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爲會死在裏邊,沒想到還能活着出來,一個個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爲什麼不殺我們?不是說神族嗜殺成性,以攝取天下蒼生的氣運而不死不滅嗎?”

    晏夕側頭看了一眼說話的人,“誰說的?”

    “大家都這麼說呀,只有封印了他們,才能阻止他們繼續攝取蒼生萬物的氣運,難道不是嗎?”

    晏夕往嘴裏塞了一顆丹藥,淡道:“我不知道,我這氣運這麼差,神應該看不上。你們氣運好的,就得小心點兒。”

    衆人:“……”

    原本他們對這些話深信不疑,可從晏夕嘴裏說出來,怎麼感覺有點兒離譜?

    一羣人從水深火熱的神界逃出來,各回各家,晏夕也拖着重傷之軀回了劍宗。

    對於晏夕的受傷,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碰見了,也只是客氣禮貌的問候幾句。

    推開門,晏祁還在裏邊打坐。

    他是被關在這裏的,出不去,這些日子也潛下心來修練。

    見到晏夕面色蒼白的回來,晏祁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晏夕也沒理他,坐到蒲團上,扯開衣服,低頭看了看腹部那猙獰的傷口。

    已經用過藥了,不見好,傷口上還能感受到肆虐的劍氣。

    若不將它除去,這傷口是不會好的。

    晏夕給凌霄傳音,請他過來幫忙。

    沒過多久凌霄就來了,只淡淡的看了一眼,隨便丟了一瓶藥給他。

    晏夕打開蓋子聞了一下,皺眉,“這回是真的。”

    凌霄詫異的挑眉,“真的?”

    晏夕苦笑道:“你當金神跟我鬧着玩的嗎?”

    凌霄上前撩開他的衣服,看到他身上那些縱橫交錯血淋淋的傷口,這纔信了幾分。

    想了想,又摸了一瓶藥給他。

    “這瓶外敷。”

    晏夕道:“光敷藥沒用,你得幫我將劍氣逼出來。”

    凌霄:“你自己不是劍修?”

    “我元氣大傷,不宜強行運氣,你來。”

    凌霄嘴角抽動,張開手指,空間中頓時響起噼裏啪啦的聲音。

    “這可是你要的,別後悔。”

    凌霄幫他治傷,光聽那聲音便知有多酸爽。

    不過晏夕還是面無表情的忍了下來。

    晏祁全程目睹。

    他已經不似以前那麼擔心,而是被欺騙,被戲弄後的憤怒。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縱然他再傻,也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他一直是在裝病,以前的每一次都是裝的。

    他卻傻得夜以繼日的伺候,天南地北的給他找藥。

    原來全是戲弄。

    晏祁捏緊了拳頭,厲聲質問,“爲什麼要騙我?”

    凌霄一看這陣仗,收了手,對晏夕道:“一次除不完,我明日再來。”

    他先走了,別人的家事他一個外人不好參與。

    晏夕用清塵訣將身上的汗水與血水的混合物清理乾淨,又將衣服攏了攏。

    此刻他身上的傷口比剛纔稍好一些。

    “我何時騙過你?”

    晏祁一怔。

    到現在他還不承認?

    “難道不是嗎?”晏祁咬牙道。

    “不是。”

    晏祁:“……”

    爲什麼老祖是個沒臉沒皮的人?

    從他有記憶起,就紮根在他心裏的那個完美形象,正在一點點崩塌,露出他本來的面目。

    偶像不再是他心目中的樣子,晏祁難以接受,卻還是不甘心的質問:“你說你沒騙我,莫非是我自己誤會了嗎?”

    “難道不是嗎?”

    晏祁:“……”

    “我假裝重傷那是爲了騙過別人,我可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重傷過。”

    晏祁愣愣的看着他。

    “那你還讓我天南地北的去找藥?”

    “讓你天南地北去找藥的是凌霄,可不是我。”

    什麼?

    “你……”

    晏祁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晏夕將衣服繫好,轉過頭來。

    “你還有什麼疑問?”

    “我……”晏祁指着自己的鼻子無語了半響,才氣道:“我的疑問便是我這雙破障瞳怎麼這麼瞎。”

    說罷,他氣憤的推開門出去。

    卻也只能在院子裏撒氣罷了,因爲這院子針對他設了禁制,他出不去。

    ……

    陰月帶着龐毅去找燭衍,不過短短時間未進來,不想周圍又集結了許多怨鬼,讓陰月驚訝不已。

    還好她來了,還能幫着收一波。

    龐毅就慘了,數量一多根本打不過,而且他感覺這些東西想喫他。

    看着那些張牙舞爪的東西道:“怎麼這九華煉獄戾氣這麼重?”

    “當然了。”

    “你看,那一雙雙紅色的眼睛全盯着我,他們好像衝着我來的。”

    “嗯,沒錯,你現在是未被污染的魂體,對他們來說,那就是人間美味,當然都盯着你了。”

    “啊?”果然想喫他。

    他默默的靠近陰月,躲在她威武霸氣的頭髮之下。

    陰月一路殺到雷神臺,看到燭衍化作人形盤坐在雷神劍下,身上清光乍現。

    周圍的怨鬼正在被他淨化,但他們前仆後繼,實在太多了。

    陰月站定,看了看雷神劍說:“雷牧已經被你解決了?”

    “嗯。”

    “這些怨鬼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之間多了這麼多?”

    燭衍淡淡道:“人間戰亂不斷,各修仙界動盪不安,三千世界怨聲載道,這些東西自然就多了。”

    陰月張張嘴,深吸一口氣,道:“你出去吧,我留下來。”

    “行。”燭衍應得很乾脆,拍拍屁股起身走人。

    陰月坐回那個位置,嘴裏唸唸有詞,纖長的十指翻飛,神力緩緩從她身上溢出。

    龐毅左右看看他倆,心道:既然陰月要留下來,那我怎麼辦呢?

    “我……”

    不等他說完,燭衍就道:“你留下來。”

    我留下來做什麼?莫非給這女神……經解悶?

    ……

    寧薇月回到了陣宗,那任務堂的長老還是挺高興的,拉着她說了半天。

    “我就說你這命大吧,數次死裏逃生,必有後福。”

    寧薇月哭笑不得,只道:“確實運氣挺好的,因爲水神是個好人。”

    對方點點頭,道:“我也聽說了,說是前些日子在神界那會兒,金神大開殺戒,要不是水神趕到救了他們,還不知死傷多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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