒什麼人往那下面去,所以真兇也就暫時安了心,一直都沒下去找,也或許是發生了什麼突發狀況讓其沒辦法把藥找回來,結果反倒讓梨小姐發現了。”
老太太聽罷,臉一沉,猛地拍桌子站起來。
“好啊,查了這麼多天,總算是有眉目了,這回定不能讓那些人跑了!”
棠秋林皺皺眉,在旁猶豫道:“可是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天,就算我們手裏有這隻藥瓶,對下毒之人的身份卻還是一無所知,又該從何查起?”
這話問到點子上了,棠南村與老太太對視一眼,皆開始發愁。
棠梨轉了轉眼珠子,說道:“奶奶,我倒是有個辦法找出下毒之人。”
老太太急聲問:“什麼辦法?”
棠梨笑笑,目光掃向幾人,刻意壓低了聲音。
棠南村聽罷,揚眉讚賞道:“我看梨小姐的辦法可行!”
“不錯,這確實是個好法子。”老太太也深爲贊同,即刻吩咐棠南村去辦。
等幾人從老太太房中離開後,陸忘川慢走幾步等着棠梨,右手不由分說地握住她的手腕。
棠梨忍不住掐他,“你上癮了是吧?”
“可能真上癮了吧,突然間覺得怎麼都握不夠。”陸忘川笑道。
棠秋林走在兩人身後低咳,作爲老父親的心情極爲複雜。
一方面看到陸忘川對自家閨女好,心裏感到深爲欣慰。
可另一方面,又覺得不捨,捨不得棠梨這麼快就離開他。
畢竟才找回來的女兒,轉眼就成別人家的了,哪個當父親的會捨得呢?
棠秋林甚至都沒辦法想象棠梨出嫁那天的情景,他想他一定會哭成一個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