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半年,西涼徹底光復,成爲祕境常人心中嚮往的自由之地。
身爲西涼國主,柴天諾並未留在上京享樂,而是通過占卜之術尋找被非人隱藏的小世界,並親手摧毀!
靈氣迴歸,原本荒蕪的大地再次長滿青蔥植被,紅豔豔的木棉花盛開,慢慢修復祕境的傷痕。
兩年後,西涼再次恢復千年之前風光,國境之內,再無非人與小世界!
修整半年,西涼大軍再次出發,席捲整個祕境西部,一路摧枯拉朽,被非人統治的城池與小世界紛紛破滅,世界再次步入正軌!
五年後,天下平,柴天諾辭去國主身份,隻身一人騎着白駱駝,行向祕境東方,那片未知之地。
無數大臣勸阻,雖說古書有記載,跨過通天水幕便能抵達世界另一端,可誰都未曾真正見過那邊到底是如何景象,保不齊便是世界的盡頭!
柴天諾還是笑着離開了,他們不知,自己並不是這方世界之人,東方,有自己出去的契機。
又半年,終於來到了衆人口中的通天水幕,柴天諾看着從無盡高空宣泄而下的瀑布連連咋舌,大地被砸出深不見底的深淵,這該如何過去?
空中畫符開水路,一直延伸三百丈,水幕依然不見盡頭,真氣卻消耗殆盡。
柴天諾收了術法無奈搖頭,難怪衆人勸阻,這般水勢,以自己如今六品鳴蟬的境界,恐怕是無法過去。
駝鈴叮噹,白駱駝自顧自的走向通天水幕,柴天諾皺眉,卻未阻止。
“譁~!”
狂暴瀑布自然分開,一條寬闊大道不見盡頭,柴天諾眼微眯,盤坐駝峯,雖駱駝走向遠方。
“賊禿,不隨我等前去劫掠?”
蒙面大盜大笑着衝花和尚說,花和尚微笑搖頭,看着劫掠隊伍行向遠方,臉上笑容漸漸消失,浮起一絲茫然。
自己這順天機而動,到底做得對是不對?
看着那些哭喊着被殺死的良善,爲何堅定的道心會起如此大的波瀾?
出外已經將近八年了,一事無成,真的想念諸位孃親,想必她們如今,已經更加的衰老。
“惡賊,你等如此行事,總有一天會遭報應!”
一位身穿洗的發白道袍的道士,手持長劍衝諸大盜怒目而視,大盜們無一生氣,紛紛哈哈大笑的說:
“牛鼻子,與我們看好家,若是出了閃失,倒黴的可是那些荒民!”
大盜們哈哈大笑的離去,逸陽握着劍柄的雙手顫抖不停,順天逆天,人命關天,我到底該如何做纔是對?!
父親,我於此地糾葛八年,莫說天地至理,便是人性也看之不透,讓您失望了。
辰時走,申時歸,五百騎馬背都綁着兩三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馬蹄噠噠,衆大盜與地陷處下馬,衝拿盆四處奔走的人羣大笑着說:
“廢物們,今兒收成好,抓了千二百人,端穩了莫要撒,那可都是人命換的!”
“謝大爺!”
吼聲震天,嘴脣乾裂的衆人端着大大小小的盆罐,望着懸空湖,眼中皆是貪婪。
地面之上百餘丈,無雲,懸有巨大湖泊,觀其形態正與大洞相合。
五百大盜扯下馬背上擄掠而來的水人,鋒利的彎刀在脖頸處一掃,屍體噴着血墜入大洞,懸空湖立時便有水花慢慢落下,荒民立刻手忙腳亂的接水。
看着不斷跌落的屍體,已經失去記憶的花和尚與逸陽道人同時痛苦閉眼,這該死的規則,到底該如何,才能了斷。
殺一人得水二十,便能讓十餘人維持下去,殺一人便是救十人,這五百大盜,到底是善還是惡?!
一千兩百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引水兩萬四千,足夠荒民撐許久了。
接足了水,荒民急忙倒出一半上交,然後感恩戴德的端着盆子想走,大盜們嘻嘻哈哈的讓一些青年女子留下,要幹什麼不言而喻。
偏僻處,一道一僧靜靜坐着,看着就要落山的太陽,心中滿是迷茫。
翌日,有被擄掠人口的城鎮出兵討伐懸空湖,荒人四散而逃,領頭者乃一身穿粉紅羅裙女子,一柄修長直刀狠辣無比,瞬間奪取數條性命。
五百大盜一邊抵抗一邊大吼:
“賊禿、牛鼻子上來幫忙,我們若死了,那些荒民都得死!”
猶豫再三,花和尚與逸陽咬牙迎上,萬餘條性命,無法放手。
女子奮戰,終不是兩人對手,只得帶人恨恨離去,這該死的賊禿、腐道,若無他們攔着,五百大盜早被清掃乾淨了!
柴天諾騎着駱駝,在水幕下一直走了半個月,總算走了出來。
“這方天地,怕是要毀了。”
剛從通天水幕走出,柴天諾便察覺到祕境東方的不對。
靈氣消失的一乾二淨,比大世還要乾淨,大地荒蕪植被稀少,天空也是暗紅色的,便如祕境西部被非人掌控之時。
或者更加厲害,空中已經隱隱有裂痕出現,恐怕再過上一些年歲,這裏便要融入大世了。
輕搖頭,柴天諾感覺隱約有些熟悉的氣息,使勁嗅了嗅,臉色驟然大變:
“……怎麼可能,蠻兒的味道!”
柴天諾心神震顫,蠻兒本體不可能進來,唯一可能,便是那失蹤的的青絲,再次幻化爲人!
“奶奶個熊的,大僧正,你這是要玩死我啊!”
柴天諾使勁拍拍脖頸,白駱駝立時衝了出去。
“這老婆子,你們是在哪裏逮到的?”
大盜看着荒民推過來的老婦,好奇的問,雖然頭髮已經花白,可看臉盤子,這老婦年輕時應該是個美人兒。
且其穿着與此地大不同,應該是從十分遙遠的地方來的。
“大人,就在那邊懸崖旁,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從大洞底下鑽出來的!”
一荒民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不會是從地底鑽出的惡魔吧?!
“放屁!”
大盜一把抓起老婦,看了看,不屑的說:
“都快行將朽木了,哪有那個力氣攀爬懸崖峭壁,年輕人都做不到。”