倖存者陣營中一下子失蹤了五個人,這是多嚴重的事情,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來過問他們的死活,更加沒人詢問那五人的下落。

    明明流浪者已經知道了消息。

    是真的不打算管他們了嗎?

    “你們老大呢,我們要見她。”一名倖存者扯着看守他們的流浪者問道,留下來可不是爲了孤軍奮戰,他們需要一個新的靠山。

    流浪者煩躁地推開他,“我們老大忙着呢,哪有時間顧得上你們。”

    “她怎麼能這樣,我們……”

    “你們跟我們不是一條心,別拿同類說事。”流浪者知道他要說什麼,截住他的話頭把人推開。剛剛那聲爆炸至少傳遍了十幾街道,而他卻只能被困在這裏看守這些傻|逼,不能前去幫忙,想想就火大。

    話被人搶先堵住,那人訕訕的閉上嘴,不甘心地回到人羣中。

    天馬上就亮了,流浪者警告的點了點那些人,抱着槍繼續看守。太陽出來,光芒將他黑色的影子從腳下拖出來。而正前方,在地平線漏出的光亮中,有一羣人正朝這邊走來。

    他頓時來了精神,站得筆直。

    鄭招娣和餘縱一起,將那五具屍體帶過來,血液模糊的肉|身畸形地疊在一起,嚇壞了許多人。大人捂着孩子的眼睛,憤然地盯着他們。

    而一些本就心懷不滿的人,眼神近乎帶上了仇恨。

    “你們殺了他們?!”之前帶頭想偷軍|火的光頭男人站出來,用自己的身軀把其他人擋在背後。

    鄭招娣往後退一步,把主場讓給餘縱。

    “你們當中有誰和這兩人接觸過。”餘縱指向兩名降臨者,看光頭的眼神毫無波瀾,卻莫名的令人畏懼。

    光頭的氣勢弱了一瞬後又重新提起來,“大家一起逃亡出來,我們每一個人都跟他接觸過。”

    餘縱被他這副找死的樣子逗笑了,臉上剛爬上一點鱗片,男人就想起這人的變異體態,當即跪地,指着人羣中的一個女人道。

    “她,她仰慕強者,一直纏着那兩個人,還搖擺不定不知道選哪個好。”

    被點名的女人氣得臉色通紅,上前就是一耳光,“我只是想給自己找個依靠,我有什麼錯?!反倒是你一直和他們關係親近,要不是他們慫恿,就你那老鼠膽子怎麼幹公然跟流浪者叫板!”

    餘縱看了眼光頭,掃向其他人:“還有。”

    篤定的語氣讓人不自覺的緊張起來,有人主動站起來說:“我和我女朋友都和他們接觸過。”

    餘縱仍舊不說話,陰戾的樣子讓攸關想起了很早之前。那時候的餘縱就是這樣,沉默時的眼神能把人凍死。

    又有兩人在他的目光中敗下陣來,主動坦白。

    剩下的人爲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個勁兒的往角落裏縮。餘縱收回視線,把那些人叫到一旁。

    一共七個人,全都戰戰兢兢。

    餘縱:“把你們一路上的事情全部回憶一遍,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

    光頭在心裏冷笑,我就是不回憶你又有什麼辦法知道呢?笑容還沒來得及收起,餘縱就走到了他面前。

    他笑容一僵,嘴角抽搐着。

    餘縱看着他的眼睛問:“你笑什麼。”

    光頭想走開,被對方掐住了脖子,呼吸的渠道被忽然遏制住,驚愕地瞪大眼睛。他看見餘縱的眼睛很黑,很沉,像最沉靜的深海,人一旦跌落進去就不會有生還的可能。

    彷彿真的跌進了水中,下方有隻無形的手拖着他往下墜。

    窒息感襲來,肺部開始灼燒,缺氧的感覺讓他恐慌。

    忽然,他聽見有人在問,你和那兩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意識混沌間,光頭的思緒隨着提問開始回溯過往,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嘴巴正在說話,更不知道,餘縱已經窺探到他回憶裏的一切。

    旁邊六人見最囂張的光頭魔怔一般,語調平板地交代事情經過,紛紛露出恐慌的神情。

    他們意識到,那名人魚變異者恐怕不只擁有強大的體魄和戰鬥力,他似乎還能讓人吐露真話。

    光頭說完後,身子晃了晃暈倒在地,又很快被李鑫良掐住人中弄醒。

    醒來的第一時間,兩隻手快速摸向胸口和脖子,繼而仰頭看向早已經撒手的餘縱。他癱軟在地,腦子裏像蒙着一層霧,怎麼也想不起之前發生了什麼。

    “你怎麼樣,怎麼突然就暈倒了,他,那變異者是會讀心嗎,還是會催眠讓你吐露真話?”一個女人死死揪着他的衣服追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突然,突然……”他無法描述那種可怕的感覺,在對上餘縱的目光後,那種溺水感再次襲來。

    剩下的近兩百人看到這一幕,臉上神情各異,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說他們都和那兩人接觸過,變異者想知道什麼儘管問。

    密集的人羣中,有幾個人正動作小心的往後退。

    鄭招娣一個眼神,流浪者們立刻將人羣外圍團團圍住,後退的人也跟着停下動作,紛紛從隨身的鐵盒子裏取出針劑。

    紅外線定格在眉心正中央,挨着那些人的倖存者們朝四面閃躲,他們已經意識到這些人很可能和五人的失蹤有關係。

    隨着鄭招娣的手勢落下,潛伏四周的狙|擊|槍在同一時刻發射,一共八名可疑人員,只有一個活下來。因爲子彈擊中的不是他的眉心,而是手腳關節。

    這四槍是賀歡歡打的,埋伏的人下來後一臉興奮地圍住她。

    “歡姐,你的槍法也太準了,關節比腦袋更難瞄準,更何況你還是動態瞄準。”

    “是啊是啊,你究竟怎麼辦到的。”

    以前在兵團的時候,賀歡歡就以槍法精準被人崇拜,今天那種感覺又回來了,她暢快地哈哈笑了幾聲:“沒有訣竅,多練罷了。”

    “那你練了多久?”

    “沒多久,也就一年吧。”賀歡歡在槍法上很有天賦,這也是當初羅俊明破格將她提前帶入隊伍的原因之一。

    賀歡歡在這些年的行動中,憑藉着一手好槍法,救了不少人。

    “……一年……”流浪者們說不出話,真的不是在凡爾賽嗎???這樣的槍法,有些人就是一輩子達不到。

    被槍聲驚嚇到的倖存者逐漸冷靜下來,看流浪者和變異者的眼神宛如洪水猛獸。

    這些人可是跟他們一起逃難出來的同伴啊!就這樣被無緣無故的槍殺了!

    “你們和那些屠城的一樣,都是惡魔!殘暴的殺人兇手!我們要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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