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克金,被火一融化,那些被壓得五體投地的人頓時感覺壓力少了幾分。
眼看着金麟被火光圍在中間,符天緩緩站起來,冷笑道:“我就猜是你,也只有你,才值得他冒險開啓神界。”
“我爲你準備的這些東西,如何啊?”
金麟淡淡道:“莫不是以爲這點兒火就可以燒死我?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們全都埋骨此地。”
符天倒是站起來了,可是其他人都還趴在地上呢。
他們這麼多人,都是衝着埋葬在神界的寶貝來的,可不想死在這裏。
一個個緊張的看向符天。
“哈哈哈……”符天哈哈大笑,“信,當然信,不過我知道,你不會。”
衆人:“……”他爲什麼不會?
“你不敢……”
衆人:“……”喂,他爲什麼不敢?
這話讓去而復返的寧薇月怔住,她不知道金麟的性子,很是擔心。
符天這奸詐小人,明顯是在激怒金麟,想激得金麟大開殺戒。
若是上了他的當,真的在此大開殺戒,那麼此役神族必定失了民心。
正如當初燭衍和陰月所說,殺一羣人強行鎮壓的勝利,不是真正的勝利。
先輩血流成河,九華煉獄裏戾氣橫生,在三族的後人眼中,那麼神族就是弒殺成性,屠戮生靈,靠着得天獨厚的優勢控制着衆生。
這樣的勝利絕不是真正的勝利。
神族強大卻人數稀少,三族生靈源源不斷,有着無窮無盡的智慧,依舊不容小覷。
若是到了矛盾不可調和的地步,那麼所有生靈所要面對的,都只有死亡這一條路可走。
寧薇月心中狂跳,手心的那一滴水翻來覆去。
快點吧。
她心中默唸。
前方一波一波的金光閃過,每一道都帶着千金之威,更是亮得人睜不開眼。
一聲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甚至有的人連慘叫都未發出人就沒有了。
那些懸浮在神界周圍的仙舟,一艘一艘的被擊退,毀滅。
火光沖天,猶如人間煉獄。
龐毅本能的害怕這種陽氣十足的光,已經退到後邊去了。
寧薇月捏了法訣,用冰寒之氣阻隔亂飛的火球。
“怎麼還不來?”寧薇月低聲唸了一句。
手裏已經將海妖的寶物造化千尺綃握緊,萬不得已之下……
她看着遠處的火光,內心激烈的掙扎。
“寧姑娘。”龐毅上前來,按住她的手,衝她搖了搖頭。
“符天在這裏,你出手很容易暴露。”
寧薇月已經隱約猜到些什麼,符天此舉不止想逼得金麟大開殺戒,讓三族與神族結下不解之仇,以此,他就能站到道德的至高點。
而且還想將自己逼迫出來。
“符天已經瘋了,我若是不出手,火攻不會停下來。金麟不可能束手就擒,但他若是將這些裏的人全殺了,矛盾將發展到不可調和的地步。”
“你在這裏等我,我去。”
“你去一樣暴露。”
“我又不喜歡這身體,暴露就暴露吧,大不了再做鬼。”
他附身的身體是天生的水靈體,慢慢與身體磨合後,也會一些水系功法。
造化千尺綃乃是水系至寶,由他使出來能事半功倍。
衆人看到那條五彩閃耀的綢帶帶着帶着精純的水氣,將仙舟上早準備好的流火熄滅。
千尺的綢帶五彩斑斕,層層疊疊。隨着火光的熄滅,溫度慢慢降下來。
符天勃然大怒,“水瑤,你做什麼?”
話落,一掌向她擊去。
龐毅周圍的水氣立刻凝結成冰,掉落那無盡的深淵。
龐毅回頭看向符天,厲聲道:“仙主,這話應該是我問你纔是。你修爲高深,能活着離開這裏。可他們怎麼辦?你下令強攻,激怒金神,是想讓他們全死在這裏嗎?”
多少在死亡邊緣偷生的人聽到這話後,都快哭出來。
是啊,仙主到底在做什麼?
實力懸殊,且不說強攻能不能攻。
就算真的攻下來,以這麼大的犧牲來換取,真的值得嗎?
符天眯了眯眼。
水瑤會憐憫這些人?
遠處蘿焉擦了嘴角的血,白鳥化作高瘦的男子輕扶着她。
“符天瘋了,我看他就算死,也要激起天下衆生對神族的仇恨。”
“就憑他?哼。”蘿焉站定,伸手一招,“我們走。”
魔族不奉陪了,蘿焉帶着殘兵離開此地。
大白虎追上來,追了個空,一直盯着他們離開的方向。
一條幹瘦的龍追上他,問道:“我們也走嗎?”
大白虎沒吭聲,還盯着那處。
應冀好奇的問:“看什麼呀?”
“我覺得他身上的氣息好熟悉。”
“誰呀?誰呀?蘿焉?咱們都認得她呀,當然熟了。”
大白虎在他龍角上拍了一巴掌,“誰跟你說蘿焉了,我說蘿焉身邊的那隻鳥。”
說起那隻鳥,應冀眼前一亮,“應蝰那妹妹也是那種鳥耶。”
妖族也跑路了,拖着殘兵敗將,死傷慘重。
仙主終是沒殺水瑤,水瑤壞他的事,也只是被他打飛出去。
被趕來的寧薇月接住。
寧薇月在甲板上抱着水瑤的樣子,在外人看來就是水瑤又搞了個漂亮的小郎君,這小郎君對她還挺忠心。
只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在她受傷之時送上門的小郎君,怕是活不成了。
符天冷眼看着第一隊仙舟,再次下令,“繼續。”
金麟冷眼看着這幫人,他既然站在了天門之上,就絕不允許任何一個人進入神界。
新一輪的對決,不管是寧薇月還是龐毅,都無力再解決。
而這時,期盼許久的玄夷終於來了。
天降甘霖,熄滅了烈火,焦土復有生機,枯枝長出嫩芽,被生命之水澆灌後的傷口,似乎都緩緩的在癒合。
那些裝滿了流火的仙舟自發的停止了攻擊,看着大地復甦神奇的一幕。
“我受那麼重的傷,我還活着?”
“我也活着,我的傷口……”
三族中無數的人或者妖從死亡邊緣被拉回來,不敢相信的看着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