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縱的指尖力度適中的按壓,內裏的舌尖被迫與他的手指摩擦,摳嗓子眼的力度不輕不重,攸關沒有任何想吐的衝動,反而喉嚨發癢。

    他就想不通了,主角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騷操作!

    張寅看他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樣子,心裏又急又氣。他從來沒見過攸關這麼瘋的人,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剛剛喝下去的東西能死人!

    如果攸關真的死了,誰都無法預料最高意志會如何發怒。

    他可能會重拿輕放,也可能會遷怒之下把他給殺了。

    張寅還不想死,他還沒有看到新世界的恢弘面貌,他醉心的科學事業還沒有崛起,他必須活着。

    指甲死死掐着掌心,壓抑着想殺人的衝動,他命令道:“送他去醫務中心!”

    “我不去……”攸關捏着餘縱的手腕,把他的手拿出去,狠狠瞪他一眼。

    擡起頭後大家才發現,青年泛着水光的眼睛通紅,連帶着鼻尖也微微泛紅。

    大概是真的難受到了極致,他口中分泌出的口水讓嘴脣看上去晶瑩溼潤,整個人給人一種脆弱可憐,風一吹就倒的錯覺。

    張寅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你先用她做實驗,但你必須保證她的安全,陳亞沙的身體不能出現任何狀況,否則就算是最高意志怪罪,我也會殺了你。”

    攸關鬆了口氣,演戲這麼久以來,這是他碰到的最難的一場戲。

    見他低着頭艱難地喘|息怎麼也起不來,張寅焦躁地催促道:“梁牧你還愣着做什麼!趕緊把人扶去醫務中心!他要是有半點閃失,你也別想活!”

    餘縱看了張寅一眼,單手捏住攸關的胳膊將人拉得站了起來。男人彎腰,另一條手臂穿過青年的腿彎將人打橫抱起。

    攸關的腦袋無力地靠在餘縱寬厚的肩上,偷偷睜開一隻眼看向側對着自己的張寅,那張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快要氣炸了。

    嘴裏哼起只有他和餘縱才能聽得見的調子,攸關用氣音說:“玩不死你。”

    餘縱:“……”

    攸關下定決心,一定要讓張寅知道,什麼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不但要玩,還要把這個基地上上下下玩得透透徹徹,也不枉他被餘縱佔了那麼多的便宜。

    攸關冷笑,將注意力轉移到餘縱身上,縮在胸前的手悄摸爬到餘縱胸口,用力捏住一塊揉擰了一圈。

    餘縱身上疼,心裏甜。

    在他表明心跡後,攸關沒有避他如蛇蠍,說明他並不那麼排斥他的感情。別說是讓青年擰一擰出氣,就是讓他匍匐在他腳下他也心甘情願。

    男人抱着人一邊走,一邊面不改色道:“剛剛是你要求我配合你的,用完就扔,不好吧。”

    攸關梗着脖子道,氣得都結巴了,“你正常摳吐不行嗎,你,你那根手指在我舌頭上蹭什麼蹭!”

    就差進進出出了!

    攸關越想越氣,恨不得跳到地上跟餘縱打一架,可是附近到處是攝像頭,別說打架,連戳着男人的肩膀怒罵幾句都不行。

    想着想着,忍不住掐着餘縱的胸肌又擰了一圈。

    擰完心裏更加不爽了。

    餘縱的肌肉硬邦邦的,手感很差。

    看着懷裏氣呼呼的人,餘縱心情飄飄然,一雙胳膊猛地收緊把人固定在懷中。

    攸關察覺到他的心情起伏,怕他發瘋又語出驚人,連忙轉移他的注意力:“你能不能走快一點,我是喝了毒藥啊大哥,你這樣慢悠悠地走,按照毒性蔓延的正常速度,我早就該掛了!”

    餘縱:“……哦。”

    攸關:“……”

    兩人鬧騰了一路,終於在“掛掉”前抵達醫務中心。這邊已經提前接到張寅的通知,一切設備準備俱全。

    攸關一到就被推進手術室進行催吐。

    攸關躺在手術檯上,生無可戀地盯着白亮的燈光,眼角滑過一滴生理性的淚水。

    忙活完,醫生也徹底鬆了口氣,“沒事了,修養修養就好了。”

    攸關有氣無力地點點頭,很快就被推了出去。餘縱倚靠在走廊上,接過醫生手裏的病牀,“我來。”

    醫生看着他一臉肅殺,不敢說出反對的話,小聲指了一個方向:“沿着直走再右拐,按照他的狀況休息半天就能回去休養了。”

    餘縱帶着攸關離開後,護士小聲地問醫生:“他喝下去的真的是一號合成試劑嗎,可我看着……”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是不是我能不知道?”醫生心裏門清,看到攸關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人喝下去的絕不是什麼猛藥,哪怕攸關的確裝得很像。

    降臨者終究是人的集合,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和算計,而這些事情不是他們能摻和進去的。

    進了病房將門反鎖後,攸關坐起來,捂着肚子倒抽幾口涼氣。

    喝下洗胃液後不久,醫生便開始用壓舌板刺激他的咽喉部,那種感覺別提了,比餘縱的手法粗|暴很多。

    直到現在那種感覺都沒有散去。

    他掌心捂着喉結處,吞嚥了幾下,緊接着一杯溫水抵到脣邊。

    餘縱捏着杯子往上擡,“喝。”

    攸關抿了兩口,被胃酸刺痛的嗓子眼舒服了一些,他擡起眼,對上餘縱那雙黑峻峻的眼睛一怔,縮了縮脖子,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下次我一定提前跟你說一聲。”

    當時情況緊急,顧不上。

    而餘縱的真實反應也是一種助攻。

    “難受嗎?”杯子被餘縱重重放在牀頭櫃上,清脆的磕碰聲在安靜的環境中略顯突兀。

    身上的聯絡器忽然響了,餘縱暫時收回停在青年臉上的目光,低頭查看。

    是張寅在追問攸關的情況,順道叮囑休息夠了就快點回去工作。

    電腦上的進度條已經進行到了百分之二十,它或許會一直維持緩慢的增長速度,亦或者會在某個節點突然變快。

    實驗是攸關負責的,只有他最熟悉各個環節,所以他必須在場。

    攸關伸手拿過餘縱手裏的聯絡器,故作虛弱地對那頭道:“張總啊,我快不行了,得歇歇。”

    “……”隔着電流張寅都能感覺到他的得意,“我再給你三個小時。”

    “我要四個小時。”

    “……好。”

    “算了,我再休息五個小時吧。”

    “攸關!”張寅忍不住怒吼,嚇得實驗室中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他強忍着摔掉聯絡器的衝動,“你最好是早點回到崗位,就算你不擔心試驗進度,至少也要想一想陳亞沙,如果她醒來你就得實施二次麻|醉。麻|醉時間間隔太短,容易對大腦產生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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