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谷的谷主一如往昔，佝僂着背，小心的呵護着每一株靈植。
說明了來意，老者說：“要整株挖走也是可以的，爲了防止弟子們亂糟蹋，每峯每年都有額定的數額。你們的雲霄峯除了你，都沒人來百花谷。隨便挖吧，只要別糟蹋東西就好。”
“謝謝前輩，我就挖些長得擠的。”
老者笑眯眯的說：“好，你心裏有數就成。”
寧薇月可不像燭衍那麼沒品，指着一地兒薅，都給玄冰洞外薅禿了。
她是挑着有用的靈植，長得比較茂盛，又擠才挖。
給鬆鬆土，挖得稀疏一點兒，更利於其它靈植生長。
於是，寧薇月負責在外頭挖，燭衍就負責在裏邊種。
燭衍在內界空間裏是可以化成人型的，幹活就方便得多，寧薇月挖了樹進去他也能正常的種。
三天後，老者納悶兒。
她怎麼還在挖？
不過看她挖得有章有法，絲毫沒有破壞靈植，反而讓挖過的地方更利於靈植的生長，他也就沒說什麼。
其實有些靈植瘋長，他們也是要打苗的。
只是，一月後……
她怎麼還在挖？
老者好奇，就上前去問，“挖這麼多，可是雲霄峯上需要種？”
雲霄峯上確實有塊地等着她種。
“是的是的，雲霄峯上禿了一塊地，我師兄又閉關了，所以我來挖些靈植回去種上。”
原來如此，那他就不好說什麼了。
寧薇月道：“我是不是挖太多了？”
老者說：“無妨，挖多少都沒事，只要不浪費就行。”
寧薇月鬆了口氣，笑道：“前輩放心，肯定不浪費的。”
已經挖了一個月，雖然前輩說只要不浪費就沒事，但寧薇月覺得再挖下去就有些臉皮厚了。
“喂，燭衍，咱們挖得差不多了吧？”
“早着呢，還有好大一塊空地。隨着你修爲提高，空地會越來越多。”
“不是，咱不能一口喫成胖子，逮着一個地方可勁兒薅啊。差不多得了，不然人家不敢讓咱們來了。”
燭衍淡道：“隨便你吧，要你這麼費勁兒。我若不是虛弱至此，大袖一揮連着地皮搬進來多省事兒，用得着一株一株慢慢挖？”
寧薇月：“……”
“你還好意思說？你當誰都你這麼臉皮厚的呀，玄冰洞外那塊地還等着我回去種呢。”
她是怕傷着百花谷的其它靈植才小心翼翼的挖，送到空間裏燭衍種起來就很輕鬆，裏頭的他不像外邊那麼虛弱，法力高強，他只需要施法就能將它們種上。
包括布雲施雨，都是用法術完成。
老者上回送她一株冰靈花，這回可以搬走自己種了。
希望在燭衍的看護下它能茁壯成長。
寧薇月回到山上，再進到內界空間裏，看到錯落有致的藥田，花園，自己都驚訝了。
反正像她這種，挖個坑就種的人，是絕對種不出這般景緻來。
燭衍不會是園林設計大師吧？
“喂，你們做神的，是不是很閒啊？”
“嗯，怎麼？”
“哦沒事，我就隨口問問，你說我這兒是不是差點兒什麼東西？”
“對呀，我記得這裏是有一輪藍月亮的，它去哪兒了？”
“那不是月亮，你們看到的那所謂的月亮其實就是修仙界。”
啥？
那不等於，一個不小心去了外太空？
“內界空間也不會有日月星辰，有也是人造的。比如你可以弄一塊日光石，光靈石之類的，可以模仿日光，月陰石可以模仿月光。”
光靈石可以模仿日光，可惜了，上回拍得一塊送人了。
這麼大的內界空間，上回那塊還是小了些，以後有了機會搞塊大的。
寧薇月弄了些靈植去將玄冰洞外的空地補上，再回了住處，繼續肝爆靈符。
這種符的材料簡單好找，不需要額外的稀有材料，一般店裏都有售賣。
回頭成品的售賣也容易。
先去內界空間裏摘些若木葉出來泡茶。
另外提神煙也得點上，效果有勝於無。
一壺茶一爐煙，埋頭苦幹就一天。
一口氣肝到六品，發現到了高階符師，再往上升就更難了，已經不再是三倍的量。
前前後後各種五品符籙肝了有幾萬？
具體數目她也記不清楚。
師父說過，做凡事都不能太過，畫了太多符，她決定歇一歇，做些別的。
寧薇月拿出那枚記憶珠來研究。
要將自己的記憶封存進去，纔可以煉製替身符。
燭衍說過，其實上界的人比較忌諱煉這個，要將自己的記憶封存進記憶珠中，交給符師去煉，等於是將自己所有的祕密告訴了符師，不到萬不得已，沒人願意這麼幹。
當然，她沒有這個顧慮，因爲她打算記煉。
燭衍不知什麼時候爬了出來，看到她手裏的記憶珠，便問道：“發什麼呆？你自己煉製替身符，又不用擔心被人窺視，還用糾結的嗎？”
寧薇月搖頭，道：“不是，我是在考慮，用哪一套記憶。”
“嘖，莫非你還有兩套記憶。”
寧薇月再次搖頭，“不是。”
“這不就得了。”
“我有三套記憶。”
燭衍：“……”
“少胡扯，一個人怎麼可能有三套記憶？”
“你不信算了，你先一邊去，我要封存記憶了。”
寧薇月考慮來考慮去，將她的第二套記憶封存進去。
封好之後，那潔白的珠子有了顏色，大體是粉綠相交，如三月的春，充滿着朝氣。
偏偏在其中一點兒，黑到了極致。
寧薇月知道，那代表着上一世最後數日的歲月。
燭衍好奇的爬過來，伸手小爪子摳了摳那漆黑的一點兒。
原以爲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摳不下來才知道，原本就那麼黑。
“怎麼回事？那段記憶中，你經歷了什麼？”
寧薇月只平靜的道：“被人扒皮抽筋，抽去了仙骨。”
燭衍歪着頭，以一個怪異彆扭的姿勢看着她。
寧薇月噗哧一笑，輕點他的龍角。
“說笑，騙你的。“
呵呵，是嗎？記憶珠上的呈現，表現着你現在纔是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