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路川偏偏不走尋常路,一到了運輸公司,非要開闢新的商路,然後讓老顧客的貨物擠壓了一個多月都不運出去。
後來得到老顧客們的投訴,他自以爲有老爺子那層關係在,誰也不敢怎麼樣,根本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不光不放在心上,還把一個老顧客給得罪了。
人家給辦公室打了個電話,說如果在不發貨自己以後就不會和運輸子公司合作了。
就因爲這個,一項都是流裏流氣的路川居然找了幾個小混混把人家劫到了小巷子裏,打了個半死。
後來這個老顧客就不可能再來了。
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有的老顧客都離開了。不到半年時間,一個蒸蒸日上的運輸公司就變成了一塌糊塗。不光是這樣,他說的那個新的運輸線路。那是什麼運輸線路,現在看起來就是垃圾一堆。
倔老頭一邊唉聲嘆氣,一邊把之前發生的事給路明覺說了一遍。
路明覺這會兒是明白了,原來之前路川搗蛋路遇集團運輸部的事,就是拿着這個運輸子公司作爲籌碼。現在路遇集團的運輸部還是生龍活虎,可是這個運輸子公司已經癱瘓了。
路明覺現在可是見識到了,什麼叫損敵八十,自損一百了。人家那邊還沒怎麼樣呢,這裏就已經是一片狼藉了。
他朝外面看了看,自己在這裏已經又等了一個多小時了,可是到現在這裏的負責人還是沒到。他拿出電話來看了看,最後還是決定先不要打電話了。
倔老頭見他看手機,嘆了口氣,“我叫你小路總吧。”
路明覺點點頭,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問他,“有什麼事你就說,痛痛快快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倔老頭見他也是個爽快的人,便笑了笑,“您就別看手機了,今天不是十五號,他們是不回來的。”
“那爲什麼他們十五號會來?”路明覺有點不解。
這時候看起來,這裏的負責人也是那種無利不起早的,不可能沒有什麼好處他就過來。
正是說着,就聽見倔老頭笑了笑,“小路總,你還真是聰明。跟你說了吧,十五號是發工資的日子,路老爺子不讓這裏倒閉,到現在爲止還會給這裏的員工發工資,說到底就是賠錢也要扶持一下。但是這樣的日子過一天少一天了。他們也都是明白的,現在估摸着就是都出去找自己的別的工作去了,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吧。”
倔老頭本來以爲他就是過來看看,看他和路川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可是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要做點什麼了,居然把辦公室的門都撬開了。
他緊跟着走進已經蕩滿了灰塵的辦公室,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路明覺想要問一下倔老頭,這裏的檔案在哪裏放着,可是一擡手,竟然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他,便是問,“大爺,怎麼稱呼您啊?”
“叫老倔頭,倔老頭都行。”倔老頭並沒有把這幾個字當作是對自己的貶低,反倒是覺得這件事很正常,所以,他說這些的時候也沒什麼不好的感覺。
路明覺點頭,“倔老頭,你知不知道這裏的員工檔案在哪裏?”
倔老頭想了想,指了一個灰塵滿滿的櫃子,他說,“我見會計的東西都在那裏面放着,我覺得員工檔案應該都在裏面。”
路明覺看那櫃子上的鎖雖然上面不那麼幹淨,卻也是沒有太多灰塵,像是不久之前纔開過的樣子。
他走過去,用手裏的撬棍將櫃門上的鎖砸開,打開櫃子,在裏面翻了一遍,不光找到了員工檔案,還將裏面的會計帳本都拿出來。
他對倔老頭說,“可以幫我擦一個桌子出來麼?”
倔老頭喬他那大刀闊斧的樣子,心裏一瞬間澎湃,但是很快就又消沉下去。因爲他很清楚,這個人不一定會堅持幾天。可能明天就會把今天的大刀闊斧給忘了。
能堅持很長時間的人,他最佩服的就是路老爺子,除此之外,他現在不相信路家的別的人了。
路明覺把所有的自己認爲有用的東西都掏出來,開始在這裏看起來。
倔老頭也幫不上什麼忙,就自己回自己的門房裏去看電視去了。
他可不想現在想那麼好的事,想着運輸子公司在不長時間裏有個好結果。不用每天坐在這裏守着門,想着到什麼時候這地方就倒閉了。
路明覺一口氣將所有的員工資料都看完,就發現不知不覺居然看不見了。一擡頭,天已經黑了。
正準備過去開燈,就看見倔老頭揹着手走過來,“還看呢?”
“員工資料大部分都看完了,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就是有幾個新入職的人,那是怎麼回事?”路明覺這五年來在路氏集團雖然沒有太大的功績,但是不可否認的,他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還是明白企業運營道理的。
“我不知道,我這裏可是好幾年沒看見生面孔了。”倔老頭看了看路明覺手裏的員工花名冊,“這裏沒有效益,着急用錢的司機只有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