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這之前，她對他們的想態度可還是很微妙的。
只是經歷了奴隸的這麼一件事情，女主就有了這麼大的長進嗎？
白傾城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信息。
現下她無從得知，卻是很贊成顧玥所說的話。
顧淵就是反派大佬，即便淪落到街頭要飯，最後一定能逆襲成爲魔頭，然後將你們這些名門正派斷手斷腳挖心挖肺。
“我母親說過，顧淵就是顧淵，他有自己的一派法則，只要是他做了決定的事情，我自然也會尊重。”
是不是白家家主說的不知道，反正原文裏有這麼一句話。
迎因着他這句話，顧淵多看了她兩眼，看着自己剝出的乾果在她嘴裏咬動着，像可愛的倉鼠在進食，無端給人帶來一種滿足感。
比起殺人時的那種興奮感更勝一籌。
顧淵舔了舔牙根，忽然覺得有些手癢。
是一種興奮過頭想要發泄的情緒。
其實一開始爲了活下去，他確實是自願留在白家給白傾城當護衛的。
可漸漸的，這位白家大小姐行事越來越惡劣而詭異，才使得他心裏慢慢生了恨，紮了根，最終開出一朵想要弄死她的花來。
最微妙的是在這朵花綻放之前，原來的白傾城不知所蹤，現在待在她身體裏的那個人，是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身上彷彿自帶着陽光，把他心裏的那些陰暗揉撕踏碎，又覆蓋上另一種奇妙的東西。
他在原來的大小姐身邊幾年，纔有了那樣的恨意。
而眼前這個人才出現短短几日，就能讓他改變的如此之快。
更妙的是，她還不知道他已經發現了。
“大小姐。”顧淵忽然擡頭叫她。
白傾城下意識的看他一眼，兩人對上視線，她圓潤的杏眼中，帶着淺淺的疑惑，明亮又透淨，是那個人永遠不會有的眼神。
應該說是那個人永遠不會對他有的眼神。
“家主並沒有說過這句話。”顧淵眨了眨眼，又低頭給她剝果子，似乎只是提醒。
白傾城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聽了這話之後，更是不以爲然。
“這不重要，我的話你也一樣聽得。”
顧淵本就是應該以她的命令爲先，尤其是隻有兩人在外的時候。
“小姐說得是。”只得到她這麼簡短的一個回答。顧淵卻突然就覺得心裏平靜了下來。
那股想要殺人的肆虐念頭也慢慢平息了下來。
這個人就是有這麼可怕的能力。
只是似乎他好像甘之如飴。
或許有些東西真的就比殺人有意思，不是嗎？
“這樣。”
“兩位的去處自然是隨意的，我和顧玥師妹也不過是因着大選，要在路上先行找到品性和資質優秀的人帶回宗門，所以才與二位一同行事而已。”
“想要做些什麼兩位不必顧及我們。”
“但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一聲就是。必定在所不辭。”
南燭舉杯鄭重說道。
顧玥緊跟着舉起茶杯，“能結識白姑娘和顧公子這樣的人物，也是我的榮幸。我和師兄這就以茶代酒謝過兩位。”
算是應過了他們的話。
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去細想得好，好比她永遠就不會去問爲什麼，身爲一宗之主親傳大弟子的男主，面對區區幾個黑衣殺手，竟然能被擊退到那個地步。
當時顧玥無法動用法術，但南燭是不一樣的。
他可沒有這麼一層限制。
“既然這樣，你們也知道我是吃不了什麼苦的普通人，我這般的人最適合的自然是煉藥。”
“煉丹宗那邊什麼情況，還不好說，但現在既然有了江峯主的消息，又發出話來會收徒弟，我這邊是要去試一試的。”
“人嘛，總要去做出一些嘗試，撞個頭破血流才肯罷休是吧？”
白傾城自嘲一笑，很坦然地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她覺得這都是明知道的事情，也就沒有必要藏着掖着，乾脆說出來，大家心裏還好受些。
“白姑娘是性情中人，我就在這裏祝您得償所願。”南燭很是敬佩。
“儘管去試試也無妨，終歸實在不行，您還有其他選擇呢。”顧玥爺也笑，話裏還帶着幾分安撫。
白傾城承受了他們的善意，沒有繼續多說。
下頭的說書人似乎也說到了尾聲。
“今日暫且就到這裏，若想知道下回，明日各位請早！”
他說完之後引來滿座的倒喝聲，大夥很是不滿講到精彩處就要離開。
可說書人泰然自若地走下了高臺，絲毫不在乎他們的喝彩。。
他下去之後走上來的是抱着琵琶的少女，身邊跟着一個上了歲數的老人，腿腳似乎不便，行走的姿勢很是怪異。
“諸位好，接下來的半個時辰，由我和爺爺。來給大家彈曲消遣，各位也想聽什麼只管點曲就是。”
女子帶着爺爺大大方方地站在高臺間，稍一鞠躬，身後一個站着一個侍女手裏捧着托盤，意思極爲明顯。
說是隻管點，實際上還是要給錢才能點曲子。
不過她長得貌美身段又好，再加上一副好嗓子，倒也有不少人給了掌聲。
顧淵看白傾城的注意力，在臺上停了一會兒就問道，“小姐，可是想聽曲？”
以前的大小姐倒是也喜歡這般消遣，不知道眼前這人是有着一樣的愛好，還是因爲這個身體的原因，
若是後者的話……
顧淵已經想着要是這個原因，他應該怎麼幫這位大小姐改正這些惡習了。
“隨便聽聽就行了，要我掏錢我可不幹。”
白傾城擺擺手，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
她只是覺得這對組合有點意思，所以多看了兩眼。
因爲一般在很多故事裏，這樣的少女角色。擔當的都是相對悲慘的角色。
她們身後往往有着讓人心痛的遭遇。
所以她纔會莫名好奇，眼前這位是不是也一樣。
見她不在意，顧淵也就不再說話了。
盡職盡責地爲他剝着乾果，一小會兒功夫，白傾城的碗裏已經滿了小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