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男兒,又有哪個不想擁有絕高武力,站於孤峯之巔?
有了嚮往之心,這生理上的悸動也就弱了,柴天諾終究兩世爲人,經歷過前世的教育,知曉十六歲總歸還是小了。
正是身架子突飛猛進的關頭,過早接觸男女之事,只有害處沒有好處。
一日,柴天諾一入武學上舍便覺氣氛不同,無論秀才舉人,面上皆帶愁容,似乎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發生。
果不其然,點卯時柴天諾從教習那裏得到了消息,還真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兵部一早下了通知,武學上舍生員無論舉人秀才,皆入伍磨礪三月,磨礪結束後由當地主官打分,成績算入秋闈春闈。
此消息一出武學上舍便炸了鍋,之前建府剿匪便死傷不少,已讓衆生員不喜,這次直接入伍,真真要了血命!
柴天諾倒是不以爲然,反正教習說了,入伍不當卒子,還允許帶侍從,去軍隊殺殺人領領賞倒也快活。
只不過,當抓鬮抓到西北邊軍時,柴天諾直接傻了眼。
彼其娘之,西北那地界老遠了,來回最少也得一個多月,再加上三個月的磨礪,但凡有點變故,那秋闈便趕不上了!
李義川正好在一旁,看着懊惱的柴天諾笑了:
“行啦,你小子便偷着樂吧,大華地域寬廣,京城距離西北算不得遠,無論南疆西域,哪個不得遠上許多?”
撓撓頭,柴天諾也笑了,說的也是,雖然比不得分在京城附近行省的,但比起那些去往遙遠邊疆的,自己妥妥算近。
“老叔,有無分到比南疆西域更遠地界的倒黴蛋?”
“怎麼沒有,最遠的十人分到了北域,只來回便好幾個月!”
李義川點頭,柴天諾直接驚了:
“噫籲嚱,那他們豈不是趕不上秋闈了?”
“那是必然。”
李義川點頭,感嘆的說:
“兵部方面有解釋,入了武學上舍便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己任,趕不上的來年再考,橫豎給你機會。”
柴天諾咧嘴,說得容易,那可是一年光景,誰也無法預料一年後會有何種變故。
緊接他又想起件事情,忍不住貼近李義川小聲說:
“老叔,北域那地界,咱大華還能插得上手?”
這話怨不得柴天諾不敢大聲說,雖說這是世人皆知的事實,但大傢伙說起來,總有些顧忌。
北域和大華間隔一片浩瀚沙海,路途不但遙遠而且極其難走,行商之人有九死一生的說法。
相互間的聯繫異常困難,時斷時續,長的時候一兩年聯繫不上也屬正常。
大華疆域數百萬,擁披甲百五十萬,在神州那是拔尖的存在。
可北域疆域千餘萬,擁有披甲近五百萬,更有屬國過百,若真調動兵力,再有六七百萬都拿得出來!
雖說朝廷一直說北域是大華管轄之地,但誰都知道,北域真正的話事人,乃是北域都護府大都護李胤澤李親王。
他們這一支在北域經營了數百年,無論國力軍力皆不是大華可以比擬,不嫌誇張的說,北域之人只知都護不知大華。
雖說神州諸國征戰不休,大華、大夏、大魏還有草原王廷等你方唱罷我又登場,但大家心知肚明,沒有北域摻和,幾家純粹是在螺螄殼裏做道場。
若不是沙海阻隔,且無那心思,北域單憑一隅之地,便可橫掃整個華夏神州!
“這個,怎麼說車師都督府還在,明面上,大華在那裏還是有些根基的。”
李義川有些牙痛的說,柴天諾挑眉,更近些許:
“老叔,區區一衛卒子,後勤貼補啥的還都得依靠大都護,這車師都督府,真能算是咱大華的?”
李義川揉揉臉腮,苦笑着說:
“算不算的,終究還是大華的出身,十人過去就是瀚海投石,大都護日理萬機,沒那個閒情逸致理睬。”
柴天諾咧嘴點頭,還真是這麼個理兒。
之後三天,柴天諾拜訪了衆多相熟之人。
畫一幅山河秀麗圖,贈與裝裱鋪馬掌櫃,近年時間,墨香居得他許多關照。
“太乙近天都,連山接海隅;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
“分野中峯變,陰晴衆壑殊;欲投人處宿,隔水問樵夫。”
“好畫,好詩,好字!”
馬文軒連連點頭,柴天諾拱手:
“這些日子得您關照頗多,本想買點手信答謝,可思來想去,你我畢竟是文道中人,那樣屬實俗了。”
“索性畫幅字畫相贈,馬掌櫃莫要嫌棄。”
“怎會!”
馬文軒連連搖頭:
“得此佳作,堪比千金,吾心甚喜。”
馬文軒知柴天諾喜財,便套了個千金的說辭,果然喜的柴天諾合不攏嘴。
離開裝裱鋪子,柴天諾又從密處買四套畫工精美的妖精打架圖冊贈與老兵,感慨的說:
“某的青春,諸位兄長摻和頗多,想起這些日子額頭拱起的騷疙瘩,我的心境便動盪不已。”
“這些冊子雖比不得真人,但多少有些韻味,不過說實在的,兄長們,還是娶個婆娘過日子吧!”
楚大個等只是揮手讓柴天諾滾蛋,眼睛那是片刻不離冊子。
柴天諾無奈搖頭走人,身後傳來叮囑:
“戰陣之上莫逞英雄,任你武功蓋世也抵不住如山刀劍,死了,不過枯骨一把。”
“某等盼你回來,共飲!”
柴天諾轉身行禮,笑着離去。
“……我想娶婆娘了。”
“怎麼個意思?”
“娶婆娘生兒子,若如柴小子,這一生,便值了!”
離開老兵住所,柴天諾進了從未進過的秀春閣,與喜娘等相熟之人人手一個金鐲子。
“鐲子細了些,但是我一番心意,姐姐們莫嫌棄。”
看到柴天諾這個葛朗臺竟然大出血,喜娘等都哭了,一去邊疆,那可真是生死兩不知了。
“你個死沒良心的膽小鬼,大紅包一直等着你,可你就是不來,妥妥被那四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囊貨教壞了!”
柴天諾笑的尷尬,怨不得幾位老哥,自己是真的有那個賊心,沒那個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