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除了他之外,屋內再無旁人。
棠梨行至牀前,時隔多日終於見到棠老爹,一時間激動得熱淚盈眶。
“爸,我終於找到您了!”
棠秋林的病情剛有所好轉,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欣喜又擔憂地看着棠梨。
棠梨知道他想說什麼,緊緊握住他的手安撫道:“您別怕,我這就帶您回去,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您了!”
她說着就要拿出手機打電話。
不妨屋門再次被人推開,一道高大的人影投進來,定睛一看,正是陸忘川。
棠梨心一沉,已然猜到他爲何會出現在這兒,莫名有些心虛,低垂着視線不敢看他的眼睛。
陸忘川倒是沒跟她計較,上前先查看棠秋林的身體狀況,確定沒什麼大礙後纔拿出手機聯繫醫院的人,讓他們立刻派了一輛救護車過來。
前前後後忙活了三個小時,直到棠秋林躺進加護病房,陸忘川才顧及到棠梨。
“跟我過來。”
他沉着臉,負手朝樓梯間走。
棠梨心知這是要跟她算賬了,默默吐着舌頭乖乖跟他走。
甫一站定腳步,他就順手抽走了她的手機。
“喂!”
棠梨心急去搶,陸忘川輕飄飄一記眼神就把她震懾住了。
沒膽量搶,只能跟他講道理。
“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我又一次違背了當初答應你的事,但事出突然,我也沒辦法啊,S說要我一個人去見他,不然他就殺了爸爸,我、我那不是擔心他真會對爸爸下手嗎……”
陸忘川渾似沒聽見一般,目光專注地翻看她的手機通訊錄,記下S的號碼後,將手機還給她,只是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半分鬆懈。
“棠梨,我不知道日後還有多少個事出突然在等着我們,是不是每一次的事出突然,都能讓你毫無顧忌的對我隱瞞一切,然後獨自去冒險?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話,你全然忘了,是嗎?”
“我沒有!”
棠梨着急搖頭。
她怎麼可能會忘,陸忘川對她的好,她全都記得,只是她在那樣的情境下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選擇,雖然明知道他一定會生氣,可她還是那樣做了,因爲她不敢將棠老爹置入未知的險境中,哪怕只有一分的可能。
如果棠老爹正因爲她的過失而出了什麼事,她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陸忘川,爸爸對我很重要,你也一樣,之前你問我你在我心裏的份量,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的心裏確實裝了很多人,但你永遠都是排在第一位的,可這不代表其他人就無關緊要,所以我……”
陸忘川眉眼一鬆,不等她上完便欺身上前緊緊抱住。
“不用說了,棠梨,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夠嗎?
棠梨覺得不夠,不然爲什麼類似的話說了那麼多次,他仍舊對她存有一種患得患失之心?
只是她素來不是個浪漫之人,那些蜜裏調油的話,她不會說,也學不會,她只希望,她和陸忘川永遠都能好好的。
“陸忘川,你說,S既然讓我獨自去見他,卻又始終不肯露面,甚至還把爸爸還給了我,他心裏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陸忘川沉默幾秒,淡淡啓脣,“或許,只是想在你面前討個好吧。”
討好她?
棠梨不以爲然,她和S又沒什麼關係,甚至還是死對頭,他不殺了她都算好了,還討好她,既然那麼怕她生氣,當初又何必抓走棠老爹?
疑惑間,陸忘川的手機上突然收到一條信息。
他點開一看,眸子眯了眯,隨即把手機遞給棠梨。
秦羽發來的。
信息很短,莊玉被人救走了。
原來,這纔是S的目的之所在,故意引開他們,然後救走莊玉。
只是莊玉對他到底有什麼用,竟值得他三番兩次地救她性命?
棠梨想不明白,但轉念想想,莊玉走了也好,起碼能過上一段清淨日子了。
…………
與此同時,位於北城的一棟私人別墅內。
莊玉被兩個黑衣保鏢拖進簡約大氣的書房後,便一直有氣無力的在地上躺着。
不遠處的真皮沙發上,S靠在椅背上慵懶而坐,金絲鏡框下露出一雙精明的眼睛,頭隨着悠揚的留聲機音樂輕輕晃動。
莊玉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咧嘴笑起來。
“S,我明白了,明白你一直以來爲什麼對棠梨那麼寬容了,都是你動的手腳對不對,派人告訴秋林,他的女兒被人弄進了精神病院,然後僞造一份假的親子鑑定報告,只爲讓秋林相信棠梨確實是他的女兒,直到棠梨順利進入棠家,你便可開始自己的計劃。但你卻幾次三番地阻止我傷害棠梨,之前我始終想不明白爲什麼,但是今天,我終於知道了,那是因爲,棠梨根本就是你的人!”
表情淡然的男人輕笑一聲,指尖一點,書房內的音樂戛然而止,接着,他慢慢坐直身子,露出一張俊朗又陰沉的臉。
“我喜歡你最後一句話,不過很可惜,你猜錯了。”
“不可能!”莊玉張口反駁,“如果棠梨跟你不是一夥的,你爲什麼把秋林還給她,你明明可以利用秋林當人質,趁機殺了棠梨,可你卻放過了她,這還不能說明你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嗎!”
男人一臉平靜地聽着她的話,淡淡微笑,只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棠梨是生是死,你無權過問,但你的生死,全在我股掌之間,如果你當真活膩了,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莊玉脖子一縮,再不敢吭聲。
男人看着她,身體慢慢往前傾,兩隻手搭在膝蓋上。
“告訴我,爲什麼去勾引劉長勝?”
莊玉抿脣搖頭,哪敢對他說實話。
S卻眯起了眼睛,指尖在腿上輕輕釦動。
“我耐心有限,你不想說,我自然有別的辦法讓你張嘴,只是到時候你還能不能保住這張嘴,那就說不準了,我的手段,你一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