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長老招了招手,一個年長一些的男弟子,就將那小姑娘帶到裏屋,站在寧薇月面前。

    “何靈見過師祖。”

    何靈?

    寧薇月驚訝的轉頭看向何長老。

    何長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家族裏一個小輩,給她介紹個沒危險還賺得多的活,就算照顧一下。小師祖你若是介意的話,也可以換一個人。”

    寧薇月笑道:“不換不換,這有什麼好介意的呀,何長老你幫我不少忙,我一直沒機會感謝你呢。”

    “我做的都是應該的。”

    寧薇月帶着何靈回了雲霄峯,先回了自己的住處。

    “你先在這裏等一會兒,不要亂跑。”

    小姑娘乖巧的點頭。

    寧薇月又拿了傳音符給她,“你拿好,要是有事就傳音給我。”

    “好,謝謝師祖。”

    寧薇月先去見了凌霄,跟他說清楚這事兒,說是花了靈石請了個小丫頭過來照顧鄭天邪,問他可不可以。

    凌霄淡淡的看着她,“人都帶上來了,才問爲師可不可以?”

    寧薇月不好意思的笑笑,“正好弟子有事要下峯去,順帶帶上來的。”

    “嗯,這一趟你也辛苦了,那鄭天邪的事……”凌霄頓了一下,道:“逍遙要閉關,不放心將他留在逍遙宗,纔會送到我們這裏來。”

    寧薇月恍然大悟,因爲逍遙子讓妙蘊重入逍遙宗。

    逍遙子寧可將鄭天邪送來師父這裏,也不放心他在逍遙宗裏養傷,是爲了防着妙蘊?

    “弟子知道了。”

    寧薇月退出去,燭衍也跟着跑出來,直接爬上寧薇月的肩頭。

    寧薇月偏頭問他,“都跟師父說過了?”

    “嗯。”

    “那,那些第七層的……”寧薇月壓低了聲音,“還活着呢?”

    “當然。”

    她便沒再繼續問了。

    回去後看那小姑娘果然老老實實的待在她房間,便放心了許多。

    “師祖,您回來了。”

    何靈看寧薇月回來,立刻站起來。

    寧薇月笑了笑,“你不用緊張,只是我這裏有個客人身體不好,自己不方便。你也不用幫他做些什麼,只需要盯着他,他若有什麼事,你就拿傳音符給我傳音即可。”

    “是,師祖。”

    “那你跟我來吧。”

    寧薇月帶着何靈去了那偏僻的荒院,看到鄭天邪正坐在滿室灰塵的地上。

    果真是連用清塵訣的力氣都沒有。

    她直接使了個清塵訣,將屋裏的灰塵清理得乾乾淨淨,這處院子,也露出了它本來的樣子。

    不知是哪位師兄的道場,簡簡單單,樸素清靜。

    “何靈,你隨便挑一間房住下吧,沒事的時候你也莫要怠慢了修行。”

    “是,謝謝師祖。”

    何靈好奇的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人,她才入山幾年,並不認識鄭天邪。

    只看他雙眼緊閉,面色蒼白,瞧着傷得不輕的樣子。

    老祖說讓她少說話,多幹活,不該問的別問,她也沒好奇的去探尋什麼,便直接去院中挑選了一間屋子。

    寧薇月向鄭天邪走去,而這時,鄭天邪也睜開了眼睛。

    “多謝。”

    寧薇月一臉錯愕,隨即冷笑。

    “有什麼好謝的?我叫她來監視你的,你當我找她來照顧你的麼?”

    鄭天邪閉目不語。

    寧薇月覺得奇怪,他看起來確實變了一個人似的,就像被人奪舍了一樣。

    “是我將你打成這樣,你忘了?”

    鄭天邪淡淡的開口,“怎能忘?”

    “哦,我以爲以你的性子,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叫囂着要找我報仇。”

    “一報還一報,扯平了。”

    寧薇月淡道:“你能這麼想就好,裏邊已經弄乾淨了,進裏屋去吧。”

    鄭天邪輕輕點頭,狼狽的杵着兩個拐進了內室。

    ……

    寧薇月暫時哪裏都不打算去,要好好沉下心來修練,還有整理空間了。

    四處都在討論冰原祕境的事,突然冰封,以及晚上那些可怕的聲音,都傳得沸沸揚揚。

    不過下面傳得再熱鬧,都影響不了雲霄峯上的寧薇月。

    此時,她正在整理自己的戰利品。

    “哇,我殺了這麼多妖獸啊?”

    “你說呢?”

    “哎,這些皮都是你剝下來的?”

    “你說呢?”

    “哇,那麼多靈植你都種好了?”

    “你說呢?”

    寧薇月閉上眼睛呼吸了一下,又展開雙臂,用身體的每一個毛孔去感受這裏的靈氣。

    “我感覺靈氣不太一樣了,好像濃郁了那麼一點點。”

    “你說呢?”

    寧薇月:“……”

    “燭衍,你可太厲害了,你以前在神族的職位一定是花匠吧?”

    “你說……胡說。”

    寧薇月撲哧一笑,奇怪,這老龍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啦?”

    燭衍躺在他自制的毛皮毯子上,翻了個身,背對着寧薇月。

    寧薇月在一旁坐下來,輕拍他的肩膀。

    “喂喂,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認識他以來,很少看他這副樣子。

    又或者說他平時是龍的型態,看不出表情來。

    “燭衍?”

    燭衍悶悶的嘆了口氣,這才道:“我看到我的屍骨了。”

    寧薇月愣了愣,這,這話聽着怎麼那麼奇怪呢?

    “去其血肉,以九鎖困龍陣鎮壓。整個遮天谷延綿千里,都是我的屍骨。”

    寧薇月隨着他的話也變得心情沉重起來。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知道與親眼目睹是兩回事。”

    也不知怎麼安慰他好,寧薇月只得道:“你還活着,管他什麼陣,一定能破的。”

    燭衍沒有說話。

    寧薇月又問:“怎麼突然看到了?”

    燭衍說:“我的神魂出來了一半,便看到了。”

    寧薇月一臉震驚,這麼久了纔出來一半。

    “剩下的一半呢?”

    “跗在骨頭上。”

    好吧。

    她對他的感受無法體會,沒辦法感同身受。

    只能岔開話題。

    “哎,那朵小紅花呢?”

    燭衍看向遠處,“那兒種着呢。”

    寧薇月忙起身跑去。

    果然在遠處看到一片猩紅的土地裏,種着一朵小紅花。

    她捏着鼻子靠近,“有沒搞錯,你這是一方土拌了十方血肉吧。”

    這麼邪性,能長出什麼正經花兒來?

    那花兒搖了搖,長出一張臉來。

    瞧着別提多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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