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喜歡什麼?
喜歡他長得好看,還是……還是喜歡他?
少年的手掌就覆在他的臉側,不知是不是因爲喝了酒的緣故,對方柔軟的掌心有些發燙。
封無感覺那燙意順着兩人接觸的肌膚,逐漸染到了他的臉上。
“怎麼會有、會有這麼好看的人……”林安安醉意朦朧地嘀咕着,眼睛裏像沁着一彎泉水,白皙臉頰上的紅暈像是被夕陽暈染的一樣,相當漂亮。
封無抿了抿脣,理智告訴他現在應該退後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但是他發現自己做不到。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現在的他心緒起伏很是強烈。
——想靠近他,想離他更近一些,想擁抱他親吻他……
這樣的聲音在他腦海裏循環播放着,念得他不得不屏住呼吸,以免過於急促的呼吸會暴露自己此時的心緒。
林安安的手蹭過封無的耳垂,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一樣,柔軟的指腹輕輕戳了一下那顆紅得滴血的耳垂肉,又伸出兩根手指捏了捏。
“軟敷敷……”他輕聲嘀咕了兩句,饒有興致地把玩了一會兒之後,手指又慢悠悠滑到了封無的眉骨處,落在了那道略有些猙獰的傷疤上。
“疼嗎?”他問。
封無仰頭看他,看見少年眸中的心疼和擔憂,窗外的月光柔柔地打在他的臉上,這樣的神色……
封無嚥了咽嗓子,耳朵裏全是自己胸腔裏的心跳聲,幾乎聽不見外界的其他聲音。
林安安癟癟嘴:“是不是,流了好多血?”
柔軟微燙的指腹沿着傷疤的走向輕輕撫過,輕得就像是被柔軟的薄紗蹭過,癢癢的,封無覺得自己的心臟也跟着癢了起來。
“是。”封無喉結輕動,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微微沙啞,“很疼,但是現在已經不……小心!”
話沒說完,身前的少年突然彎下了腰,卻因爲醉意沒有坐穩,差點一頭栽下牀。
封無險而又險地扶住他,把他扶回了原位上。
林安安晃了晃腦袋,有些茫然地嘀咕:“腦袋好重……狼哥,我是不是發燒了?”
“你沒有發燒,你只是喝醉了。”封無耐心解釋。
“我沒有、醉!”林安安突然大聲道,他氣鼓鼓地抓住封無的手腕,拉着比自己大好幾號的手,“你摸摸我、看看我是不是,發燒了!”
林安安拽着他的手湊到自己的臉頰旁,封無的手指下意識蜷縮起來,下一刻,不屬於自己的柔軟觸感就貼了上來。
很軟,還有些燙。
林安安追問:“燙不燙?是不是發燒了?”
封無:“……是有些燙。”
聽到這個回答,林安安有些得意,像是比賽比贏了一樣:“我就說、我發燒了!”
“嗯,”封無順着他說,“你發燒了,所以要好好——”休息。
話還沒說完,林安安又一次打斷他:“狼哥,你湊近一點,我有點看不清你。”
“安安,你需要休息。”嘴上這麼說着,封無還是順從地微微起身,往少年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等會休息。”林安安咕噥着,“不夠近,再近一點。”
封無無奈又往前湊了湊。
他說着突然擡手,兩隻手捧住封無的腦袋,把他的腦袋拉向了自己的眼前。
封無一下沒穩住,猛地伸出雙臂撐在了林安安的身體兩側,這才穩住了自己的身體,沒有直接壓在少年的身上。
“安安——”
話音戛然而止,封無呼吸一窒,看着眼前放大的臉,心跳撲通一下又亂了節奏。
太近了,他心想。
這個距離……有些危險。
林安安的手指依舊在描繪他眉骨上的傷痕,片刻後,他突然傾身而上,撅起嘴呼呼了幾下。
封無張了張嘴:“……你在幹什麼?”
“幫你吹吹。”林安安一臉嚴肅,“受傷了痛痛,吹吹就不痛啦。”
封無:“我現在已經不……”
他的話再一次被打斷,但這一次打斷他的,是落在他傷痕上的溫軟觸感。
少年似乎對他眉骨上的傷疤情有獨鍾,從傷疤上方親到傷疤尾巴,一個又一個的親吻,細密溫柔,呼出來的氣還帶着果釀醇厚的葡萄香氣。
封無一動也不敢動,心臟跳動得太過劇烈,劇烈到有些發痛,讓他以爲自己的胸膛似乎下一秒就會被撞破。
他想退開,卻又不想退開,想更往前一步,卻又不敢有任何動作。
他只能僵硬着身體維持着身體姿勢,撐在牀上的雙手卻用力到把牀單抓出條條清晰的褶皺,骨節都開始微微泛白。
封無閉上眼睛,感受着少年的親吻在他眉骨上流連忘返。
不知過了多久,那柔軟又溫暖的觸感終於離他遠去。
封無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似是因爲林安安的離開而鬆了口氣,又像是在遺憾對方就這麼離開了。
下一秒,溫軟溼潤的觸感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脣上。
封無猛地睜開眼睛,對上了少年黑沉的瞳眸,霧濛濛的眼睛裏映出他有些模糊的面孔,但那雙金瞳中的震驚卻清晰可見。
林安安親完就往後退開了一些。
他舔了舔自己的脣角,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又往前湊了過去。
這一次的親吻比剛纔的用力多了,甚至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啾~”
直到林安安重新靠回牀頭的枕頭上,封無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
封無嚥了咽嗓子,用了生平最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沒有繼續追吻上去:“安安——”
他呼吸微重,聲音沙啞得不像話:“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啊。”林安安彎了彎眼睛,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脣,笑得像一隻偷了腥的小貓,“我在親你!”
封無抓着牀單的手更用力了一些:“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你知道你在……親誰嗎?”
彷彿被他的問題逗樂了一樣,林安安突然笑出了聲。
他再一次擡手摸上封無的臉頰,迅速地湊上前又親了他一口,這一次離開前,林安安甚至張開嘴,孩子氣地咬了他一口。
“你是狼哥,是封無。”林安安一字一句道,說得認真極了,“我在親狼哥,林安安在、在親封無!”
說完,不等封無反應過來,林安安又自顧自地湊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