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道:“師父,您畫的畫是不是給這次上課有關啊!”

    白蘇嗯了一聲:“主要想把瘟疫的傳染途徑,用簡單明瞭的形式讓百姓瞭解。

    很多百姓不識字,簡筆畫百姓一看就知道什麼意思。

    只有提高百姓的防疫意識,我們的這場仗才容易打贏。”

    朱信道:“先生這個主意好,別說百姓識字的少,就連當兵的,也得半數不識字的。”

    火焰逐漸弱下來,周平又往裏填了一些柴火,火堆冒起了濃煙,突然吹起一陣風,煙霧往白蘇方向飄來。

    趙昀擡起右手擋在白蘇眼前,左手抓着她的衣袖,把她往旁邊拉了拉。

    白蘇往旁邊一躲,跑到對面福來那邊去,衆人忙給她閃出位置來,風打了轉,濃煙直奔趙昀面門而去。

    趙昀身形一閃躲過濃煙,動作快的如閃電一般。

    白蘇暗歎,好俊的身手。

    趙昀猶豫了一下,還是站回了原地。

    濃煙已經褪去,火苗慢慢冒上來,搖擺,跳躍,終於越燃越旺,四處散發着溫暖。

    趙昀看着對面的白蘇,忽明忽暗的火光,把她的臉映的分外好看。

    母親做的厚棉服穿在她身上,她的身子顯得不再那麼單薄,還有點圓滾滾的可愛。

    曾經的自己,就如同被濃煙遮住了眼,沒有珍惜眼前人。

    但濃煙已經逐漸散盡,自己和白蘇的感情,能不能也如同這火焰一樣,慢慢燃燒起來。

    白蘇道:“將軍,你派人通知軍醫一聲吧!讓他們也來幾個人。”

    趙昀收回思緒,輕聲道:“他們仰慕你很久了,我打算讓他們都拜見你一下,他們學了你的打石膏的手藝,還沒給你見過禮呢!

    到時候級別高的軍醫留下聽講,級別低的讓他們直接回去。”

    白蘇微微詫異,笑道:“太好了,我本來怕他們嫌我年輕,心裏不服我,不聽我的指揮。

    沒想到,我隨口跟王紹說的幾句話,就給他們留了好印象,看來人還得多做好事啊!”

    王展道:“先生,您是真不瞭解您的名氣啊!

    弟兄們誰不知我信哥的胳膊是您治好的,信哥的傷勢,他們可都是見過的。

    他們無不對先生真心佩服,哪個敢不服您。”

    朱信道:“是啊先生,軍醫沒人敢對您無禮,若有,也是太醫院的老太醫。

    有人膽敢倚老賣老,您就狠狠整治兩個,他們就老實了。”

    李友道:“您是欽差,第一次見他們得威嚴一點,千萬不能露怯,也不要跟他們客氣!”

    白蘇笑道:“好,我端着點欽差的架子,不會讓他們欺負了去。”

    她對趙昀道:“我用你的營帳小半個時辰就行,時間長了,那些太醫也撐不住,累一天了。

    你用完我再用就行。”

    趙昀點頭道:“我現在就讓他們過去碰個頭,你喫完飯定個時間,直接過來就行。

    馬車給你安排在中軍大帳旁邊的營帳裏了,你一會兒讓周平帶你過去!”

    “嗯嗯!”

    趙昀帶着李友朱信幾人離開,火堆旁只剩下白蘇和林澈主僕幾個。

    “師父不睡在馬車裏面嗎?怎麼把馬車放營帳裏了,是爲了暖和一點嗎?”

    “爲了安全起見吧!馬車太顯眼了,應該是怕晚上有人刺殺……”

    林澈好奇白蘇的畫,幾人沒聊幾句,就去了中軍大帳旁邊的帳篷裏。

    一排排的帳篷外,已經點燃了篝火,周圍的哨兵見了白蘇紛紛行禮,白蘇對他們微微點頭示意。

    幾人進了馬車,白蘇給林澈他們看畫好的圖,和木板上準備講的內容……

    晚飯秋月準備了醃菜,臘腸和鹹蛋,福來他們打來的飯,也有兩樣炒菜,一個白菜炒肉沫,一小盆木耳燉肉。

    福來道:“醃菜什麼的,小的沒要,這個白菜是大家都有的菜,木耳燉肉是專爲主子做的,說是欽差晚上會加個菜。

    白菜看着也不怎麼好喫,小的跟東子就取了兩份。”

    “兩份就夠了!再多一份這小桌案就放不下了。”

    白蘇招呼大家:“快喫吧!子謙可能跟太醫們一起喫,咱們別等他了。”

    “秦大人碗筷還在這呢,不可能在別處喫!”

    福來話音剛落,秦慎就在外面喊:“師父,我回來了!”

    秦慎進了馬車對白蘇拱了下手,坐在一旁。

    白蘇笑道:“來的正是時候,再晚一會兒,你就只能喫剩的了。”

    “怎麼回來這麼晚?”林澈道。

    秦慎接過福來遞給他的筷子,笑道:“別提了,除了十九名員吏,我想再挑幾名。

    一個馬車裏至少選一個,太醫們都想去聽師父的課,好不容易定準了人,到民間報名的大夫那邊又起了口舌。

    都說是仰慕師父才決定去的徽州,沒有讓他們聽課,自己讓別人轉述的道理。

    最後一夥人吵了起來,各自都不想讓。

    有人直接說,冒着生命危險去徽州,就是想跟師父偷學個一招半式。

    現在有機會光明正大的學,就算站在帳篷最邊緣的地兒也得去。

    弟子沒辦法,給他們按年齡給他們編了組,讓他們一人聽一次,輪着來。”

    和中午的稀粥不同,晚上的粥熬的很粘稠,白蘇喝了兩口粥,肚子裏暖乎乎的。

    “愛聽就行!我還怕他們嫌我多事,不想聽呢!

    這木耳燉肉做的還行,你們快趁熱喫。”

    “怎麼可能,師父,您不知道您的醫術有多少人仰慕。

    姜太醫您還記得吧!給七皇子診病的時的那個老頭。”

    “記得,這才幾天啊,我記得呢!”

    “姜太醫在太醫院跪了大半晌,非要弟子破格帶他一塊去徽州,就想在師父手底下做事,學點本事。

    他都五十五歲了,皇上命五十歲以上的留在京城,弟子怎麼給他破格。

    最後弟子給他出了主意,讓他孫子在民間報了名,並答應他,有機會就安排他孫子在師父跟前兒做事,老頭纔算完。”

    “是個讓人敬重的老頭,你給他孫子說,有問題可以隨時問我,其實我願意給他們多講點東西!”

    幾人剛放下飯碗,李友就過來請,說軍醫們聚在帳內,等着給白蘇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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