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不得又掐又算，不得把神念放過去。
誰沒事兒，觀察着每一個生靈所有的動靜，又不是喫飽了撐着。
長此以往下去，就會給人一種妖皇親近之人都是那種小人行徑，都是仗勢欺人之輩，而妖皇的名聲肯定也會爛大街。
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她以前想的就是立個規矩，但規矩這東西衆所周知，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一個死的規矩，總有人會想到破解的辦法。
所以她遲遲沒有行動。
現在他倒是想聽聽老鳳凰的意見。
“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小心冀冀地說完，老鳳凰觀察方雅，見她沒有動怒。
這才繼續道：“以你的身份，真要立個規矩，自然沒有人敢去觸犯。”
“但規矩都是死套數的，總有破解的法子。”
方雅挑眉：“那您覺得我若是想要無人敢欺我門人子弟，保住妖皇的顏面，又讓門人子弟不仗着我的身份狐假虎威，保持對其他強者的敬畏，應該怎麼做？”
“懂了。”老鳳凰聽明白了。
這不就是想要自己的人不卑不亢嘛。
仔細的琢磨了一下，發現這事不簡單。
因爲這不是約束一個人，不是打磨一個人的性格脾氣，要讓妖皇道場上到弟子，下到奴僕，都能夠對內謙卑有禮，對外不卑不亢。
既能讓人對她這個妖皇敬畏有加，又不會感覺被欺辱了。
可這本身就很矛盾。
這個問題其實不僅僅是方雅這裏存在，其他強者，強族都有這樣的問題。
處理方法各有不同，但都各有利弊。
比如典型的魔族和仙族。
魔族就是硬規矩，重禮節，弱者見到強者必須跪拜，是五體投地的跪拜大禮。
這就是爲了讓弱者對上位者，保持敬畏之心。
這一點顯然是成功的。
但弊端也很明顯，那就是人心。
一些魔族強者在外面都是稱宗做祖的人物，威風赫赫，回到魔族，就得對比你更強的人行跪拜大禮。
你想讓他不生出屈辱之心都不行。
沒有人喜歡對別人卑躬屈膝，沒有人喜歡納頭就拜。
會感覺屈辱不願，這是一定的。
反觀仙族。
仙族恰巧相反，仙族也重禮節，但重的禮儀是道德層面的約束。
而不是硬性的規矩。
鞠個躬，那就算是行禮了。
屈辱感倒是不會有了。
可敬畏之心也不會有多少。
仙族很多人行禮，那都是敷衍了事的。
鞠躬彎腰，彎到什麼地步纔算是尊敬？
這個就沒有硬性規定。
真心尊敬你的，那是一躬到底。
若是敷衍你，微微拱拱手，身體的弧度都看不出來。
偏偏這你還沒辦法說什麼。
人家行禮了呀，人家拱手了呀。
但那動作，敷衍的讓人一看就火大。
可在仙族，沒有行禮的硬性規矩，所以你挑不出人家的錯，不能以此爲由處罰人家。
在魔族，你磕頭的時候頭沒抵着地，都能說你不恭敬，罰你個不大不小的過錯。
而方雅想要的就比較難了。
又要讓人覺得舒服自然。
說白了，我就是要你心甘情願，恭恭敬敬的尊敬。
這個平衡點可不好找。
你若是像魔族一樣，強硬規定，那多少都有些不舒服。
你若不規定，這人數越多，總有些喜歡取巧之輩。
半晌之後，當方雅他們把龍尾整成好幾道菜。
老鳳凰才說：“篩選。”
“您繼續。”方雅說着，用靈力把丹爐裏的龍筋，拿了個巨大的盆子盛出來。
老鳳凰吸了吸鼻子，別說，剛纔不那麼想喫的。
現在一聞，都是有些饞了。
不過該說的還沒說完呢。
“這要是讓所有生靈都達到你說的不卑不亢，這種態度自然是不可以的。”
“可若是隻管理你身邊親近之人，那自然還是有法子的。”
“比如你的道場，妖皇宮人數也不多，就算你收幾個門人子弟，再加上侍奉的童子，守門的，加上自然孕育的先天生靈。”
“這人數都算不上太多。”
“一個一個的教，總能教出稱心如意的，你可以把他們召集起來，透露一下你的意思，比如你不喜歡他們，仗着你的身份胡作非爲。”
“然後仔細觀察一段時間，若這些人明白了你的意思，卻還要狐假虎威，那就看您的選擇了。”
“若生氣，那就殺雞儆猴。”
“如果不願意殺，那就趕出去。”
“時間長了，不喜歡的都趕出去了，留下的，自然是符合你心意的。”
思來想去，老鳳凰還是覺得這個辦法挺好。
其實他更願意一個一個的踢出。
殺雞儆猴，效果立竿見影，剩下的人不敢仗勢欺人，可也僅僅是不敢而已。
並不代表他們不會這麼想。
而踢出去就不一樣了，但凡不適合自己心意的，喜歡狐假虎威的，全部給踢出去。
那留下來的，自然就明白該怎麼做了。
方雅點頭：“多謝建議，這個聖人境的龍筋味道相當不錯，我加了好幾株靈藥，對於補身體相當好，你多喫點。”
“這個是龍血熬的湯，你現在氣血衰敗，喝了正好。”
“好好好。”老鳳凰臉上都笑出了褶子。
聖人境的龍血湯，這玩意兒他可是從沒喫過，沒想到今天倒是有口福。
雖然還沒喝，可是裏面濃郁的氣血之力，聞一聞都讓他覺得渾身舒坦，喝下去都得年輕好幾歲。
真要遇到了戰鬥，現在估計就能發揮出本身境界的一半，但這碗龍血湯喝下去，最少能發揮出六成。
除了龍血湯之外，桌子上可還有其他好東西呢，這些也是補充氣血的。
現在他可算明白，爲什麼大家都喜歡找靠山了。
看看，沒有其他好處，跟在後面蹭喫蹭喝，那都是別人求不來的機緣啊。
“果真好喫。”方雅吃了一塊燉龍筋，滿臉讚賞：“我的廚藝大漲。”
“你確定？”沈和安挑眉。
也就這龍筋還可以，其他菜都是他弄的。
而這龍筋之所以好喫，只是因爲食材好，加的那幾位靈藥也好，跟廚藝這個東西不沾邊。
就全部扔到煉丹爐裏，一燉就完事兒了，這女人真好意思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