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立刻操控電子眼跟上去，哪知剛跟了幾步，監控畫面就變成雪花了，緊接着黑屏。
陳迴詫異道：“什麼情況？”
秦羽表情凝重地回答，“應該是受到了干擾，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監控錄像花掉的地方應該埋了大量地磁干擾器，所以纔會突然中斷電子眼的傳輸信號，看來這黑水山遠比我們想象得還要麻煩。”
“難怪楊明剛剛對消防隊長說了幾句話後，消防隊就妥協了，只可惜他們對話太隱祕，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
陳迴後知後覺地沉吟着，轉念又說：“對了，看消防隊長剛纔的表情，似乎已經猜到火災是故意人爲的了，萬一他跟楊明透了口風，到時候難保楊明不會查到我們頭上。”
一直保持沉默的陸忘川淺淺啓脣。
“不會，如果他信得過楊明，剛剛就開口了，斷不會事後再說。”
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連隊長的反應，他們都密切看在眼裏。
只是今天鬧這麼一場，他們仍舊沒有什麼關鍵性的進展，最多也只是知道了楊明和黑水山的往來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而已。
“那接下來怎麼辦？信號已經斷了，我們還是沒辦法獲得黑水山的地形圖。”陳迴沉着嗓音問。
陸忘川想了想，說：“楊明不是說了嗎，五天後有一場冷雨，所以黑水山的村民一定會提前出來採購取暖物資，在集貨市場那邊安插點人手，到時候跟着他們一起進山。”
秦羽和陳迴對視一眼，俱沉默地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畢竟除此之外，他們也想不出別的什麼好辦法。
按照陸忘川的意思，秦羽提前在集貨市場上鋪路埋線，耐着性子等了兩天後，黑水山終於來人了。
自山林大火後，楊明就沒再出現過，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陸忘川一顆心都放在棠梨身上，也懶得去查楊明的根底，畢竟有陳迴盯着。
可能是冷空氣即將來臨的緣故，清晨的集貨市場上沒什麼客源，各家賣貨的店主也全都穿上了厚厚的棉服。
r市處於南方，過去三十年還從沒遇到過這麼冷的天，所以這兩天的取暖設備賣得特別好。
齊叔帶着幾個鄉民到市場上的時候，問了十幾家店，全都沒貨了，就連加絨加厚的毛毯被子都沒了，一直走到市場盡頭，一間靠最角落的庫房內，他們纔看到幾臺取暖器。
說是取暖器，但看着更像燒火爐，他們琢磨半天也沒弄明白。
店老闆是個模樣憨厚的中年男人，見他們圍着那臺取暖器看了又看，趕忙過來介紹。
“大爺，您這是帶着家人來買東西吧？要不說還是你們老一輩的人有經驗呢，一眼就看到時下最好的取暖器了，我前兩天才把這玩意兒弄到手，大城市的人都喜歡用這個，只要插上電，把開關打開，不出十分鐘的功夫，整間屋子立馬就熱得跟蒸房似的！”
齊叔聽着店老闆的介紹，面上有幾分心動。
“這東西多少錢？”
老闆沒急着回答，而是先上下打量他們一眼，臉上雖仍舊帶着笑，不過語氣卻敷衍了不少。
“這款取暖器在咱們這兒可只有我家纔有，所以費用自然也貴一些，雖說實用吧，但我看大爺平時必然也是個省喫儉用的，多半不捨得買這個，要不您還是再看看別的？我這兒還有好多棉花呢，買回去打牀厚被子，一個冬天很快就熬過去了。”
身側的年輕人見狀，立馬上前不客氣地推了店老闆一把。
“說誰沒錢呢！狗眼看人低，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誰嗎，他家的錢加起來都能買下整個集貨市場了！”
說着，他就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沓新鈔，放在掌心甩了甩，居高臨下地瞪向店老闆。
“看見沒有，我們這叫財不外露！”
店老闆見對方內裏有貨，眼光瞬間透亮。
“哎呦，是我看走眼了，沒想到大爺是個隱形的大富豪啊，我今天能遇上您，那真是三生有幸啊！”
齊叔眯眼笑笑，對他的話很受用。
“行了，你也別貧了，就這款取暖器，你家有多少存貨，全給我包起來，我都要了。”
店老闆一聽這話，立馬激動得跟什麼似的，就差給他跪下了，當即叫來店員去庫房搬貨。
不成想齊叔他們驗貨的時候又甩臉了。
“老闆，你是不是玩兒我們呢，你看看這箱子裏裝得碎件跟你擺出來的這臺機器一樣嗎？”
店老闆趕忙解釋道：“誤會誤會，當時爲了運輸方便，廠商發過來的都是零件，然後我們自己組裝好擺出來的，不過您放心，我們店提供上門安裝服務，畢竟您要的貨多，我們肯定得把服務做到位了不是？”
跟着齊叔來的幾個年輕人瞬間顧慮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又不約而同地看向齊叔。
“齊叔，您看……”
齊叔不苟言笑道：“老闆，不用上門安裝，你把說明書放裏面就行了，我們到家自己裝。”
店老闆還是頭一次聽到顧客提出這樣的要求，雖說自己是省事兒了，但這畢竟是新設備，有些人裝個桌子腿兒還裝不明白呢，更何況是這種沒見過的大物件兒。
“大爺，我就是把說明書給了您，您也不會裝啊，不是我看不起您，只是這款設備剛買回來的時候，我們家安裝師傅自己看着說明書研究了兩個小時才研究明白呢，所以還是讓他直接上門給您安裝才最省心！”
齊叔聞言，甩手道：“算了，我不要這玩意兒了，你給我來幾條電熱毯就行！”
老闆再度搖頭，“電熱毯早沒有了，你也知道，三天後要大降溫，所以這兩天全是來買電熱毯的，整個市場的存貨幾乎都賣光了，總之現在只有這款設備了，您要不要？不要我也沒辦法了。”
齊叔聽到這話，一下子陷入了深深的顧慮之中。
市場還有沒有貨，他們剛纔過來這一路上早就打聽清楚了，要是不買，他沒辦法向村裏的鄉民們交代，可若是買了，就得帶店主的人進山，黑水山可從來不允許外人進入的，如此一來豈不壞了規矩？
齊叔皺着眉抓耳撓腮，素來殺伐果斷的一個人，一時間倒是拿不定主意了。
反而是跟着他出來的那幾個年輕人，生怕他會拒絕店主似的，不約而同地上前勸了起來。
“齊叔，村裏本來就冷，再趕上大降溫，我們可遭不住啊！您也知道我媳婦兒才生了娃，這還沒出月子呢，要是母子倆都凍出個好歹來，您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
“是啊齊叔，這東西咱必須得帶回去，不然不能向鄉民們交代，如果您害怕店主發現什麼，咱們進山的時候蒙上他的眼睛不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