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這個年紀和天賦，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不管走到哪都會被峯主收爲徒，甚至宗主收爲親傳弟子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要是一直跟着白傾城，事情就變得複雜了。
按照以往的慣例，白傾城入了宗門後，身邊不再需要人服侍，凡事必定親事親爲，可現在看着這兩位之間的相處，顧玥和南燭一時不敢斷言。
“誰知道呢，我說了任他離開，他自己不願意。”白傾城抓起一把瓜子，隨口回答道。
身後的顧淵眼神深了深，神色莫名，對上充滿探究的視線也並沒有給任何的反應。
由此可見，她所言非虛。
“許是顧公子擔心白姑娘出事吧。”顧玥想了會兒，才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有了這麼一番經歷，守在白傾城身邊這麼多年的他怎麼可能安心離開？
白傾城笑笑，心想顧淵沒有直接離開刀了她怕是爲了之後更好地折磨她纔對。
惡毒大小姐終跌落神壇，被欺凌被羞辱的樣子他不能親眼看到可就沒有絲毫意義。
比起旁觀，這位大佬更喜歡自己動手。
“倒也巧了，顧公子和我同一個姓氏，可惜我們的修爲卻相差甚遠。”顧玥又忽然說道，一臉黯然。
白傾城：“”
倒也是難爲女主了，這麼絞盡腦汁地扯話題。
前期還沒有成長的小崽子們可真是有夠嫩的。
聽到自己的名字，顧淵也看向了白傾城，說實話他也很是意外，不明白這人爲何給自己起這麼一個名字。
他無父無母，從小就沒有名字。
有人喊他小乞丐，瘋子，垃圾各種難聽的代稱都可以是他。
進入白府之後，他依然沒有名字，家主不在乎他叫什麼，下令的時候手指着他，讓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就足以。
有時候心情好了，會叫他一聲十七，或者是忍冬，忍冬似乎是家主喜歡的一種花。
可他卻從未見過。
顧淵心裏有疑惑，卻從不會去問，只是因爲他的經歷教會他，這世上很多事情，還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較好。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就像那些無數個死在他手上的人一樣。
很多不幸都是自己給自己討來的，畢竟世間千萬事物，真正關心在意誰的死活的又能有幾個呢？
“不過巧合。”顧淵冷淡地回答道，顯然不想和顧玥深入討論她好不容易憋出來的話題。
白傾城不知道男女主心裏的想法，反正她這會兒只覺得暗爽。
即便不應該，也有被爽到的感覺真實再好不過了。
“顧公子挺有個性的。”自討了個沒趣，顧玥只能捏着鼻子說道。
她自小便被師傅抱回宗門，在峯中長大，即便一年前才被師尊收爲正式弟子，但在宗門裏也是備受寵愛的。
從小就因爲長得好看沒有受到過太多委屈的顧玥今天可以說是都體驗了個遍。
“他就是這麼一副性子，顧小姐不用理會。”
畢竟是女主，還是給點面子吧。
大佬不把男女主放在眼裏，她卻不能不能這麼過分。
目前也不是不行，只是沒有必要。
從人設來說，她這個女配遲早要和女主對上，佔點小小的便宜看看戲什麼的太低級了，不是白大小姐的路子。
白大小姐要麼不搞，要麼就往死裏搞，這才符合她的身份。
要不是這樣，也不會下線得如此之快。
這也是有原因的，白家的存在阻擋了太多人的利益，正所謂物極必反，盛極必衰，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更換。
只是作爲局外人旁觀者不痛不癢，但成爲當事人之後白傾城不得不承認，她淡定不了，也無法置之不理。
這不僅是她一個人的生死，更是幾十人甚至是上百人的。
其實本可以避免的。
這是白傾城昨晚想了許久，最終得出的結論。
如果說一切因她而起，那這一切也就讓她來改變吧。
也許這就是她來到這裏的意義。
“原來是這樣”顧玥對着白傾城笑笑，不再說什麼，就連笑容都變得有些明顯。
不知道是不是視角變了的原因，白傾城總覺得男女主的態度很是不得勁。
充滿了彆扭。
“巧合的次數足夠多，也是一種緣分。”南燭倒是接了一句。
把原本該停止的話題又拉了回來。
顧玥朝他投去感激一笑，眼裏帶着顯而易見的崇拜，“南燭師兄和我有着一樣的想法呢。”
“說明我們也是有緣的。”南燭看着她，回以一笑。
聽着這一番對話，白傾城莫名覺得無語，甚至覺得有些幼稚。
不愧是年少無知的作者寫出來的東西，難怪當年撲街得這麼徹底，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掀不起半點水花，就這樣的劇情和人設，能火反而才奇怪。
白傾城無語凝噎，不再回答。
好在他們點的東西很快就被送了上來，早就餓了的幾人開始認真喫東西。
食物的香氣讓白傾城有些忘乎所以，一下就把話題拋到了腦後。
顧淵看着她把送上來的辣椒醬全都倒進面裏，攪拌成紅彤彤的一碗，眼神有些微妙，盯着她的背影片刻，依舊什麼都沒說，只是目光變得有些悠遠。
和聰明人打交道有時候也挺煩人的。
“沒想到白小姐胃口這麼好。”顧玥看着白傾城豪邁的樣子，不由說道。
白家的下任家主，禮儀似乎不太過關，這架勢甚至可以說得上隨便。
“不是說大家族的規矩極多，白姑娘怎麼如此不羈？”
顧玥和南燭咬耳朵。
南燭被顧玥點出來後也覺得有幾分不對，白傾城好像與普通人同化了一般，行事風格看不到半點白家大小姐的樣子。
若是本性如此也就算了，要是故意爲之，這其中的深意可就值得研究了。
“別亂說話。”南燭低聲警告了顧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