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沒有具象化,潛意識爲了幫助人體更精準的攻擊,將無形化爲有形。

    餘縱看見了無數人像,區分開普通居民後,將精神絲紮根在站在原地的士兵們身上。

    悄無聲息的,沒有任何人察覺到自己的意識防護被破開。

    大批量的攻擊讓餘縱逐漸喫力,冷汗從額角滾落,嘴脣開始泛白。

    他把一切能調動的力量全部花在了精神力上,沒能在播音室房門打開的時分出精力,任憑一道利刃刮過他的身體。

    原本以爲會有一場惡戰的陳亞沙,在看到餘縱背上的血後怔了怔。

    她上前兩步,看到男人閉着眼睛,眉心微微蹙起,對外界的似乎沒有感知。

    現在是打敗他的最好時機。

    鋼刃般的指甲在陳亞沙短暫的猶豫後,決絕的刺進餘縱的手肘關節,隨後是手腕,她想要徹底破壞他的行動力。

    邁過了心裏的坎兒後,她下手一次比一次利落。

    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她心裏閃過濃烈的快|感。終於,餘縱終於不再像從前那樣對自己不屑一顧了。

    “餘縱,你看看我啊……”陳亞沙笑着說,“你爲什麼不睜眼。”

    精神世界中,精神絲放置在每個士兵身上,餘縱下頜繃緊,牙關緊咬,身體因爲暗中施力不斷顫抖。被陳亞沙刺傷的地方,血蜿蜒流到了地上,將他身上的衣褲染成暗紅色。

    “你以前總是不聽我說話。”陳亞沙彎下腰,掌心撫上男人的臉。

    “你安安心心跟我留在基地,我會好好對你的。”

    “爸爸說會有新的團隊來幫助我,我保證,我會讓你一起變強。”

    “這次的事情讓我感觸好深,任何時候,唯有自己強大才能掌控大局。”陳亞沙垂下頭,“悄悄告訴你,我知道我爸想利用我,可是沒關係,我也在利用他。”

    說了這麼多,餘縱竟然還沒有醒來。

    陳亞沙開始惶恐,“你到底怎麼了?”

    她所無法看見的意識空間中,一根精神絲從她眉心刺了進去。

    陳亞沙搖晃餘縱的動作停下,有個冰冷而強勢的聲音對她命令道:毀掉天|眼,毀掉軍|械庫,毀掉一切阻攔他們離開的人。

    她不知道“他們”指的是誰,只知道必須照做。

    陳亞沙站起來,像個提線木偶離開了播音室,匯進同她一樣,暫時失去自我意識的士兵隊伍中。

    陳啓彪站在露臺上,得意的欣賞這片剛到手的城池。

    他想這一天想得太久,曾經受過的屈辱都是值得的。兩隻手愜意地撐在扶手上,陳啓彪微眯起眸子,發現別墅區外走來一隊士兵。

    他們搖搖晃晃,如果不是外表完好,陳啓彪差點以爲那是喪屍。

    這些人不是應該去抓人嗎,怎麼到這裏來了!

    陳啓彪怒氣衝衝的下樓,發現附近的守衛隊都不見了,他奔出去,大驚失色。

    那些人整齊的站在大樓外的空地上,像一排排失去生命的石像。

    第一隊士兵抵達後不久,另一隊也踏步走過來……越來越多的士兵在空地上集合,無神的眼睛彷彿監控器一般,死死盯着陳啓彪的一舉一動。“你們到底怎麼回事!”陳啓彪揪住一個人的領子,隱約察覺到他們的意識出了問題。

    究竟是誰有如此大的能力?!

    寒意自背後升起,察覺到身後有一道尖銳的視線,陳啓彪猛然轉身,看到滿身是血的餘縱。

    餘縱的傷口已經癒合,他踱步到陳啓彪面前,“我父親是怎麼死的?”

    餘項是個對科學事業充滿赤忱的人,他的赤忱中沒有偏執,只有熱愛。爲了能探索更多的生物科學,他一向注重養身,每隔半年一次體檢,還要連帶上餘縱。

    父親的身體不可能出狀況,餘縱一直不信他是自己突然暴斃的。

    “你怎麼進來的!”陳啓彪朝他開|槍。

    餘縱躲開子彈逼至他眼前。

    近距離之下,陳啓彪這才發現他的狀況很不好,看似威嚴鎮定,實則搖搖欲墜。再聯想到他身上的血……

    一定是他女兒重傷了他,那沙沙去了哪裏?沙沙爲什麼不回來保護他?!

    面對外強中乾的敵人沒什麼好怕的,陳啓彪挺起胸膛,這次將槍|口對準餘縱的腦袋。

    人魚的恢復能力再強,也不可能修復自己受損的大腦。他們和喪屍一樣,腦部攻擊是致命性的。

    “我父親是怎麼死的。”餘縱的語速不緊不慢,但他眼底的血絲正在迅速增多,暴露了他急躁的情緒。

    “我不知道。”陳啓彪又開了一槍。

    這麼近的距離餘縱肯定會死吧,然而沒有,他居然又一次躲開了!陳啓彪扣動扳機,開了兩發空槍,意識到沒有子彈後,手忙腳亂的更換彈夾。

    餘縱就像在看一個跳樑小醜,耐着性子重複問:“我父親是怎麼死的。”

    反覆質問讓陳啓彪有些慌了,恍然間聽到聽見有人在叫自己。

    他驚喜的轉頭,如同看見救星,“沙沙!”

    陳亞沙從人羣中走出來,她行走的姿勢僵硬刻板,和平時相差很大,可是陳啓彪沒有注意到。

    他指着餘縱道:“他要殺了我,乖女兒,你快替爸爸殺了他!快!”

    陳亞沙眼神微動,她的意識中一片混沌,催眠她的話語盤旋其中,讓她剛要清明的意識再次陷入混沌。

    “爸爸,你要想殺了餘縱嗎?”她怪異的反問。

    餘縱不知何時繞到陳啓彪身後,陰沉的目光猶如晦暗的深海,將他的臉襯得宛如鬼魅,“人是你們殺的。”

    “不是我,是張海山殺的!跟我沒關係!”陳啓彪慌亂下說漏了嘴。

    餘縱輕笑一聲,陳啓彪頭皮發麻,緊接着腦袋就被對方牢牢扣住。

    不似對待其他人那樣悄無聲息,餘縱對他的精神攻擊堪稱猛烈,不到一秒就破開他的意識防護,進入到了他方纔的短暫記憶中。

    方纔陳啓彪腦海中一閃而逝的回憶,沒能逃過餘縱的精神絲,他在其中看見了自己的父親。

    餘項應該是在研究所的辦公室內,他憤怒地瞪着張海山,張海山的嘴脣動了動,然後拿起一個擺件砸向轉身去取文件的餘項的腦袋。

    緊接着,陳啓彪推開門進來了。

    餘項掙扎想要求救,他別開眼不敢看對方,顫抖着手掏出一個注射器,從餘項頸側紮下去。短暫的回憶戛然而止,餘縱抽|出精神絲,臉色比之前還要蒼白,他的指甲插|進陳啓彪的頭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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