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驚險的是,因爲她身體失去了平衡,導致方向扭轉,根本落不到防摔墊上,照這個高度落下來,不死也殘了。
棠梨見狀,毫不猶豫地放下小寶奔上去,瞄準喬安然墜落的位置用力扯過兩塊防摔墊。
在她即將落地的最後三秒,棠梨及時把防摔墊扔了過來,正好接住喬安然的上半身。
不幸的是,受慣性影響,喬安然兩條腿在落下來的時候不慎踢到了棠梨的胳膊,力道極大,以致當場就骨折了。
一干工作人員在這時候回過神,連忙跑來查看情況。
小包子也急到不行,擠了半天才擠到棠梨面前,眼見她捂着手臂疼得直冒汗,小傢伙瞬間就急哭了。
棠梨知道嚇到他了,忍着痛摸摸他的頭,嘴上強撐一抹笑。
“小寶乖,不怕哈,阿姨沒事的。”
小傢伙哼哧着紅紅的鼻子想伸手抱抱她,卻又怕弄疼了她的胳膊,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所幸有一位工作人員早早打了急救電話,救護車很快便趕來將棠梨拉走了。
喬安然雖沒什麼大礙,但爲防萬一,還是跟着去醫院做了一番檢查。
突然發生這樣的變故,戲自然是拍不下去了,導演索性喊了收工,留下幾個人檢查設備的安全問題。
不遠處一輛商務車上,艾麗坐在靠窗位置看着片場的人陸續離去,回過頭,有些緊張地望向林婷。
“本來只是想教訓喬安然,沒想到卻意外讓棠梨受了傷,萬一她較真追查下去,最後查到我們頭上,豈不就不妙了?”
林婷不以爲然道:“慌什麼,我既然敢做這件事,自然不會讓人查到我頭上,無論棠梨的本事有多高,最後也只會認爲這件事是一場小小的意外。”
艾麗不知道她是怎麼做的,只是心裏隱約覺得她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以前的林婷脾氣火爆,性子蠻橫,做事也很冒失,雖有點小聰明卻無大智,不然也不會三番兩次的在棠梨手裏喫虧。
可是如今,她的心機和城府都成長了許多,讓艾麗自己都覺得自愧不如。
這樣的轉變,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醫院,醫生正在急診室幫棠梨的手臂做固定。
有一位工作人員在走廊上陪着小寶,只是小傢伙不喜生人,一直離他遠遠的,小小的手臂抱着身子極是不安地縮在角落裏。
直到陸忘川收到消息匆匆趕來,小傢伙才終於像找到救命稻草似的忙不迭撲進陸忘川懷裏。
工作人員在一旁站着,一口大氣都不敢出。
陸忘川倒也沒有急着興師問罪,而是拍着小包子的後背先安撫了他的情緒,隨即纔看向那位工作人員。
“具體怎麼回事?”
工作人員忙回道:“陸總,那只是一場意外,綁在演員身上的鋼絲用過很多年了,因爲之前從未發生過意外,我們也就沒在意,誰知道它會突然斷開,這算是我們的過失,我們難辭其咎!”
“這件事情,我會派人細查,你先回去吧。”
工作人員如臨大赦,向陸忘川行過禮後便匆匆離開,彷彿後面有厲鬼在追魂索命一般。
幾乎是他剛走,喬安然便從ct室走了出來。
她剛做完檢查,結果還得等一會兒纔出來,除了頭有些暈之外,別的倒沒覺出什麼異樣。
見陸忘川已經來了,喬安然眸子一定,不自覺地緊張吸了口氣。
“陸總……”
陸忘川淡淡瞥她一眼,視線很快又收回,一語不發。
喬安然難堪地咬了咬脣,走上前說:“陸總,今天這事兒都怪我,棠梨要不是來探我的班,也不會遇到這種意外,我……”
陸忘川不喜歡女人在他面前絮絮叨叨,更何況這女人懷揣的心思是什麼,他不是看不出來,棠梨拿她當朋友,可她未必就拿了同等的真心去對待棠梨,所以陸忘川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未說完的話。
“喬小姐,棠梨行事往往隨性而來,包括交朋友也是如此,她第一眼看上去就順眼的人,她向來樂於跟對方做朋友,甚至從不設防,但我不希望有人把她的良善當愚蠢,甚至肆無忌憚地利用她,今日之事,我可以當做意外,但是從今往後,我不想再看見你出現在棠梨面前。”
喬安然喉中一噎,意識到陸忘川說了什麼後,眼眶漸漸泛紅,極是委屈。
“陸總,您、您在懷疑我利用棠梨爲自己謀私利是嗎?可是我沒有!我知道陸總瞧不上我們這些娛樂圈的人,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又願意在這個大染缸中左右逢源笑臉迎人呢?我見過的每個人臉上都戴着面具,唯有棠梨與衆不同,她真誠直率,是我平生最羨慕的那種人,能和她做朋友,我只覺三生有幸,我珍惜這段情誼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利用她呢,您真的錯怪我了……”
“我有沒有錯怪你,你自己心知肚明,總之我言盡於此,若你做不到我所言之事,自當清楚日後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只要你不會後悔。”陸忘川面無表情道。
喬安然心底一涼,只覺這人世讓她悲哀至極,爲什麼不管她走到哪兒都得不到優待,她只是想保住這份工作,她希望能在這個圈子裏出人頭地成爲一個說得上話的人而已,就這麼難嗎?爲什麼所有人都要拿異樣的眼光來看待她!
她猩紅着眼眶望向陸忘川,滿腹委屈不知該如何宣泄,最終只得掩面離開。
剛走進電梯,棠梨便被醫護人員從急診室推了出來。
她手臂上打了石膏,這下又得待家裏好好休息了。
喜提半月小長假,棠梨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病房裏,棠梨坐在牀上,望着明亮的天花板無限嘆氣。
“陸忘川,你說我最近是不是應該去寺廟求個神拜拜佛什麼的,怎麼老這麼倒黴呢?”
陸忘川倒了杯水喂到她嘴邊,溫聲說道:“好好休息,別想太多,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