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粗布麻衣給閔桃換上,後者毫無沒有表示,既沒有反抗也沒有表現出羞澀,如果不是她的肉體還有溫度,鄂琳甚至以爲她是在給一具屍體更衣,但現在閔桃的表現出的種種異狀,都讓她心中的後悔越來越旺盛。
“我們回家吧,回虛子島。”
“虛子島……”閔桃低聲呢喃道
…
永固城內環,宰相府。
長風此時正在書房燈下處理着一系列本應該由土強王處理的前線政要,但爲了維持永固城的和平假象與鞏固自己的權利,這些快馬加鞭前線送來的文件從來都不會交到土強王面前,而是直接送到長風手裏,這種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情況永固城內有隻有小部分人知情,也不是沒有人嘗試將這個虛僞的表面揭開,但已經淪爲長風私軍的戴笠總能在你行動前出現,隨後將這個苗頭扼殺在搖籃裏,有了前車之鑑後,人們也都因爲忌憚於這些無孔不入的戴笠而對於現狀閉口不談。
“大人,臣有要事彙報!”戴笠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長風書房中朝着他跪拜道。
“說吧什麼事。”長風還在閱批着政要文件並未擡頭,以爲又是某些“編外人員”又來索要愛國費用,又或者是永固城裏又出現幾個“不長眼”的蠢貨之類的小事。
可隨之而來的安靜讓長風察覺到了異常,他擡頭望向滿臉猶豫與驚慌的戴笠,面色一凝沉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了?”
隨後戴笠彙報給他的消息,直接讓他猛然坐起,雙手撐在桌上。
“大人……勞改湖下的祕密基地被人入侵了!”
得知此消息的長風馬不停蹄的驅車趕往永固城農業區,邊趕便向同車的戴笠詢問現場情況。
入侵者幾人?什麼目的?現在是什麼情況?抓住了嗎?
戴笠如實回答道“入侵者有兩人,他們目的是爲了救出此前我們物色朱迪而尋找的衆多人選之一,現在他們還在水下監獄裏,我們原本是想通過不斷縮小他們的活動範圍,最後直接甕中捉鱉,可……”
可他們失敗了,不然自己迎接的將是他們緝拿入侵者的大功一件了,而不是如今這樣。
“敵人很強嗎?能讓你們束手無策?”
戴笠可不是什麼普通御土師,他們都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狠角色,冷酷高效就是他們的代名詞。
“敵人有一個是御水師,他們在是直接從勞改湖潛入到監獄的甬道外壁突破進入的,所以現在監獄的內部到處都是積水,那個御水師也屬於是主場作戰,並且從兩個時辰前我們發現他的時候,那個御水師就一直跟我們打着遊擊,像是在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
長風敏銳的察覺到一絲的陰謀的味道忙出聲問道“兩個人?兩個入侵者的蹤跡你們都掌握了嗎?”
“不,大人,我們只發現了一個人,另外一人的蹤跡我們並不知道,但我們已經將出口都派有重兵把守,他們逃不掉的。”
遊擊、拖延時間、兩個人但只有一個人的蹤跡……該死的,另一個早跑了!
戴笠領命後長風在下一個路口處放下他後催促着馬伕速度加快。
與此同時永固城外,鄂琳與閔桃已經身處遠離永固城的渡輪上,因爲前者捕快的身份,並且經常頻繁出入永固城的緣故,守城的守衛早就對她十分臉熟所以並沒有做過多檢查便將兩人放了過去,於是兩人幸運的趕在長風命令頒佈之前,已經離開了永固城。
鄂琳站在甲板上,寒冷的冷風襲襲的灌入她與閔桃衣服的脖領中,她縮了縮脖子,回首望向遠處已經若有若無的永固城城牆,心中不由的爲李昂祈禱道“虛子大人,請保佑李昂平安無事。”
如果可能的話鄂琳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回永固城了,這個害她朋友受盡折磨的苦難地,想到這鄂琳看向安靜的站在一旁的閔桃,心中又是一陣抽痛。
希望你一切順利……李昂。
而此時的勞改湖下的水下監獄內,李昂的情況則有些狼狽,這些戴笠確實不是喫白乾飯的,李昂並沒有在他們手下討到太多好處,不過這都是在李昂並沒有殺心的情況下,一開始李昂還可以通過之前記住的地圖佈局來與之周旋,但隨着戴笠的增加人手,能給李昂躲藏的地方也逐漸減少。
李昂無力的靠在甬道的牆壁上,左手大臂上一道傷口正不斷滲出殷紅的鮮血,同時順着他的手指滴落在地面的積水中暈染出數朵彼岸之花。
到底爲什麼會搞成這樣啊?李昂感到頭腦有些遲緩,大概是因爲失血過多了吧。
“對啊,爲什麼會搞成這樣呢?”
寂靜無聲的甬道里突然出現一道男聲,這聲音很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目光艱難的轉向聲音出現的身旁,李昂看清聲音的主人後,有些萎靡的精神瞬間清醒,因爲他看到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也不可能出現在這的人。
達丹……
他就站在李昂的身旁,那無所謂的眼神與輕佻的笑容就彷彿達丹還活着,但他死了,死在了天狗的手下。
“你……”李昂心說真是見了鬼了,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可達丹也沒有給他提問的機會,反而對李昂提問道“爲什麼要幫她們?”
誰?鄂琳和她的朋友嗎?
“我不知道……”李昂有些不知所措。
“你真的不知道嗎?”達丹也微微仰頭望着大空處,靠在甬道牆壁上淡淡說道。
“……”
“那好,我們換個問題,爲什麼之前沒有殺了那個戴笠?你現在這樣的危險處境不就是你的一時心軟造成了嗎?”
達丹的問題直擊要害,李昂有些痛苦的閉上雙眼後,緩緩說道“這跟你沒關係吧,你只是個幻覺而已。”
“是啊,我只是一個幻覺”達丹側目看向李昂淡然道“醒醒吧,李昂,收一收你那可笑的負罪感。”。
自從李昂從火烈國出來後,無論是江幫助的無辜民衆,還是一路上看到那些家破人亡的難民、所見的一切都在告訴他一個事實,這一切都是火烈國的錯,愧疚與負罪感不知從何時蔓延在李昂心底,甚至已經開始有意無意的影響他的判斷與做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