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攸關又回來了,他們全都露出詫異的表情。
最高意志喜怒無常,威嚴無比,像攸關這樣不懂禮數的低賤人類去了,很有可能會惹怒對方,直接死在那裏。
按住心裏的詫異,紛紛看向一旁的“梁牧”。
自從青年離開後,這個人就一直沉着臉,比死了爹還要沉重。
期間米樂言來了一次,無論他說什麼“梁牧”都沒有迴應。害得他們這些等着看熱鬧的人空歡喜一場。
攸關扳回一局,心情不錯,進門後衝着餘縱眨了下眼,笑眯眯地來到培養倉前。
餘縱斜倚的姿勢瞬間變成筆挺的站姿,他快步靠近,像之前一樣緊緊跟在青年身後。
攸關在心裏告訴他:“我沒事。”
餘縱的臉色依舊不好,沒有吭聲。攸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雖然主角的臉看上去很正常,可不知爲何,他總覺得像脹氣的河豚。
“你又怎麼了?”
這個“又”用很精妙,直接戳在餘縱心上,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入侵了攸關的意識,獲取最新的短期記憶。
攸關的眼前花了一下,反應過來男人在做什麼,心裏一慌。
生怕系統暴露。
看着餘縱越來越差的臉色,攸關挺拔的背脊漸漸彎曲,恨不得縮成一朵蘑菇長進陰暗的角落,不被發現。
入侵結束的瞬間,攸關腦袋一暈,差點跌倒。
他扶着桌子站穩,用眼神控訴餘縱。
餘縱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朝着外面,陰戾的眼神把正在加班的研究院嚇了一跳,熱鬧都不敢看了。
衆人紛紛八卦地想,這兩人到底什麼關係啊。
不是說“梁牧”上趕着喜歡人家嗎,爲此還踹了交往一年的米樂言。舔狗有發脾氣的資格嗎?當然沒有。
所以不是“梁牧”上趕着,而雙向奔赴?
亦或者是攸關背棄獵鷹基地後,又徹底備背棄了人類基地。他入鄉隨俗,不只要習慣組織基地的生活,還要熟悉組織基地的男人?
“好好工作,看什麼看。”餘縱的故作粗啞的聲音一出,大家立刻收回視線。
攸關半點沒有悔過的意思,反而彎腰去逗弄玻璃容器中的小丑八怪。
餘縱冷笑,自己在他心裏是不是一點分量也沒有。
他閉上眼睛深吸口氣,發現不管是初見之時,還是現在,攸關總有辦法把他往死裏氣。
“現在還能感知到他嗎?”攸關輕輕敲了下玻璃,扭頭望着餘縱。
餘縱直接切斷了剛放到青年身上的精神連接,不想聽他說話。
攸關:“好,我懂你的意思了。”
“我什麼意思?”餘縱反問。
“不想搭理我唄,這才認識多久就嫌我煩了。隨便吧,我無所謂。”攸關兩隻手一起落在玻璃上,對裏面的小東西低聲說,“以後在這裏的日子就你陪着我吧。”
“我答應了嗎?”餘縱實在想不通他爲什麼這麼喜歡這些小怪物。
長的有他好看?有他能幹?有他聽話?
攸關本來只是嘴欠想逗逗,沒想到餘縱會認真,他看了眼周圍的那一雙雙豎着的耳朵,這裏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
“我們再陪他十分鐘就走,我有話跟你說。”
攸關在心裏輕輕嘆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主角的脾氣越來越大了,一個不注意就生悶氣。很多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他了。
容器中的胚胎漂浮着,初見雛形小手握成小拳頭,手指的關節已經凸顯出來。
人類的孩子是一天一個樣,這小東西是一個小時一個樣。
“你要努力戰勝他,不要被他控制。”他感覺自己像在進行胎教,攸關惡寒地直起身,拉上餘縱就走。
兩人一路疾行,連沈嵐風和林琅都沒顧得上招呼,直接進了宿舍。
關上門,攸關就把板着臉的男人按在牆上。他表情兇狠,像在罵人,只有餘縱知道攸關的語氣有多溫和,輕輕地給他順毛。
“你是生氣我用自鯊威脅你,不讓你進去的事情嗎?我那麼做是因爲有把握,最高意志不會傷害我。”
剛剛回來,身上黏糊糊的,攸關說完就想去洗洗,被餘縱一把拉住。
一再逼近下,兩人直接摔到了小小的單人牀上。餘縱的後背剛好擋住攝像頭的拍攝範圍,他低下頭,嘴脣幾乎咬上攸關的耳朵,“就這樣?”
攸關:“那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餘縱本想站起來,被攸關箍住腰給帶了回去。
毫無防備之下,他的腿不小心跪在了攸關腿|間,再往前一點就能碰到。
“你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餘縱氣得冷笑,恨不得剖開他的腦子看看裏面到底裝着什麼,他咬牙切齒,“那裏面究竟有什麼危險你我都不知道,萬一,萬一你發生了意外,我……”
餘縱咬了下牙,“餘野怎麼辦?他那麼依賴你,你知不知道他聽說你單獨和張寅去見最高意志,有多擔心?”
“說到小二……”攸關微眯起眼睛,“你冒險把他弄進來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他在實驗室裏接收不到其他部門的消息,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m002一定正面臨降臨者密集的搜捕。
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
當爹真的太難了!
難怪總有家長揍孩子。
餘縱滾燙的大掌壓在攸關的一個肩膀上,“你想讓我心虛,然後對你的審問不了了之?”
攸關的小心思被戳穿,卸去了渾身力量癱在牀上,“我真的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行不行。”
“你說話能算數嗎?”在這種事上,餘縱對攸關毫無信任可言。
“除了這次,我以前也沒自作主張過。”
“怎麼沒有。”餘縱嚴厲的看着他,就差掰着手指頭給他細算了。
攸關投降,“那你想怎麼辦。”
看着青年說話翕動的嘴脣,他想說,那你親我一下。不行,說出來後那層紙就被戳穿了,他不想看到攸關排斥的眼神。
餘縱:“你抱我一下吧。”
攸關以爲自己聽錯了,錯愕地眨眨眼。
餘縱耳根子微微泛紅,“怎麼,你做了那麼惡劣的事,抱一抱我,就當是安慰也不行?”說着作勢又要起來。
攸關連忙環住他,一條胳膊繞到男人背後,另一條環住男人的腰身。這一刻,攸關感覺到了餘縱的委屈,就像只害怕被主人拋棄的大金毛,就差嗚嗚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