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方雅也心情愉悅,雖然收拾得了極品,但誰也不想走到哪都遇到一羣極品。

    笑着安慰道:“嬸子安心拿着,其實也不多,現如今是用不了多少柴火,但冬天一到,每天都要燒炕、燒水洗澡,可是很費柴火的。”

    “那……”王翠花想說,那也用不了那麼多。

    可是想想自己一家十好幾口子,一年幹活下來,除了糧食也就分到七塊錢。

    而現在幾乎不用付出什麼,就白得十幾塊,這句話就怎麼也說不出來。

    “嬸子安心拿着,對了。”方雅安慰了一句,又從自己的包中拿出了一袋這個時代的寵兒,大白兔奶糖。

    一整包,大概有一斤,塞到王翠花的手中:“我家裏沒有其他孩子,我也不知道怎麼哄小孩,我看你們家孩子挺多的,拿着給他們甜甜嘴。”

    “這使不得,使不得……”王翠花嚇了一大跳。

    鄉下人家,即便是比這個便宜很多的水果糖,那也只是一次給個一顆兩顆的,至於孩子們好不好分,誰也不會去管。

    用塊布包着,用石頭砸碎了,總歸大家都能嚐嚐。

    誰也沒見過,一送就直接送一包的。

    “沒問題的。”方雅不由分說的把她的手推回去:“我不愛喫糖,給孩子們正好。”

    “這……”王翠花不好意思拿,哪有不愛喫糖的。

    但是一轉眼,廚房的門口,幾個三四歲的孩子眼巴巴的盯着她……手中的糖。

    兩個還不會走路的孩子,更是從生下來就沒喫過糖。

    一時之間,心裏酸酸澀澀的。

    狠狠心,把糖抱在懷裏,轉頭對方雅說:“那你等一下,我幫你收拾個房間出來。”

    “麻煩嬸子了。”

    王翠花先抱着糖來到了自己的屋裏,把糖鎖進櫃子裏,這纔來到大孫女的那間房。

    原本是大孫女帶着幾個小的住,聽說有知青要來,小的又被塞回了自己父母的房裏。

    她原本是想讓大孫女跟新來的知青住一起,如果是個男知青,那就大孫女和大孫子換換。

    可現在她想了想,把大孫女的行李鋪蓋什麼的都搬到了自己和老頭那間。

    反正他們老了,也沒啥見不得人的,晚上拉個簾子就行。

    又把那間房仔細的打掃了一番,蜘蛛網什麼的,都用長掃帚給弄了下來……

    等她再回到廚房的時候,就見自家的幾個孩子每人抱着一塊她沒見過的糕點,啃的跟小松鼠似的,兩團高原紅的小臉蛋笑的格外好看。

    剛來的小知情笑着提醒:“喫慢點,小心噎着,來,記得喝點水。”

    這一刻,王翠花忽然覺得,原來大城市的文化人,真的不一樣。

    以前她其實一直沒有這樣的感覺,什麼文化人?

    呸。

    在地裏刨地,又用不着字。

    兩三年之後,什麼傲氣磨沒了,還不是跟他們這些山溝溝裏的人一樣。

    甚至還不如,畢竟他們知道自己是土裏刨食的命,會用心的去對待地裏的莊稼。

    而那些知青不會。

    見她在那裏半晌不動,方雅也不好裝作一直看不見,主動打招呼:“嬸子,這麼快就收拾好了?”

    想起了什麼,又解釋一句:“這種糕點入口即化,即便是幾個月的孩子喫也不會噎着的。”

    “啊?”王翠華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哭笑不得:“沒事沒事兒,我們鄉下人沒那麼多講究,平時在院子裏,泥巴、沙子抓到都往嘴裏塞,只是浪費了那麼好的糕點。”

    “哪能是浪費,這是在培養祖國的花朵。”

    王翠花被她說的不好意思:“你們文化人說話就是好聽,方知青……”

    “嬸子叫我名字吧,我叫方雅,叫我小方,或者小雅都行,對了,嬸子怎麼稱呼?”

    “瞎,忘了說了,我叫王翠花,你叫我翠花嬸子就行,小方同志,來來來,你的房間我已經騰出來了,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說着,帶着方雅來到了新收拾出來的屋子。

    10來個平方,不大不小,裏面乾乾淨淨,除了一張炕,啥都沒有。

    方雅很滿意:“謝謝翠花嬸子,我自己把行李鋪上去就行。”

    “那行。”見她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王翠花放心了下來:“那啥,你今天也累了,我去給你燒點水,洗個熱水澡。”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

    “沒事兒,我待會也要燒水做飯,順帶的事兒。”

    “那麻煩嬸子了。”說着,方雅把早就講好的一塊錢,塞到了王翠花的手中。

    等自己一個人了,方雅才掐了個法訣,一個幻境籠罩整個小院。

    拿出了陣基石,陣柱,陣旗,以及靈石,開始佈置陣法。

    整個李子溝大隊都有純陽氣息瀰漫,然而太過稀少,昨天晚上運轉了幾個小時的功法,吸收到的量微乎其微。

    消散的太厲害了。

    浪費是可恥的。

    經過剛纔的觀察,無論是王翠花,還是幾個孩子,其實都不錯。

    老的小的都可以,中間的就算不好相處,應該也壞不到哪裏去。

    所以她決定住在這裏。

    這個陣法的作用,就是把方圓50公里之內的所有純陽氣息,全部都匯聚於她的房間。

    這樣一來,每天晚上都能飽餐一頓了。

    忙來忙去,方雅光明正大的在院子當中,然而無論是王翠花,還是幾個孩子,都在做自己的事,完全沒有看到她。

    等陣法佈置好,撤掉了幻術,王翠花也剛好把水燒熱了:“小方同志,你收拾好了沒,我把水給你端進來?”

    “好了。”方雅意念一動,包裏的行李鋪蓋全部自動飛到炕上,鋪得整整齊齊。

    整個過程一秒都不到。

    打開房門,王翠花提着兩桶熱水進來,身後有個大概四五歲的小姑娘,端着一個木盆。

    那大小,跟誰家裝湯的菜碗似的。

    再後面,一個走路一搖一拐的小豆丁,拿着一個葫蘆瓢,扶着門框,使出喫奶的勁兒翻過了門檻。

    吧唧一下摔地上,也不哭,乾脆爬過去,把葫蘆瓢放在木桶當中,對着方雅露出了一個無齒的笑。

    方雅:“……”

    王翠花不好意思的解釋:“條件不好,我們洗澡就這樣。我聽說你們城裏人洗澡都去那啥衛……衛生間,但我們這裏的茅廁洗不了,你就站在小木盆中,舀水衝就行,反正都是泥巴地,水倒在地上一會兒就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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