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別人稱之爲累贅的十三個孩子,除了最小的那幾個,其他人都是家住的好幫手。
除了在學校,回到家裏來就是做家務。
別人家的孩子要去地裏幫忙,但方雅家的這幾個都不用去,綜合下來倒也沒有多忙。
壓根不用她操心。
讓村裏不少想看戲的人,大失所望。
以前嫌棄沈和安累贅多的大姑娘小寡婦,看見紅磚大瓦房,悔得腸子都青了。
明裏暗裏經常‘巧遇’沈和安。
對此,方雅理都沒理。
他們倆之間幾十萬年的感情,若是被這點招數就給勾了過去,那她得對那個女人納頭就拜,給她行個禮,磕個頭,感謝她八輩祖宗,給自己廢掉一個渣男。
這天。
村裏又召開了大會。
大隊長高嚮明一臉的憤慨:“那天殺的野豬,我們去查看了,那腳印,還有屎,大概判斷,有好幾頭。”
“橋山邊的幾畝莊稼,全給禍害了,現在青黃不接,種包穀也來不及了。”
“已經連續兩天,今天下面這幾塊地也發現了腳印,再這麼下去不是辦法,那邊還有人幹活,砍柴,這些要是遇上了多危險。”
“考慮後,我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見,要麼砍些木頭把靠山邊的幾塊地給圍起來。”
“要麼組織大隊上的青壯年過去打野豬,正好,村裏最近活不是太多,大家也饞肉了,真要是能幹翻一頭,扛回來,每家分點,也能打打牙籤。”
說完,就等待着羣衆的反應。
沒辦法,太危險。
那傢伙可不比家豬溫順。
一般人見了逃命都來不及。
而且看樣子不止一頭,他們又沒什麼趁手的工具,實在不好打。
而家家戶戶的青壯勞力,幾乎都是家裏的頂樑柱,一旦出什麼事兒,別說人沒了,就算受個重傷,斷條腿,躺個一年半載的,對於一個家庭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
因此他也不好一言而決。
“沈老四,你覺得咋樣?”
沉默了半晌之後,有年輕的漢子開口詢問。
畢竟去打野豬的主力軍就是他們這羣人,可大家你是有點後怕的。
肉好喫。
可再好喫,也沒有命重要。
平時去山上打個兔子野雞什麼的,大家還是很樂意的。
可這事不一樣。
見不少人看着自己,沈和安其實明白。
大家知道,得去。
只是缺一個主心骨。
畢竟這事其實沒什麼好選的,橋山那邊的地是去年開荒出來的,沒幾塊,弄個籬笆圍起來倒是可以。
可那邊離村子不算太遠,平時撿個蘑菇砍個柴,挖野菜啥的,大家都會去。
這要是不解決,難道永遠不去那邊了?
再加上好幾畝地,要全部圍起來,也是個力氣活。
故作考慮後,他道:“去吧,二十到四十歲這個年齡段的,大家一起去,身體不好的就算了。”
“但凡跟着上山的,出力多的,到時候多放點肉。”
反正有他在這根本不叫事兒。
“行,那把傢伙都帶上,我家有個大砍刀,我好好的磨磨。”
衆人紛紛響應。
和沈和安想的一樣,這事其實根本沒得選。
高嚮明對此也很滿意。
不愧是見過世面的人,沈和安幾句話就解決了他所有的麻煩。
他剛纔還在想着,強行安排人去,肯定有人不樂意。
畢竟這是冒着生命危險。
不強制,那願意去的人肯定不多,人一少,更危險。
還有林子裏那麼大,出工不出力的人肯定也有,也不可能去檢查着。
到時候找個地方一貓。
等事情完了再爬出來的也不是沒有。
沈和安現在說了,多出力的就多分肉,想必大家還是能出點力的。
畢竟也不是誰家都有條件喫上肉的。
就這樣,沈和安帶着大隊上的青壯年裏去打野豬。
方雅對這種小事壓根不擔心。
如果是以前沈和安力量還沒恢復的時候,她倒是要操心一下,可現在,野豬?
來幾隻妖獸也只是添菜的份。
此時,她正在家裏招待倆個意外的客人。
高明蘭帶着一個比她矮了一個腦袋的小姑娘,一臉的激動和感激:“方老師,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因爲有你,我妹妹這輩子就悔了。”
說着就要站起來給方雅磕個頭。
方雅連忙把人拉起來,按在凳子上:“說這些幹嘛,也就是藥太貴送不起,要不然我就直接送你得了,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謝謝謝謝。”高明蘭一個勁的道謝。
雖然方雅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對於她來說卻不一樣。
一方面是真的愧疚和心疼,畢竟是親生姐妹。
另一方面則是因爲,這件事情她彷彿永遠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無論她做的多好,無論她多心疼妹妹,別人都不會覺得她是真的關心,而是認爲她在贖罪。
雖然也確實是這樣的情況,可是多年如一日的付出,都被別人不當回事,還是讓她很難過。
現在總算是把身上的包袱卸下來了,覺得輕鬆無比。
“對了方老師,你看一激動,我也忘了。”說着,她扯了扯旁邊的姑娘:“這是我妹妹,高明星。”
“因爲不常出來走動,大隊上的人也不知道,不過她現在已經好了,你又是她的大恩人,所以我帶她出來讓你看看。”
“方老師好。”高明星有些膽怯的小聲打了聲招呼。
聲音小到要不是方雅聽力了得,可能都聽不到。
她仔細的瞧了瞧這個姑娘,和高明蘭長得像,眼睛極爲相似。
如果是再胖一點,那幾乎能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小姑娘臉上已經看不出疤痕的半點痕跡,臉色由於常年不見光的原因,有點慘白。
除了有些陰鬱不夠開朗外,倒是一個極爲禮貌的姑娘。
當然,讓她盯着看這麼久,可不僅僅是外貌。
“我妹妹膽子比較小,方老師見諒。”高明蘭見妹妹打了聲招呼就往自己身邊縮,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