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羅金仙,真是讓我驚喜啊。她可以說是一個完美的傳人,可惜了。”

    話音一落,一個瞬移就追了過去。

    鶴老沒追上去,他這年齡已經不再適合動手了,他就站在祭壇之上遠遠的看着。

    遠處冰天雪地,那女娃娃,還真有本事跟仙主過招。

    鶴老摸着鬍子,心想自己眼光果然不錯。

    不過,他也清楚,那女娃娃再厲害也是徒勞,她馬上就會死在仙主的手中。

    真是可惜了。

    遠處的扶桑林中,接了符天幾招後,已經到了寧薇月的極限。

    要她喫下那噁心的藥,休想。與心魔誓有着異曲同工之效,那可是作用於魂體,誰知道那藥會不會對她的神魂影響,所以她絕對不能喫,只能和他死拼。

    她終是到了極限。

    眼看着這一掌劈下,她已無力再去接。

    整個身體倒飛出去,重重的撞擊在遠處那棵最大的扶桑樹上。

    寧薇月苦笑不已,終究要用這種方式與這具身體道別。

    身體被凍成了冰塊,在撞擊在扶桑樹上的那一刻,咔嚓一聲,就像落地的琉璃,出現無數的裂紋,馬上就要碎成冰渣了。

    她閉上眼睛迎接死亡,只盼着竹節環真有燭衍說的那麼神奇,可以保護好她的神魂。

    只要神魂沒有損傷,哪怕不能立刻回到身體裏,再輪迴轉世也好。

    這一次,她會像金麟那樣帶着記憶轉世。

    若真是到了這一步,燭衍,你可一定要來撈我,別讓我像金麟似的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回來。

    這時,屬於雪姬的一段記憶,又再次融入她的腦海中。

    那時,她身後的那棵樹還只是一棵小樹苗,那冰雪一般的女子親手挖了一個坑,將扶桑樹的樹苗小心放下。

    旁邊年輕的男子蹲在地上,幫她將土埋上,又擡頭看向她說:“師父怎麼又去挖了這許多扶桑樹回來?琰凰又該埋怨了。”

    “幫她移株,她該謝謝我纔是。”

    “可是……師父爲什麼要種這麼多扶桑樹呢?”

    “怕冷。”

    “怕冷?師父也會怕冷嗎?”

    女子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到一邊,看着那一整片的扶桑林道:“冷,不一定是身體感知的冷。漫長的生命,孤寂也是冷。”

    “我會一直留在師父身邊。”

    女子背對着那人,微微側頭,語氣突然從空靈變成冰冷,“不用了,你已沒有了修爲上的疑惑,離開這裏吧……”

    砰,身體破碎,成爲無數碎片。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又被什麼東西緊緊禁錮,那無數的碎片又被強行擰合在一起。

    趕來上仙界的玄夷驀地怔住,不敢相信的看向手心。

    “雪姬,等我……”

    此時寧薇月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感覺到那具身體已經離她遠去,而她被禁錮在了一片虛空之中。

    遠處的鶴老看到有什麼東西飛向了遠處。

    “內界空間?”

    他急忙去抓,然而抓了個空。

    鶴老急得跺腳。

    有着內界空間的生靈死後,內界空間會被吸入虛空之中,以祕境的形態出現在任何世界。

    當然,也可能一直在虛空之中飄蕩,壯大到一定程度,形成一個新的小世界。

    若是能在內界空間離體的那一刻抓住它,是有機會煉化入體,收爲已用的。

    仙主怎麼回事?內界空間啊,他竟然不抓。

    “仙主,你……”

    鶴老看到仙主披頭散髮的抱着一個女子的屍身,那屍身上全是蛛絲網一樣的裂痕,沒有半分氣息,那小姑娘已經死了。

    鶴老緩緩的後退了幾步,不敢相認的盯着仙主身上散發的黑氣。

    最終他什麼都沒問,也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跑。

    能在大戰中活下來,能活到這歲數,他比很多人都清醒。

    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

    他覺得,他指望不上仙主破解生死之祕了,還不如去找那和尚,讓他幫自己突破境界的桎梏。

    ……

    燭衍已經來到了這小世界好幾年了,在這個靈力稀薄,不信鬼神,早已沒有人修仙的世界,終於找着他了。

    他站在那一座大山之下,擡頭看去,山巔已經隱沒在了雲層之中。

    透過層層疊疊的雲霧,他看到了一塊突兀的石頭。

    就是那個東西,讓他一聲呻吟都發不出來,沒辦法給他傳遞更多的信號,讓他找了這許久。

    燭衍順着那臺階,跟着人流一步步爬上去。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世界,這裏的人喫得太飽了,不用勞作,通過爬山來消耗體力,打發無聊的時間。

    身體的耐力普遍很差,但是他們爬得很開心,哪怕累得半死。

    哦,爭取這累得半死的機會,還得支付一筆不少的費用。

    爬到山巔,他看到了那塊特殊的石頭。

    被人雕刻成了一尊佛像,佛像前香火鼎盛,幾乎每個爬山山巔的人都來祭拜它。

    這種無形的力量,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越來越壯大,將垚牢牢在壓在山下。

    他拼死給他發出求救的信號,若是再晚來幾年,他就真的變成這座山了。

    燭衍轉到佛像旁邊,將手放在那佛像的膝蓋上。

    旁邊立刻有人過來驅逐他。

    “這位先生,佛像不能亂碰,麻煩您往後退一些。”

    他退了兩步,那人立刻拉了條紅繩將佛像圍起來。

    “你是這裏的管事?”

    那人笑笑,“我是這裏的安保員。”

    不管他是管事還是安保員,燭衍看着他認真的道:“驅散這裏所有人,讓全們全部下山。”

    那人笑容一僵,“先生您在開玩笑嗎?他們都是買了門票進來的,現在時間還早,他們是不會離開這裏的。”

    “你是說,等天黑了,他們就下山了?”

    “也不是,天黑前大多人會下山,還有一部分會回到山上的客棧。”

    燭衍抿了抿脣,“客棧不能有人,全部下山,否則全都得死。”

    “這……”

    那人盯了他半晌,退到一邊對着一個漆黑的東西說話,讓人來幫忙。

    說他這裏有個神經病,但對方人高馬大,看起來不好惹,他一個人肯定按不住他。

    很快人就來了,來了五六個,有人拿盾,有人拿叉,將燭衍包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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