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下手裏沒有能救他的東西，有了這張符，好歹能保證他暫時不會死。
當然，他也想過給鄭天邪找一具新的身體奪舍，可是他這具身體是萬年難遇的天生龍靈根，有着上古神龍的血脈，若非萬不得已不會換，而且也找不到這麼好的身體給他換。
……
寧薇月跟着凌霄回了昊天宗，一路上都低眉順眼的，又帶着一股子倔犟。
到了雲霄殿中，凌霄纔開口。
“你對爲師的做法有意見？”
“怎麼會呢？師父能出面爲徒兒解圍，徒兒感激不盡。”
“可是你不滿爲師送了鄭天邪鎮魂符。”
寧薇月心跳加快，隱藏在她內心深處的那一絲絲不滿竟然都被他看出來了。
太可怕了。
她只能老實回答，“其實徒兒是有些遺憾沒能殺了鄭天邪。”
“爲什麼一定要殺鄭天邪？”
“因爲……師父可記得徒兒入山前說的那個夢？師父你問徒兒恐懼什麼，徒兒說，因爲做過一個夢，夢到家裏有個姐姐殺了全家，那個姐姐有個厲害的幫手，就是鄭天邪。他們聯手滅寧家，不止是夢那麼簡單，險些就實現了。在妙蘊的作用下，鄭天邪會殺很多有條件飛昇之人，說不定也都會實現。徒兒殺生爲護生，殺鄭天邪也是迫不得已。”
凌霄探究的看着她。
破局之人，或許知道的比他想象中更多。
“照你這麼說，根源還在妙蘊身上？”
鄭天邪卻是因爲妙蘊纔會與人結仇。
寧薇月點點頭，“是。”
他是妙蘊手裏最鋒利也最好使的一把刀，不然她跟鄭天邪又不熟，非要殺他幹啥？
“那就留鄭天邪一命，沒必要將逍遙氣到對立面上。”
寧薇月眨巴着眼睛。
凌霄又道：“逍遙前前後後收了數百個弟子，你若殺的是他旁的弟子也就罷了，鄭天邪不一樣，他是鄭家人。”
鄭家人，怎樣？
“逍遙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之前你也聽逍遙說了，他入山門前的身世悽慘，改變他命運的，是一個去王家挑苗子的人，那人將他帶回逍遙宗，在他年幼時對他多加照顧，那人就是鄭家的人。他死後，鄭家的人一直受逍遙照拂，而鄭天邪還是那人的嫡系血脈，這麼多年來，嫡系中只出了鄭天邪一個好苗子。”
寧薇月默默的點頭。
難怪，同是徒弟，逍遙仙君對鄭天邪與妙蘊的態度完全不一樣，他撮合他倆，也是因爲妙蘊的身體有助於鄭天邪修行。
這等於是親兒子與養女的區別。
“如果鄭天邪不受妙蘊影響，徒兒自當不會殺他。”
“嗯，這事爲師會同逍遙說清楚，下去吧。”
寧薇月杵着沒走。
凌霄：“還有事？”
寧薇月點點頭，低聲道：“師父，我家裏房子都塌得差不多了，我想……”
“找爲師借靈石去修房子？”
“不是不是。”師父這腦回路爲啥總是與衆不同？
“寧家地處偏遠，御雷城中修爲最高的才金丹，讓他們待在那兒實在太危險了。徒兒是想，將他們遷到萬仙城去。我家裏是做符籙生意的，師父你不是好些生意沒人管嘛，與其培養個人，百八十年的人沒了又得重新培養，不如培養家族。老掌櫃生大掌櫃，大掌櫃生小掌櫃，這樣他們會代代相傳，從掌櫃到小二的人手都不用發愁，就不用師父您費心了。”
不過眼下他徒弟少，又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無暇打理也無暇再收徒，這麼安排也好。
“嗯，交給你去辦。”說罷他還拿了一堆牌子出來，挑挑揀揀，拿了其中一塊。
“拿去吧，這個宅子應該夠安置一個小家族。”
寧薇月大喜過望，“是，謝謝師父。”
“分三成利。”
寧薇月驚喜萬分，“謝謝師父，徒兒告退。”
太好了，幫師父解決了生意的麻煩，還讓寧家成爲師父的打工仔。
受到師父的庇護，就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敢去打寧家的主意了。
寧薇月打算趕緊回家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爺爺。
不過在走之前，她去找了一回何長老。
何老長對上回的事十分愧疚，道：“我的線人被指派到了別的地方，他倆偷偷下山，大概也是知道這事兒不光彩。”
寧薇月也沒多說什麼，這個節點終究就是遇到了。
不過還好，有驚無險。
“何長老，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嗎？”
“知道，逍遙宗外跪着呢。”
寧薇月瞭然，大概是想求得逍遙子鬆口，再讓她回去。
可惜逍遙宗門口沒法動手。
“你讓人幫我盯着，如果她離開的話，再告訴我。”
“好嘞。”
離開後，燭衍對她道：“你是不是想在她離開逍遙宗後殺了她？”
“當然，她現在被趕出逍遙宗，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啊。”
“暫時不殺她。”
“嗯？”
“上次的結嬰可是產生了雷劫的，只是你師父幫你擋了。”
“哦。”和我殺妙蘊有什麼關係？
“傀儡現在又出了這麼大的變故，我猜上頭的人已經知道了。”
寧薇月不自覺的擡頭往天上看一眼。
“派人盯着她，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寧薇月步子慢下來，停在路邊。
“你是說，上面說不定會直接給她下達某些指示，而不是通過夢魘的方式？”
燭衍沉默了片刻，道：“也可能直接下來人。”
“啊？這……可以嗎？是用替身符嗎？”
“不好說，你們人族修士腦瓜子複雜，總能想到一些奇怪的點子將一些不可能的事變成可能。”
寧薇月：“……”同爲人族怎麼有被內涵到啊？
“好吧，我再去找何長老。”
於是寧薇月又回來了。
“咦，小師祖，還有什麼吩咐？”
寧薇月問道：“何長老，你這邊能派得出人手嗎？”
“小師祖打算做什麼？”
“我想找個人盯着妙蘊，你看有沒有人接這種活兒，工錢多點兒都無妨。”
“有，有人專程練暗殺跟蹤術的，就接這種活兒來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