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然第一時間給她打電話邀請她來劇組看自己拍戲,那部玄幻劇的劇組,陸展庭有事沒來,可能是預感到了什麼,所以喬安然不得已約了棠梨。
陸忘川心裏放不下,就帶着棠梨一起去了。
他們到片場時,喬安然已經換好戲服準備拍了。
她扮演得是一隻修煉千年的龍女,常幻化成魚妖的模樣偷偷跑到人間嬉戲遊玩。
跟她演對手戲的演員是劇組的男二號,一個修仙派的大弟子。
男演員長得很帥,高高瘦瘦的,天生就是喫這碗飯的料,唯一的一點不好就是他是林婷公司的藝人。
除他之外,今天出場的還有一個小戲骨,年紀大約十歲左右,據說自出道以來已經參演過好多部劇了。
三人演技個比個的精湛,即使面對全綠幕的粗糙背景,棠梨還是一下子就進入了劇情。
亙古雪山,雲蒸霧涌,聖潔純粹的白色充盈在茫茫天地間。
山腳下有一條長長的天水河,河面泛起粼粼波光。
臨河低岸邊,一半人高的少年耷拉着小腦袋,摸摸乾癟的肚子,抱怨似的擡頭看向身側垂釣的白髮男人。
“爹,已經三天了,再不來魚,我就要餓死了,你這技術到底行不行啊?”
男人鼻樑挺立,英氣內斂,卷尾白髮用一條藍色髮帶高高束起,髮梢隨着河谷的風輕輕飛揚,周身隱有龍影交織。
聽到少年的碎碎念,男人一手拿穩魚竿,另一隻手擡起摸摸他的頭。
“今天肯定行,臨出門前我特意拜了觀音,觀音大士說我今日大有收穫!”
話音剛落,男人敏銳地察覺到魚線動了,微彎的眉眼一眯,果斷起身收竿。
少年見狀,便知是來魚了,跟着起來幫忙撈魚。
父子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把那潛在深底的魚兒撈出河面,打眼一瞧,竟是一條紅鯉!
這魚鱗片圓潤、瑰麗難言,莫說民間,就是放之萬物共生的雪山,都是十年難得一見的珍奇。
少年激動極了,迫不及待的將魚放進竹簍中,可惜他把口徑編得太窄了,魚身根本進不去。
眼珠靈巧地轉了轉,少年脣角一勾,果斷把魚兒塞進男人懷裏。
“爹,你抱着魚,好不容易釣到一條大寶貝,我們可千萬得帶回家藏好了!”
“藏?”
男人低頭看看魚,審視的目光精湛又認真,不知瞧出了什麼,復又側目看向古靈精怪的少年,笑着提議道。
“小山,這魚看着如此鮮嫩,不如我們把它……”
“不要!”
少年未等他把話說完便將魚搶了過來。
“爹,我們凡人谷最喜紅色,這魚又是罕見的紅鯉,一定極富靈性,若是我們吃了,往後一年的好運氣只怕就沒了!”
男人卻道:“哪有你說的這麼玄乎,我天啓門一生斬妖伏魔,做得都是積德行善之事,若只因爲吃了一條紅鯉就倒大黴,又何來天理道義?更何況古語有云,食色性也,好東西放着不喫,那纔是暴殄天物。”
少年聽見這話,頓時將魚護得更緊了。
男人望見他瞪得圓如銅鈴般的眼睛,笑着搖搖頭。
“好好好,你說不喫就不喫,都依你行了吧?”
少年傲嬌地仰着脖子撇了撇嘴,“這還差不多。”
男人不言,只是盯着那紅色的魚兒溫笑,目中露出一抹濃郁的興味。
回到家,男人慢條斯理地張羅起晚飯。
魚兒被少年放進院中的小池塘裏,擺動魚尾快活地遊着,時不時探出頭與少年嬉戲。
玩了一會兒,男人端着菜從竈房走了出來。
“小山,別玩兒了,洗洗手喫飯。”
“就來了!”
少年回頭應聲,在池塘邊隨意地洗把手,隨後快步跑進竈房將剩下的菜端出來。
池塘邊有一石桌,父子倆平時就是坐在那兒喫飯的。
只是今日這頓飯喫得卻不太平靜,那水中紅鯉突然不安分地冒出頭,含了一口水“噗”一下朝男人吐過去,等男人看過來時又迅速潛進水中游遠了。
少年見狀,眨着眼睛壞笑。
“爹,這魚好調皮哦,怕是記恨着你方纔說要吃了它,所以報仇來了,我就說它有靈性吧!”
男人勾起脣角意有所指道:“小山啊,你有沒有聽過殺雞取卵的故事?”
少年不明所以地點頭,“聽是聽過,不過這跟魚又有什麼關係?”
“我原想着今日好不容易釣到一條大魚,正好把它烹了給你改善改善伙食,結果你卻極力阻攔,無奈只得作罷。
不過這魚野性難馴,這會兒倒讓我想出個好主意來,咱們倒不妨把它養着,等其育卵後再烹了它,豈不妙哉?”
小山聞之一愣,隨即無語扶額。
“爹,這可是難得一見的極品紅鯉啊,能捉到一條已實屬罕見,你還要給它育卵,怎麼可能?”
男人卻挑眉道:“傻孩子,在咱們凡人谷中,萬事皆有可能。”
那池水中的魚兒不知是不是聽到男人的話後被嚇到了,竟再也不敢出來吐水。
小山見那魚兒半天沒動靜,才後知後覺地領悟男人的意圖。
“爹爹原來是故意嚇它啊?”
“也不算故意,”男人眯起眸子似笑非笑,“我想吃了它的心思可是一直都在。”
小山聞之抖肩膀,心中暗暗發誓往後可一定得把魚兒看好了,萬一一不留神被爹爹吃了,那就不妙了。
喫完飯已是日暮時分,父子倆洗漱完便回房睡覺。
…………
棠梨看着看着,不自覺的已看入迷,心裏甚至莫名覺得喬安然和這位男演員還挺配的。
不過這種事情她說了也不算,一切還要看當事人的意願。
更何況兩人待在不同的公司,喬安然又對林婷心存芥蒂,只怕沒那麼容易會接受對方。
演員這個職業素來如此,鏡頭前怎麼演都行,但一離開鏡頭,暴露出來的往往纔是他們的真心。
再者喬安然曾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說過,以後只想好好搞事業,她又幹嘛拿這種情慾之事來拖累喬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