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鵬,你想什麼呢?”榮一婷抱着胳膊斜睨着他,“就算我哥真的在這裏,你覺得我會當着那些人的面告訴你嗎?更別說人根本不在。”

    吳鵬被嘲,心裏太不舒坦,壓着火氣說:“我當然知道不在,研究所塌的時候你我不是在那附近找過麼,之後我們也一直在一起。”

    榮一婷沒理他。

    吳鵬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從敞開的屋門能瞧見有人正在暴力掀櫃子。他尷尬的收回視線,“是我說話沒考慮場合,對不起啊寶貝。”

    榮一婷推開擋路的男人走進屋,看到滿地的狼藉又氣又心疼,櫃子被翻出來的零部件是她蒐集了好久,打算用來做小機器人的。

    吳鵬按着她的肩安慰:“他們這些人我們惹不起,等他們走了我再去幫你找些新的回來。”

    “下面有居民舉報說你這裏有地下室,地下室在哪裏?”一名士兵走過來,拿槍抵着榮一婷的肩膀。

    榮一婷的臉微微一白,咬着嘴脣不開口。

    吳鵬拽了拽她的袖子,示意她別甩臉子,“幾位大哥,地下室在那塊地板下,是我女朋友的工作室。”

    掀開陳舊的木板,幾個士兵警覺地舉着槍走下去。

    下面亮着一盞油燈,昏黃的光線照亮了中央的小桌子,其餘地方一片漆黑。榮一婷踩着窄梯跟下來,不動聲色的走到一個大櫃子前擋住。

    眼看着有人要拿槍掃桌上的東西,榮一婷疾聲阻止:“別動我的東西!”

    那人故意犯賤,偏要把所有東西掃到地上,看它們摔個稀巴爛。一牆之隔的防空洞中,所有人進入備戰狀態,拿槍的拿槍,拿刀的拿刀。

    攸關被護在角落裏,手指活動幾下,感覺力量恢復了一些。

    他仰頭,看到是餘縱修長的後頸和濃黑的頭髮,身高差異讓他的視覺受限,只能踮起腳。

    目光成功完全越過男人的肩頭,看到一道被焊死的,可以容納一人通過的四四方方的狗洞。

    搜查的聲音就是從狗洞後傳來的。

    系統那裏可以問出一些往事,他道:“250,榮一婷就是通過那個洞連通的防空洞吧?”

    【是的,最初的防空洞裏面全是堵塞的淤泥,是榮一婷日復一日,偷偷趁着夜晚挖乾淨的。她雖然對榮一金不算太親暱熱情,但內心是愛這個哥哥的。】

    “那在上一世裏,殺她的人會不會是吳鵬?”吳鵬這人愛好攀附權勢,他能主動領着士兵到女朋友家搜查,自然也能幹出其他爲了利益出賣女友的事。

    比如……

    害死榮一婷後,把榮一婷的死栽贓給餘縱,離間餘縱和榮一金的關係。

    【在上一次中,餘縱就是殺死榮一婷的兇手,所有人都這麼認爲。】

    “看到、聽到的未必就是真相。”攸關舉例子,“比如我吧,我現在罵你是個蠢貨,可是在我的心裏,你是個很好的系統,比我以前看過的小說裏的系統更有人情味。”

    攸關:“你看,就連我親口說出來的都不是真相,何況是旁人主觀意願上的判斷呢。”

    【……】系統無法反駁,宿主舉的例子讓它又愛又恨。本來還想說一說獎勵的事,讓宿主高興高興,算了,不說,死機也不說。

    系統一沉默,攸關的大腦也靜了下來,聽着隔壁翻箱倒櫃的聲音,他不禁想到可能會遭受牽連的王秋天和周叔。

    ——

    地下室裏,搜索隊長在搜尋無果後,把主意打到了榮一婷身上。

    榮一婷身上穿着打滿補丁的衣服,可他看得出來,這個髒兮兮的女人洗乾淨後一定是個美人。

    隊長似笑非笑的看着吳鵬:“小吳啊,之前怎麼不知道你藏着一個小美人。”

    吳鵬上前,弓下身子說:“長官,她就是個收廢品的,算什麼小美人。現在那位扶正成了正部長,他的兒子,也就是我們亮哥也當上了小領導,你之前不是想再往上提一提?我待會兒幫你引薦引薦?”

    安全部的二把手在陳啓彪被奪權後,升了上去,眼下正缺信得過的人。

    小隊長打算去摸榮一婷臉蛋的手,方向一轉,攀上吳鵬的肩膀,“那感情好,走,事情成了哥請你喫飯。”

    吳鵬陪着人往上走,暗中給榮一婷打了個手勢,讓她暫時別跟過去。

    地板蓋子落下來,隔絕了上面的聲音。榮一婷拿出藏在身後的手,手上一直捏着一把小刀。如果剛纔那個人真的敢碰她,她一定殺了他。

    深吸口氣,她轉身挪開裝雜物的櫃子,在牆上敲了幾下,長短不一,暗含某種節奏。

    聽到聲音後,榮一金鬆了口氣,也在狗洞上敲了敲。幾番呼應後,他對大家說:“婷婷說那些人還在家裏,讓我們不要放鬆警惕。”

    劉義指着他的手問:“你們居然會使用摩斯密碼。”

    榮一金昂首挺胸,驕傲道:“當然,我妹妹智商很高,從小就喜歡鑽研這些東西,這玩意兒還是她八歲那年教我的。”

    “所以你的智商還不如一個八歲小孩?”

    “……”榮一金,“你找死。”

    出來後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除了攸關,還有千千萬萬的人會懟他損他。

    想起攸關,榮一金走到他面前,餘縱銅牆鐵壁一樣聳立在那,見他過來也沒有要挪開的意思。

    榮一金拍他的肩,示意他讓開。

    餘縱寸步不讓,加上個子比榮一金高,當他不低頭,只是耷拉着眼皮看人的時候,榮一金有種被藐視的感覺。

    他擼起袖子:“嘿,我說,這不像你。我聽說你以前和其他實驗體一參加格鬥訓練,只有同伴在快被打死,張卯親自下命令的時候你纔會出手幫忙。”

    “餘縱。”榮一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你可不是一個好心腸的人。還是說,攸關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

    攸關從餘縱背後繞到前面,插着腰對榮一金說,“他要什麼我給什麼。”

    “他要你命你也給?嚯,感情深厚啊。”榮一金說話間手癢,想上手推搡揉攸關的腦袋。

    餘縱捏住他的手,低頭看着攸關平靜問:“讓他碰嗎?”

    攸關的頭髮油得要死,連他自己都嫌棄。他把腦袋伸過,“你不嫌棄就碰唄,看最後誰噁心誰。”

    柔軟的黑色頭髮油得放光,榮一金下得去手纔有鬼。冷哼一聲,捏着下巴站在一旁,目光在攸關和餘縱間晃來晃去。

    思忖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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