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大帝,觀音菩薩,如來佛祖……不管哪一路的神仙,求求你們了,一定要保佑她活過來,嗚嗚嗚~”

    李子溝大隊,原地主家的廢棄老屋內,趙紅梅被關在這裏,不斷的磕頭,不斷的祈禱。

    剛纔有人來告訴她,今天已經第3天了,如果今天內方雅再醒不過來,那就徹底沒氣兒了。

    這一刻,趙紅梅覺得天都塌了!

    她想不明白究竟是哪個步驟不對,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但她明白一點,那個女人千萬不能死。

    只要不死,一切好說。

    哪怕成勞改犯。

    可一旦死了,她準得賠命。

    她被關在這裏三天,前兩天滴水未進,今天熬不住了,有人給她送了碗喫的,一股餿臭味。

    這三天對她來說簡直度日如年,但她只希望那個女人能好起來。

    她不知道,此時就在她上方,方雅的靈魂飄在那裏,把她的醜態收入眼簾。

    見她自我折磨的差不多了,這才悠悠然的飄了出去。

    沈家。

    趁着夜色,實在心焦不已的王翠花拿上三個雞蛋,去隔壁村,找了跳大神專業戶,李嫂子。

    付出了三個雞蛋的巨大代價,李嫂子“勉爲其難”的爲方雅招了魂。

    “差不多了,該回去了。”方雅嘀咕。

    這三天她都躲在村子裏面吸收純陽氣息,已經好幾年沒吸過了。

    在末世比較倒黴,一個純陽氣息的人都沒,導致她直接被餓了好幾年。

    前兩天那麼點,根本不夠塞牙縫的。

    想着身體快扛不住了,她才飄回了縣城裏面的醫院,進入自己的身體當中。

    纔剛眨了一下眼睛,旁邊男人就驚喜的大喊:“她醒了,大夫,快來看,醒了,活過來了……”

    沒一會的時間,病房內就擠滿了人。

    大隊長高嚮明父子倆。

    沈老大家的大姑娘。

    一個老大夫,一個實習醫生,兩個護士。

    就跟研究大熊貓一胎八寶似的盯着她看。

    好在方雅臉皮夠厚,一秒入戲:“這裏是陰曹地府嗎?”

    一句話說的大家險些落淚。

    看着她那張面無血色的小臉,高嚮明也不知道咋安慰。

    半晌,張了張嘴:“放心,趙紅梅已經被我們抓起來,這件事絕對會讓她負責到底。”

    旁邊的小姑娘也立馬接話:“是啊是啊,姐姐你放心吧,奶奶來的時候交代我了,說你別擔心,臉上不會留疤。另外她已經讓那個趙紅梅拿錢給你交住院費和營養費了。”

    小姑娘這次可是被王翠花委以重任的,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安慰姐姐。

    方雅眼淚像不要錢一般落下來,癟着小嘴,委屈的不行:“謝謝你們,我以爲自己要死了,嗚嗚嗚~我好害怕,我不知道她爲什麼要打我,我明明都已經耐心教她了,她好凶,嗚嗚嗚……”

    “……”高嚮明看着這個到現在都還一臉茫然的單純孩子,不知道要怎麼告訴她這個世界的險惡。

    倒是旁邊的沈大姑娘一臉嫌棄:“姐姐你太單純了,你不懂,這叫做醜人多作怪,奶奶說的。”

    “哪怕你什麼都不做,只要你長得比她好看,她就想毀掉你,這叫眼紅病,你喫的比她好,穿的比她好,學歷比她好,反正只要哪裏不如你,她就覺得你該死。”

    “奶奶說了,見着這樣的人得躲着,惹不起。”

    高嚮明:“……”

    說的很好,但你還只是一個17歲的孩子。

    怎麼這語氣,這神態,活像是翻版的王翠花呢?

    “那我現在怎麼辦?”方雅小聲問道。

    所有人把目光放在了穿白大褂的大夫身上。

    出了那麼多血,又一路耽擱到了縣城裏,能活下來,那都實屬祖墳冒青煙了。

    見過的各種生死的醫生,壓下同情心,用溫和的語氣說道:“有嚴重腦震盪,失血過多,頸椎受損,再加上延誤了最佳救治時間。”

    “我們這小縣城很多的藥都沒有,那麼大的傷口,就算出院了,那肯定會發炎,是要複查的,如果有條件的話,我建議你們到首都的大醫院去查一下。”

    “那我還能幹活嗎?毀容了嗎?我的頭髮還在嗎?我以後還能生寶寶嗎?會不會變成傻子?”

    小姑娘一連串的話,直接問到關鍵點上了。

    雖然不忍心,但醫生還是實話實說:“有傷口的那一片頭髮都被颳了,因爲要縫合傷口,等傷口長好了,頭髮還會再長出來的。”

    “臉上的抓痕,現在已經消腫了,但傷口挺深,回去要好好養着,傷口不能沾水,至於疤痕的話,兩三年之後應該會淡化。”

    啪!

    方雅剛剛好不容易止住的金豆子,又流出來了。

    看着方雅絕望的小臉,已爲人父的大夫都有點說不下去,不過告知真實病情,這是很有必要的。

    他繼續往下說:“嚴重的腦震盪,頸椎受損,失去血過多,最近一兩年內不能幹活,別要孩子。”

    “要是有頭疼或者噁心想吐的毛病,一定要趕緊來醫院救急。”

    “至於智商問題,看你現在這樣,應該不太影響,當然,如果之後你感到自己會斷片,記憶力有殘缺之類的,也要趕緊來醫院。”

    其實醫生話沒說完。

    以他們醫院的技術水平和藥物,即便是出現失憶之類的毛病,來了,也沒有任何辦法。

    方雅戲精發作,捂着小臉痛哭:“那我怎麼辦呀?不幹活,賺不到工分,我拿什麼養活自己?”

    “毀容了,那我是不是就嫁不掉了?”方雅越說越委屈,哭到打嗝,把頭埋在被子裏都停不下來。

    “這……”

    病房裏站着的高嚮明一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勸都沒法勸。

    好好的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臉毀了,就算以後能淡化,但聽醫生話裏的意思,那也不是一點痕跡都沒有。

    再說了,年紀輕輕的不能幹活,喝西北風嗎?

    還要去首都看病,那首都是那麼容易去的嗎?

    “該死的趙紅梅,害人不淺呀,怎麼就那麼倒黴來了我李子溝。”高嚮明咬牙低罵,卻也無可奈何。

    現如今這情況,就算把趙紅梅殺了,那也無濟於事。

    方雅這一哭,就是一連多日的多愁善感,完全沒了前兩日的嬌俏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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