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薇月忙追上,“掌門師兄,你別說管不着啊,你得管啊。我看我師兄那魂燈不穩得厲害,他八成是出事了,你得派人去救啊。”
蕭啓正搖搖頭,“十方暗魂之地乃是魔門的地盤,當初玄門與魔門一戰後,簽訂了協議,從此以墨河南北劃清界限,互不踏足對方之地,違者皆可格殺勿論。”
寧薇月微張着脣。
蕭啓正板正着臉,一副剛正嚴苛的大掌門模樣。
“小師妹,我身爲正道領袖之一,不可能公然派人去違反這份協議。當年這份協議是我,還有逍遙宗,衍天宗,神仙宗,四宗掌門一同簽下的,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的。”
寧薇月點點頭,表示理解。
身處他這個位置,自然不會因爲一個人而不顧全大局。
“掌門師兄,我要外出數月,雲霄峯內我師侄麻煩你了。”
“哎。”蕭啓正忙攔住他,“你要去?”
“是啊,我要去一趟。”
蕭啓正深吸一口氣,壓低了聲音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可知道?咱們辦的這件大事,豈少得了你?”
“我知道,可是我師兄有危險,旁人不方便去,我必須得去,我不能看着他的魂燈滅掉。”
“師叔正在閉關,準備飛昇,你們一個兩個的,若是出了事,你叫他如何飛昇?師叔再不能忍受……”後面的話,他又咽了回去。
“是啊。”寧薇月接着說:“師父正在飛昇的節骨眼兒上,他不能再白髮人送黑髮人,卜元師兄六歲就跟着他,是他一手帶大的。”
“你……”
“放心吧,掌門師兄,我會安全的將卜元師兄帶回來的。”
蕭啓正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接着又氣得笑出了聲,“你當你誰呀?連我都不敢說我一定會活着從魔門的領地回來,你敢說?”
“你們不是說我是天選之人麼?”
蕭啓正:“……”
“行行行,就算你能去,那你怎麼去?你連十方暗魂之地在哪裏都不知道。”
“我有辦法知道,就是要借用一下林師侄了。”
“你借他幹啥?”
“遮天谷的人不是隻認他了嘛,我想請他幫我傳個消息,請遮天谷一位魔門的朋友幫忙。”
蕭啓正瞪直了眼兒。
喂,你是玄門正宗的弟子啊,凌霄的親傳弟子啊,你哪來的魔門朋友還在遮天谷?
師叔讓卜元師弟練魔功,師妹還有個魔門的朋友在遮天谷?
這個世界,他已經看不懂了。
“罷了罷了,別來問我,你想借誰借誰吧。”
借林師侄去傳消息,她將要說的都寫進了玉牌之中,讓他交給花婆婆。
衆人都覺得新奇,小月兒讓人來傳信,卻指明只給花婆婆,什麼意思嘛。
“花婆子,寫了什麼?”
花婆婆伸手一擋,“不關你們的事,這是我和小月兒的私事。”
“嘖嘖,你可真小氣,你拿來我們看看又如何嘛。”
“呸,死屠夫,滾一邊去,我們女人間的事你也要看?”
屠夫撇撇嘴,尷尬的退到一邊。
“小兄弟,小月兒現在什麼修爲了?”
“小師叔她現在是分神後期。”
“什麼?”
衆人一聲驚呼。
當年那個小不點兒入谷的樣子恍若隔日,她走的時候也才練氣期而已,如今纔多少年啊,都分神後期了。
不得了,難怪她纔是天選之人,是身後那神龍選定之人。
“既然如此……”花婆婆長嘆了口氣,在自己手指上的板子裏,取下一堆堆的東西,裝進了儲物袋中,交給林如風。
“帶給她吧,叫她小心。”
林如風將東西帶回來給了寧薇月,寧薇月看了看裏邊的東西,對着遮天谷的方向向花婆婆道謝。
當初若不是遇到花婆婆,在谷中被她收養,就算不死,也不會過得那麼輕鬆。
寧薇月將林如風送回昊天宗才啓程,去那墨河,又稱之爲魔河。
這裏方圓百里都不再有人煙,寂靜得可怕。
到了那分割南北的的魔河邊上後,她穿上花婆婆給的黑袍,黑袍自帶魔氣,可以遮擋她身上的氣息。
“渡過了魔河後,可就到魔門的地界了。”燭衍提醒她道。
“我知道。”寧薇月淡淡的說。
“我原本不想讓你節外生枝。”
“那是我師兄耶,我肯定得去的呀,當年我們被陸天罡追着不放的時候,都是師兄來接我的。現在他遇上了危險,我自當要去接他的。”
“我知道,所以我纔沒有阻止你。”
寧薇月平靜的戴上兜帽,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她的目的地很明確,十方暗魂之地。
這世間,本來就存在着許許多多人們看不見,卻存在的東西。
比如靈氣與魔氣。
靈氣是這世上一種無形卻存在的東西,魔門修士們吸納的魔氣也是一樣。
修仙的需要挑選靈根,據說魔門那邊沒有那麼講究,只要你願意,就能吸收魔氣,而且修練速度非常的快,比修仙的不知快多少。
當然,暗靈根是個意外,天生暗靈根之人被認定爲天魔之體,生來就是要修魔的。
暗靈根自帶淨化魔氣的能力,不容易讓修練者失控。
而普通的修魔者呢,因魔氣太暴躁不似靈力溫和,魔門修士在晉級之時,十之八九都會失控,變成沒有心智,只知殺戮的怪物,最後要麼自己爆體而亡,要麼在殺戮他人時被他人殺死。
因爲他們的不可控,而被玄門正宗視爲危險之物,只要發現就會殺掉。
多年前一戰後,由魔河以南北劃分,魔修不再踏足仙修的地界,他們會自己約束門下弟子。所以這些年來的年輕弟子們都沒見過魔修,寧薇月對魔修所知的信息也不多。
既然說魔修十之八九都會失控,成爲只知殺戮的機器,那麼定義爲魔修爲惡又對不對呢?
其實說對也對,說不對也不對。
花婆婆怕她對魔修存在偏見,專程給她的信函中,有對魔修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