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會錯,這胸針果然很適合她。”
下一秒,他就看見棠梨的視線陡然對準攝像頭的方位直直看了過來,眼神中帶着警惕和探究。
男人吐出煙霧,嘴角笑意不減。
“小棠梨,你果然很謹慎啊……”
宴會廳內,葉擎白注意到棠梨不自在的表情,還以爲她是冷了,主動脫下外套披到她身上。
棠梨搖頭道:“我不冷,只是總覺得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暗中盯着我,讓我覺得很不自在。”
“這又是你的直覺?”葉擎白笑着打趣道。
棠梨不客氣地用手肘捶他,“這有什麼可笑的,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好嗎?”
葉擎白也不喊痛,依舊笑得痞裏痞氣的。
“被盯上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畢竟你胸前戴着這麼別緻的胸針,如果我沒猜錯的花,這玩意兒待會兒一定還有大用途吧?”
棠梨淡淡嗯一聲,嘴上卻沒做過多的解釋。
待會兒她打算獨自去見史密斯,葉擎白是葉家獨子,沒必要拉着他冒險,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她也沒辦法向葉家那邊交代。
最關鍵的是,葉擎白在外面還能跟她有個照應。
可聰明如葉擎白,打小也是在人堆裏混的,早就混成了人精,雖然棠梨戴着面具,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了棠梨的心思,語氣瞬間低沉下來。
“棠梨,我告訴你,待會兒你要是敢貿然行動,老子立馬就衝進醫院拔了陸忘川身上的管子。”
“你敢!”棠梨正色瞪他。
葉擎白不受威脅地嗤笑,“你瞭解我的性子,倒是看我敢不敢。”
他們兩個的說話聲雖然低,但手上動作不小,已經引起了旁邊方世明的注意。
確切來說,方世明早在坐下來的一剎那就注意到棠梨了。
人在萬花叢中過,總是喜新厭舊的,看見新鮮的就忍不住想染指,要不是顧忌到棠梨身邊有伴,他早就動手了。
不過他這人的耐性也足夠穩,這是什麼場合,他心裏分得很清楚,沒必要在這兒引起亂子。
在他看來,旁邊這女人和喬安然一樣,都是拿錢就能玩的貨色,等晚宴結束後弄清楚她的身份,不愁玩不到人。
方世明盯着棠梨的身子不懷好意地笑一聲,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葉擎白瞬間惱了,如果不是棠梨攔着,他早揮拳過去了,不過嘴上還是不忿地罵了一句。
“老東西,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什麼女人都敢惦記!”
這聲音不小,同桌人全都聽見了,紛紛回過頭在三人身上掃一圈,很快又收回視線。
方世明也是高高在上慣了,鮮少被人指着鼻子罵,若不是顧忌着場合,他早叫人進來把那個不知好歹的男人扔出去了。
等着瞧,這筆賬沒完!
棠梨看着他極力隱忍的表情,頭疼地回頭看葉擎白。
“你說你惹他幹嘛啊?”
“他那雙眼睛都快長到你身上去了,我要是忍下去,還算個男人嗎我,別忘了你今晚可是我帶來的女伴,你要是吃了男人的虧,那就是我沒用!”葉擎白的大男子主義開始作祟了。
真是想不明白啊,同樣都是在豪門世家長大的,這貨的性子怎麼一點兒都不沉穩呢?
沉思間,經理人在臺上宣佈拍賣會正式開始。
首先推出來的展品是一幅唐朝名畫。
棠梨學史不多,對古時候的名人畫家更沒什麼瞭解,不過搞遊戲建模的時候,她沒少參考古畫的創作風格。
所以這幅畫剛推出來的一瞬間,棠梨那雙眼睛就看直了。
“喜歡?”葉擎白湊到她面前問。
棠梨點點頭,嘴上卻十分清醒。
“喜歡也買不起呀,唐畫在華夏國畫史上有很高的造詣,價值不菲,這幅畫的起拍價起碼在三千萬以上。”
話音剛落,拍賣師便開口了。
“唐名士吳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卷》,起拍價,三千五百萬。”
棠梨心道她果然沒猜錯,這畫風和線條風格,價位絕不會低。
葉擎白笑笑,大方道:“無妨,你要是真喜歡,我就拍下來送給你。”
棠梨心裏一頓,扭過頭看他,“你說真的?”
葉擎白的表情真的不能再真了。
“你看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可是爲什麼啊?無功不受祿,我哪能讓你花那麼多錢。”棠梨不自在道。
葉擎白笑着說:“不算白送,回頭在我手底下工作,我讓你加班的時候,你少罵我兩句就行了。”
棠梨聞言輕嗤,“倒也不至於這樣,無良老闆,該罵還得罵,不過這畫還是送給別人吧,咱們今天來這兒可不是花錢的。”
她自認爲已經把話跟葉擎白說得很清楚了,哪知在競拍時,那人仍是我行我素地舉起了牌子。
“五千萬!”
棠梨倒抽一口涼氣,連忙把他的手拽下來。
“你瘋了?錢多燒的慌是不是?”
葉擎白衝她眨眨眼,示意她放寬心。
下一刻,她旁邊的方世明就舉起了牌子。
“五千一百萬!”
葉擎白繼續跟上,“六千萬!”
方世明不甘示弱,“六千五百萬!”
兩人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幾輪過後,價格已經喊到了九千三百萬。
棠梨聽得眼皮直跳,拽着葉擎白的手已經隱隱開始顫抖了。
接近一個億的畫啊,她能不抖嗎,葉擎白要是再衝動一把,他老爹怕是能把他的皮扒下來。
待會兒堅決不能讓他跟着她行動了,這人的性子實在太沖。
棠梨按耐住激動的心,眼見葉擎白的牌子又要舉起,她咬緊了薄脣不住衝他搖頭。
葉擎白衝她眨眼一笑,隨後看向方世明。
“名畫遇伯樂,既然這位客人誠心喜歡,那我就只好忍痛割愛了。”
棠梨見他放棄,緊繃的脊背驟然一鬆。
轉瞬意識到葉擎白的意圖,又不由得笑出聲。
而方世明也反應過來葉擎白是在故意跟自己擡價了,一時間氣得臉色鐵青,差點就掀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