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做思考,柴天諾開口道:
“老李你和侍郎大人說聲,安營紮寨,做好防守,我去看看。”
“現在情況不明,還是穩妥爲好。”
李正熙點頭,如此最好,柴天諾可是亞陸仙,人多與他來說反而是累贅。
王山榆想要帶路,卻被柴天諾阻止,只是讓他拿來幾件蒲本芳以及何姓校尉的衣物,從上捉取了些許訊息,然後便開始推算。
“怪哉,爲何天機如此紊亂?”
柴天諾疑惑的說,王山榆於一旁搭話:
“是不是因爲靠近古域的原因?”
柴天諾恍然,古域各種力量橫流,本就是天機紊亂之地,星軌更是隱蔽,推算不出也屬正常。
不過,雖然推算不出訊息主人的狀態,但大體的指向還是有的。
與兩人說了聲,又囑咐了蠻兒兩句,柴天諾一頭扎入叢林,如驚鳥般掠向遠方。
剛走沒多久,路上便出現大批人員行進的痕跡,穿行十里後,柴天諾發現了不好的跡象,一位大華府兵的屍體。
腦袋被利器切掉半個,有不知名小獸在啃食屍體,即便見到柴天諾也不逃跑。
“波~”
柴天諾一指點出,暗勁爆開,小獸立時炸的粉碎。
一拳轟開地面,柴天諾把府兵簡單一埋,繼續向前飛掠。
人的頭顱異常堅韌,能夠整齊對切,不是兵刃神奇便是身手出衆,怎地也得是個下九品上境的武夫!
復行五里,再遇殺戮戰場。
樹木橫七豎八倒了許多,死亡人數最少二三十,看情形,應是一場不小的遭遇戰。
柴天諾數了數,大華府兵死了二十有三,但對手,也留下了兩具屍首,看着那熟悉的打扮,柴天諾忍不住翹了翹眉角:
“天干地支,還真是許久未見了!”
相同的黑色衣服,血肉裏飄出的香甜氣息,無不說明,他們是轉世天人,來自專門的殺手組織,天干地支!
剛到洛水沒多久,柴天諾便調查過這個組織,結果卻無人知曉。
直到當上潛龍衛,有一次與山長閒聊時提及,才真正瞭解到這個組織。
只不過和柴天諾之前想象的不同,在山長看來,天干地支算不得什麼大組織,充其量是個替人幹髒活的半拉子行會。
若不是有許多大人物要留着他們擦屁股,這些傢伙早被府兵清掃乾淨了。
當時聽山長如此說,柴天諾立馬驚了:
“山長,他們的成員可都是天人,不可能那麼弱吧?”
結果山長辭嗤之以鼻:
“天人怎麼的了,不過一羣天上混不下去的雜碎,連個真身都沒有,垃圾到了極點!”
然後山長便與他說了件事情,早年天干地支名頭不小,在京城富人官宦的圈子裏信譽不錯,因任務結識了許多大人物後,這些傢伙便飄了。
一次他們接了暗錢,不但幹掉右驍衛一位正在執勤的校尉,更是囂張的打傷十餘位阻攔的府兵,當時的右驍衛將軍暴怒,直接發兵包抄天干地支總部。
上千天干地支成員,最後活下來的不到十人,屍體在洛陽城頭掛了整整一個月,若不是監門衛將軍覺得味道太臭,八成能一直掛下去。
從那以後,殘存的天干地支便懂事起來,再不敢招惹府兵還有有權有勢的官宦人家,這裏畢竟不是蒼天道盛行的地界,沒人稀罕那個天人的身份。
一般人不知道他們的存在,只有那些經常需要幹髒活的齷齪傢伙,纔會和他們打交道。
從那以後柴天諾才知道,其實京城天人不少,只不過都老實本分的生活,天干地支屬於他們中的花皮鼠輩,不上數的東西。
柴天諾蹲下身翻看屍首,發現胸前鼓鼓囊囊的,撤掉面巾,竟是兩個女的,樣貌長得還挺不錯。
“不知在家相夫教子,非要幹這提着腦袋的行當,也不知是怎麼個想法!”
在兩人腰間摸索,取到牌子一看,一個是丁丑九一個是丁卯四,柴天諾搖搖頭,收起兩人的大橫,再次前行。
遺骸上的屍斑很淡,時間應該不是太長,屍體太多加上柴天諾急着趕路,沒時間埋葬府兵,行個禮便走了。
繼續前行,不到二里,又是一處更大的戰場,便是腰粗的大樹也被砍倒了數棵,地上到處都是深深的劃痕,戰鬥遠比之前猛烈得多。
只不過,這次只死了三名戰士,黑衣人反倒死了八個,除了兩個是被亂刀砍死,其他六人,皆是被人一刀兩斷!
柴天諾檢查黑衣人身上的傷口,忍不住倒吸涼氣,好快的刀,好狠辣的刀法!
無論從傷口的平滑度還是入刀的時機把控,皆精準到了極點,行兇者必是一位少有的用刀好手,保不齊已接近宗師境。
柴天諾收起腰牌數了數,發現死的八人正好是丁丑一到丁丑八,皆是女子,歲數還都不大。
“大好青春便這樣浪費了,什麼想法!”
柴天諾搖頭,轉念一想也不對,他們都是天人,魂魄飛走之後恐怕又能奪舍復活。
於戰場蒐羅一圈,柴天諾喜滋滋的把大橫收了起來。
轉入武道之後,用的最順的便是大橫,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四尺有餘的大橫,遠比常橫的攻擊範圍大。
除了重量有點大,其他沒毛病。
“看來遠南營是和天干地支幹上了,也不知後來來了哪位猛將兄,憑一己之力壓制了整隊天干地支。”
柴天諾嘀咕兩句,順着凌亂痕跡再次向前。
五里後,柴天諾停下腳步,眉頭高高皺起,眼前的戰場,與之前完全不同!
方圓數十丈的樹木都被放倒,地上皆是半米寬數米深,六七丈長的口子,血水殘屍飛濺的到處都是,更沒有一塊整的,和自己的戰鬥風格極其相似。
從遺骸數量推斷,最少死了四五十人,其中既有府兵也有黑衣人,雙方的血肉攪合在一起,已分不出你我。
“絕不是人類的手段!”
柴天諾在濃烈的血腥味中,認真檢查每個大塊的殘骸,巨大的爪痕,恐怖的貫穿傷,還有一股說不上是什麼味道的氣息,無一不說明,這場戰鬥的與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